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一路到了蘇幕的馬旁, 便見他不發一言淡淡看著自己, 眼裡的神情讓胭脂越感瘮人。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半響, 他俯身朝她伸出手, 皙白修長的手指微微張開, 骨節分明,瞧著文氣卻極為有力, 按著她的時候根本掙脫不開。

  胭脂看了許久, 才認命地扔了手裡的箭, 抬手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在他的手掌上, 乾燥溫暖,掌心微有薄繭,與以往的觸感大為不同, 讓她不由生出幾分陌生。

  蘇幕不動聲色地看著她慢慢伸出手放上來,精緻的眉眼裡染上幾分莫名古怪的笑意, 末了便一下握住胭脂的細白小手微一使勁,輕巧地將她提起攬坐在身前。

  胭脂一靠近他就心有餘悸地不行, 忙伸手抱著他的腰,整個人乖巧安靜地窩在他懷裡,一動也不敢動。

  蘇幕攬著胭脂的細腰將人微微往上一提,抬手捏著胭脂的下巴, 將她的臉微微抬起,低下頭看了看她軟嫩的臉,末了眉頭一折,面色一下陰沉地仿佛要滴下水來。

  胭脂心頭慌張, 眼睫不由微微顫動起來,垂下眼不敢再看他。

  視線慢慢落在他的前襟上,茶白的衣袍上沾了點點鮮紅血跡,她才意識到自己破了相,心頭不由一陣後怕,她剛頭可差一點被弄成了只獨眼陰物!

  這要是傳到了地府那群嘴碎的耳里,她的麵皮只怕都要他們笑脫一層。

  蘇幕徹底沒了打獵的興致,一揚馬鞭連話都未留一句,便帶著胭脂自顧自地往山莊而去。

  胭脂待他打馬路過醉生幾人時,忙悄悄扒開蘇幕的衣袍,示意他們快走。

  周常兒頭一個回過神來,連忙扶起曹班主,準備速速離去。

  蘇壽和幾個護衛忙騎馬跟上,一行人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在林中。

  馬上幾人的視線皆不約而同落在賀璞身上,她正看著蘇幕離去的方向微微出神,半響不見反應。

  賀准輕咳了一聲略帶憂心地看向她,賀璞這才回過神來,神情微微一黯,末了又接著與眾人談笑風生,言辭間顧盼生輝,大方得體,叫人看不出半點不妥。

  林間的風本就陰冷,蘇幕騎馬速度極快,那風颳在胭脂臉上只覺刺得一片生疼,她的衣裳半干不濕,風一吹便是透骨寒意,還沒待她緩過勁來就已然到了山莊門口。

  山莊氣勢恢宏,依山而建,放眼望去,仿佛連綿不斷的山峰從山莊裡長出一般,山莊旁連著層層疊疊的林子,前頭碧波萬頃,看在眼裡平生一片開闊心鏡。

  蘇幕勒停了馬,抓著胭脂的胳膊將人一提隨手往地上一放,也不管她腳尖落沒落地。

  胭脂不防腳下踩空,一個不穩便撞到他的腿上,忙抱住他的腿穩住自己的身子,待站穩了才抬眼看向他。

  蘇幕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末了視線又慢慢往下移,落在了胭脂貼著他腿的那處。

  胭脂只覺這視線燙人得很,嚇得忙鬆開了手後退了幾步,手背在後頭不敢再靠近他半點。

  蘇幕看著她嗤笑一聲,便不再管她,下了馬一路往山莊裡頭走去。

  山莊裡頭的僕從忙迎了出來,胭脂站在外頭看了眼山莊,一時有些躊躇不前。

  胭脂才猶豫了一會兒功夫,走進大門的蘇幕已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她,眼裡神情莫測,片刻後,忽道:「走不動?」

  胭脂聞言心頭一跳,忙往他跟前走去,站定在他前頭抬眼看著他,一副靜等他吩咐的懂事模樣。

  蘇幕卻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胭脂心下越發不安,細長的眼睫微微發顫,顯得越發柔弱可憐,看著他的神情頗有幾分膽戰心驚。

  蘇幕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顎將她往前一拽,想要細看她臉上的傷。

  胭脂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忙下意識伸手推他。

  蘇幕見狀狠一斂眉,鬆開了她的下顎,直接俯下身攬住她的膝蓋彎,一下將人抗了起來,轉身就大步流星往裡頭走。

  胭脂只覺一陣天旋地轉,人就跟條抹布似的搭在了他的肩頭上,一時只能看見地面快速移去,茶白的衣袍在他行走間行雲流水般微揚輕擺,白玉帶束腰襯得越髮長腿窄腰,胭脂一時又想起些有的沒的,自己把自己嚇得心肝兒亂顫。

  周圍僕從紛紛側目看來,胭脂只覺面熱得緊,忙輕聲慌求道:「公子,能不能別這樣,小的肚子擱得疼,您能將我放下來嗎?」

  蘇幕理她才有鬼,愣是充耳不聞往前走。

  胭脂哼哼唧唧了一路,蘇幕聽得不耐煩了,便抬手「啪」地一下打在了她軟嫩圓翹的臀部,力道還真不輕。

  疼得胭脂當即便住了口,片刻後,又直臊得滿臉通紅,他這一世實在太過放肆亂來了,這叫人如何招架得住!

