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突然,天空中鉛雲壓落,陰沉了下來,一隻雪白而晶瑩的大手向敖烈拍去,如瀚海一樣恐怖無邊,面對攜雷海而來的龍族之主,如天神一樣在高空俯視眾生的大佛終於出手了。
「砰!」
敖烈揮拳,火星四射,他以一雙黑色的拳頭橫擊巨掌,打得天崩地裂,鬼哭神嚎。
一片又一片的恐怖波動在鐵拳和玉掌的碰撞中迸發,劈開虛空,出現無盡的虛空深淵,有的裂縫直接蔓延出去數里,兩人的劇戰無比激烈,每一次的衝擊都如彗星撞擊大地。
「轟!」
他們之間爆發一道狂暴之力,大佛虛影紋絲不動,狂猛的敖烈卻瞬間倒飛了出去,下一秒,大地的盡頭,敖烈的身影再次出現,一步一步走回,手持一桿龍槍,宛如自上古跨來,接近現世,說不出的可怕。
「不得不說,我敖烈在你面前自愧不如!」
敖烈緩緩而來,他口中雖在稱讚大佛,眼中的青燈卻愈燃愈烈,腳步沉重,大地隨著他的腳步有節奏的抖動著。
「但你今天不過是一道投影而已!」
說話間敖烈已開始奔跑,他單手提著龍槍,人未到,已經有刺骨殺意直衝而來,讓眾生戰慄,宛如面對一尊從上古走來的神祇。
「老子今天定要打碎你這道投影,釋放我龍族英靈!」
近了,敖烈瞬間從地平線上逼近了大佛腳下,他突然發動了攻勢,速度快到了極盡,手中龍槍刺去,發出一聲震動九天的龍吟,同一時間,大佛左手一抬,玉掌並指如刀,橫切龍槍,同時右手握拳,金色的神拳轟砸向敖烈的頭顱,如疾風似雷霆。
「鏘!」
龍槍抖動,硬接大佛一記掌刀,同時迴旋,格擋住了他金色的拳頭,耀出萬丈光華,發出驚濤駭浪一般的聲音。
掌指與龍槍不斷交擊,發出陣陣鏗鏘之音,讓人耳骨與心臟都要裂開了,禁受不住。
「敖烈,你為一己之私犯下逆天大罪,如今可是仍不知悔改?」
大佛之音如當頭棒喝,敖烈眼中的青燈搖曳不定,龍槍刺出的瞬間有了片刻停頓。
「你與白龍妖聖舉族逆天,是為不忠!」
「轟!」
一聲大響,兩人分開,周圍山川轟鳴,敖烈又退數十丈,待他持槍再上,大佛之音又起。
「你父親奉仙界之命勸降你等反被你氣死,是為不孝!」
敖烈腳步一緩,手中的龍槍頃刻間似有萬鈞之重。
「你為救白龍妖聖以身犯險,棄全族於仙界大軍包圍而不顧,此為不義!」
剎那間,敖烈腳步停住,似有萬般悔意。
「你率全族逃至洪荒,卻為保全你威名放棄皈依佛門的機會,留萬千龍族為你陪葬,此為不仁!」
這一刻,敖烈再無力舉槍,戰意盡消。
「似你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即便今日能釋放一眾龍族英靈,你又有何面目相對?」
敖烈聞言一愣,口中喃喃自語道:「對啊,即便我今日能釋放全族英靈,又有何面目與他們相對?」
眼見敖烈再無戰意,大佛口中盡顯慈悲之色,道:「我佛慈悲普度眾生,敖烈,你若能幡然悔悟,我便給你機會做我八部天龍之首,從此你便可再率龍族彌補你往日過錯,你可願否?」
話音剛落,「轟隆」一聲,大佛光芒萬丈,佛氣浩蕩,直衝雲霄,敖烈被籠罩於佛光之中,虛無縹緲的禪唱在其耳邊迴響,眼看著他眼中的青燈不再閃爍,一道魔音從地底響起。
「老禿驢,你賊心不死!」
那魔音殺氣瀰漫,令人膽寒,似從地底傳來,又似在眾人心頭響起,敖烈有些茫然的抬頭,眼中的青燈又開始搖曳起來,與此同時,魔音再起,字字鏗鏘,句句有恨。
「仙界奴役我龍族萬萬年,更將我龍族子孫視為盤中餐,我等逆天何來不忠?」
「仙界以我母親之命相挾,令我父親勸降,我父母為免我兄弟投鼠忌器自絕於陣前,何來不孝?」
「我大哥與我孤身犯險取來龍族重寶,救我龍族於仙界大軍圍困之中,又何來不義?」
「他遭你矇騙,以為可用一死換全族生機,究竟是你卑鄙無恥,還是我大哥不仁?」
魔音迴蕩,寥寥數語卻將敖烈瞬間喚醒,剎那間,敖烈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哀樂,似乎心魔盡祛般緩緩開口道:「我敖烈一生光明磊落,卻想不到被你連番設計,不得不說,你真的很厲害佛祖」
說到最後兩個字,苟楠幾人隔得老遠都能聽到敖烈口中的牙齒咯咯作響,此刻的大佛悄然無聲,依舊是那副俯視眾生之態,仿佛這一切都無法掀起他任何波瀾。
「嗡!」
虛空一顫,敖烈手中的龍槍似要洞穿天地,崩開蒼穹,一時間風雲浩蕩。
「可惜你錯了!我龍族不是這麼好奴役的!」
敖烈龍槍一指大佛,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龍族英靈們,昔日我敖烈棄你們於不顧,今日便燃盡我敖烈龍魂換你等自由,可否?!」
剎那間悄無聲息,遠處的十六條神龍盡皆停下了動作,八具龍屍身上瀰漫著濃濃悲意,八條金龍眼神迷茫,似在掙扎,似在回憶,似要逃離八部天龍神通的控制。
「嗷吼」
一條金色神龍自敖烈頭頂鑽出,連綿間,足足有上百里巨大,金光鋪滿虛空,照耀四方,哪怕是間隔千里依舊清晰可見,任何一塊龍鱗都巨大到讓人窒息,每一寸軀體都散發著無盡的威嚴。
神龍低下巨大的頭顱,看向身下渺小的大佛,充滿威嚴的聲音響徹余無古城。
「魂兮歸來」
「轟!」
百里神龍周身燃起熊熊金焰,隨後化為漫天光雨飛出,如一片流星橫空而過,絢爛而又美麗,余無古城的每個角落都有成片的神輝灑落,一片絢麗,霞光四溢。
「吼」
八具龍屍仰天長嘯,眼中的磷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雙雙攝人心魄的巨大眼眸,那眸子裡有靈動之光,仿佛重生了一般。
「吼」
又是八道龍吟響起,八條金龍在空中不斷翻騰,時而沖向天際,時而撞向高山,光雨喚醒了他們的神志,此刻,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轟隆隆」
一座座高山被金龍撞塌,等到無山可撞時,金龍開始了相互間的對撞。
一次,兩次,三次
不知經歷了多少次對撞,八條金龍終於潰散,化為萬千金光在光雨中穿梭,萬千龍吟在空中迴蕩,那些金光逐漸化為萬千龍影,那些龍影吟唱著自由之歌沐浴在光雨中,虛幻的龍影逐漸凝實,到最後栩栩如生。
敖烈抬頭看向空中的萬千龍影,此刻的他籠罩在金色烈焰中,如浴火而生的戰神。
「久違了!弟兄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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