苟楠一瞬不瞬的盯住那道模糊的身影,他的目光很犀利,犀利到似乎能穿越空間裂縫。
可惜他的目光終究不是他的劍,他的劍能劈開空間,目光卻不能。
所以他還是沒能看清那道身影的面目,但好在他似乎很懂得苟楠的迫切,一步就從空間的那頭,跨進了空間裂縫,再一步,跨出!
還是看不清那人的真面目,只有一雙閃電般的眸子,周身蕩漾著滔天神火,睥睨天地。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誰!
「長生無地!」
苟楠的聲音很沉重,難怪鄒青能擁有趕山鞭,難怪逆仙盟對永恆之地如此了解,難怪長生無盡會背叛長生無道,難怪那些永恆族人會義無反顧的對手足下手!
一切都有了答案,只是這個答案令人痛心!
「三長老!」長生無盡身形一閃,恭恭敬敬站在了長生無地身後。
「三長老!」一個個永恆族人站到了長生無地身後,同樣恭恭敬敬。
「三長老」長生無涯有些痴傻,兩行清淚緩緩流淌。
「三長老」一個個永恆族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三長老」長生無道虛弱開口,口中、眼中、臉上,盡顯痛心!
永恆一族的三長老,成了逆仙盟的大長老!
「無道、無涯」長生無地緩緩開口。
「見過三長老」
長生無涯緩緩跪下,永恆族人齊齊跪下,就連長生無道也掙脫了苟楠,掙扎著跪了下去。
「很好我們永恆一族歷經萬古,終於能再度出世了」
伴隨著蒼老的聲音,長生無地周身的神火都蕩漾了起來,似在歡呼,似在感慨。
一道激動的聲音響起,那是長生無涯。
「三長老,老祖和二長老是否還活著?」
「不!」長生無地的聲音里滿是蒼涼:「大哥臨死前將我和二哥的真靈送進了青銅棺,所以,他是真的死了。」
長生無涯先是一悲,繼而又是一喜:「那二長老呢?」
「二哥?」長生無地突然哈哈大笑:「我也不知道,因為是他將我趕出了永恆之地,令我再無法踏足這裡。」
轟——!!
神火猛地一竄,一股壓迫到令人窒息的氣息在瀰漫,原來,怒火就是這樣!
長生無地如電般的眸子停在了苟楠身上,聲音裡帶著恨。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因為我?」苟楠一愣。
「不錯,因為你!」長生無地恨聲道:「要不是因為你師傅,大哥至少能和我們一樣,保留一絲真靈!
要不是因為你,二哥不會那般固執的聽從大哥的吩咐,阻止我喚醒族人,帶領他們外出尋找老不死的下落,為大哥復仇!」
這一刻,苟楠想通了許多。
難怪那口青銅棺上沾染了許多至強者的鮮血,想來當中不僅有無天無地的真靈,也有永恆之主的真靈。
所以永恆之主會無差別的將所有人送入那片時空,便是想在這些人中尋找可能為永恆一族逆天改命的人。
但隨著那片時空中命運軌跡的改變,這片時空也在他們回歸的瞬間發生了改變。
原本應該存在於青銅棺中的永恆之主徹底消失了,只剩下了無天無地的真靈,他們本就是至強者,再加上有青銅棺滋養真靈,自然比其他永恆族人先一步甦醒。
帶著對老頭的仇恨,長生無地開始喚醒族人,並決定帶他們走出永恆之地,為永恆之主復仇。
但他的行動卻遭到了長生無天的阻止,或許兩人間爆發了大戰,長生無地被驅逐了出去,而那些被喚醒的族人又陷入了沉眠。
這一次進入永恆之地,鄒青很可能就帶著長生無地的信物,或是有某種能在眾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和長生無盡等人表明自己身份的方法。
所以長生無盡等人才會突然反戈相向,繼而給鄒青創造機會,打開空間通道,接引長生無地進入永恆之地。
當然,這其中還有很多苟楠沒想通的事情。
如果他沒有改變命運的軌跡,老頭很可能就不會作為天道的底牌出現在永恆之戰,因為單憑天道或許就能戰勝未存死志的永恆之主,因為在送他們進入那片時空的時候,青銅棺中的存在並未對苟楠產生敵意。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當時,青銅棺中的存在,並不知道苟楠就是老不死的弟子,因為就連苟楠,也是在老頭出現在永恆之戰時,才知道他和天道的關係。
但如果是這樣,那在命運軌跡沒有發生改變的情況下,長生無地是否還會成為逆仙盟的大長老,他是不是仍然和永恆之主等人發生了衝突,從而離開了永恆之地?
答案應該是肯定的!
因為本應在永恆之地的趕山鞭流落到了鄒青的手上,因為逆仙盟顯然從一開始就對永恆之地非常了解,這兩條線索證明,無論命運軌跡是否發生轉變,長生無地都可能早就走出了永恆之地,成為了逆仙盟的大長老。
唯一不能解釋的,就是命運軌跡沒有發生轉變的情況下,長生無地為何要與永恆之主反目,但這個問題恐怕已經沒有人可以回答,就連長生無地也不能。
因為,既然命運的軌跡發生了改變,很可能長生無地的記憶也發生了改變,只有像苟楠這樣,既不知道原本時空發生了什麼,又有著那片時空記憶的人,才能從中推斷出些許蛛絲馬跡。
不對!或許還有人能給出答案!
苟楠的視線停在了鄒青身上,唯一能知道所有真相的,或許只有他!
但苟楠也不敢肯定,因為他也不知道,隨著命運軌跡的改變,鄒青在這片時空中,原本的記憶是否也發生了改變。
很大可能會改變!
因為,似乎就連天道的記憶都發生了改變!
時間是一種因果關係,當因發生改變時,果自然會改變,連帶著改變的,還有產生果的過程,這是至高的規則,無人能超越,哪怕是天道。
或許只有像苟楠這樣,對之前的秘密一無所知的人,才能不受任何影響,因為他們本就不處於那個被改變的因果之中,自然也就不存在能夠被因果影響的記憶。
所以,在這片時空中,之前發生在永恆之主和長生無地身上的一切,似乎只能成為一個永遠的謎團了!
苟楠長嘆一口氣,他不敢再想下去。
因為想再多也於事無補,因為再想下去,他一定會成為一個瘋子!
時間,因果,這真是兩個恐怖的東西!
雖然不再去想這些無法解開的秘密,苟楠的目光卻突然間
變得灼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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