  胭脂不敢再出聲兒,認命地擱在他肩上任由他走進了一處院落,上了台階進了屋。

  屋裡布置極為雅致,寬敞大氣,裡頭的每樣擺件皆有心思,頗有韻味。

  蘇幕走到床榻前便將胭脂當塊抹布似的往床榻上一扔,力道也沒個輕重,胭脂被砸得一陣暈眩,半天沒緩過勁來,待微微清醒了些,又忙支起身。

  蘇幕一把按住她,俯下身來捏著她的臉微微一側,細細看了眼才言辭威脅道:「你最好給爺安分些。」

  胭脂看著他一臉無辜,不明白又怎麼了,蘇幕這廂已鬆開手,直起身往屋外去了。

  胭脂見他走了不由暗鬆了一口氣,又忍不住心頭憋屈,狠罵了他一頓,才一下倒在了軟和的錦被上。

  今日與他耗了這麼多心神,實在是精疲力盡,她得歇一歇先養足了精神,一會兒還要打疊起心思對付。

  胭脂太累,這一覺便睡到了傍晚,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被窩裡頭,她抓著被子一角直發愣,蘇幕這性子會做這般體貼的事?

  前兩世倒還可能,這一世……做夢罷!

  他要是看見她睡著了,指不定揮手就是一掌,硬生生將自己打醒……

  胭脂起身下了榻,屋裡燈火通明卻空無一人,她突然想起自己的臉,忙快步跑到鏡前細細一看,果然見面上破一道的細長口子,上頭像是已然抹了一層藥。

  胭脂默了默,還是忍不住暗罵了一頓蘇幕,又問候了他家祖宗十八代一遍才略略消了氣。

  待一細看,視線又不由自主地落在唇瓣上,鮮紅嬌嫩地極為不自然,像是被人……

  胭脂猛得甩了甩頭,只覺自己魔怔了。

  待到晚間用飯的時候,蘇幕派了人來叫胭脂到大堂去,讓她伺候用飯。

  一進門,裡頭的人已經坐得滿滿當當,胭脂一眼就瞧見了坐在上位的蘇幕,他已然換了衣衫,白衣墨發,金冠束髮微有額發垂下,落在眉眼處,襯得眉眼蘊透風流,輕輕一瞥叫人驟然失了心跳,旁邊還坐著那個林間驚鴻一瞥的大美人,兩人坐在一處是別樣的順眼登對。

  蘇壽領著她往蘇幕那走,胭脂默了默才提步跟上,一路走去引得不少人側目,本就因為蘇幕而遭人注意,如今臉上又破了一道口子,能不叫人細細打量嗎?

  胭脂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慢慢沉下了臉,心情極為不爽利。

  這些人沒有見過破了相的「人」嗎,非要這麼一個勁兒的盯著看,要不要遞個梯子一個個蹦噠到前頭來看啊!

  被自己的弟子教訓地破了相,本就是抬不起頭的事兒了,他們還半點不給她留臉面,真真叫人鬱結。

  胭脂越想越不開心,癱著張臉就坐到了蘇幕身旁,整個人就是個大寫的不高興。

  蘇幕默不作聲看胭脂坐下,視線慢慢落在她的唇瓣上又慢慢往下移去,嘴角微微揚起,眉眼染上幾分莫名意味,笑容恣意風流叫人看過一眼便能暗生邪念。

  胭脂發現他的唇瓣微泛水光,襯得唇紅齒白,容色瀲灩,她微微一頓,忍不住看向了他一旁的那個女子,心頭滋味難言。

  蘇幕見她安分坐下便沒再理她,眾人見沒什麼稀奇,便也收回了視線又接著剛頭的高談闊論。

  蘇幕聽後也接著笑言幾句,胭脂正想替他擺飯,另一旁的賀璞已經伸出了手替他張羅,一會兒功夫便一一弄好了,這輕車熟路的動作一看就是往日做慣了的。

  胭脂垂下眼睫,神情複雜。

  待所有都擺好了,賀璞雙手舉著筷子遞到蘇幕手旁,笑道:「蘇幕哥哥。」她的聲音很好聽,如清風過耳極為舒服,一點也不嬌柔造作,這一聲蘇幕哥哥,喚得落落大方,叫人一點都討厭不起來。

  蘇幕聞言「嗯」了一聲,抬手自然而然的接過了她手中的筷子。

  胭脂心中微澀,慢慢將手收進了袖子,坐在一旁不聲不響看著。

  一頓飯下來,賀璞什麼都沒吃,光顧著給蘇幕夾菜倒酒,時機把握的極為準確,夾個菜皆是蘇幕愛吃的,而這些胭脂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以往愛吃什麼,現下的……她一無所知……

  蘇幕和賀璞可以說極為合拍投緣,蘇幕說什麼,賀璞都接得上,笑意晏晏,相談甚歡。

  胭脂如同一個擺設般坐在蘇幕一旁,默然看了許久,眼眶微微澀然起來,只覺胸口一片悶苦,透不上氣來。

  胭脂鬱結了許久,才別開眼去不想再看他們一眼,待瞥見了桌案上擺著的飯菜,便有些餓了。

  她連響午飯都沒吃,現下又是個伺候人的,自然也是不能吃的。

  胭脂強忍著餓意,又瞥見了桌案上擺著的一盤葡萄,顆顆晶瑩剔透,小巧如珍珠大小,十足十的可人疼。

  胭脂盯著看了許久,實在餓得不行了,不能吃飯,吃顆葡萄總可以罷?

  胭脂想著不由瞄了一眼蘇幕,見他正與旁人說著話,便悄悄從他衣袖下伸出手飛快摘了一顆小葡萄。

  看了眼見他並無察覺,便慢條斯理地剝了吃。

  果肉新鮮多汁,酸酸甜甜的,引得口水直淌,胭脂不由喪了張臉,半點提不起勁。

  可拿太少了!

  這還不如不吃,這麼顆葡萄塞牙縫都不夠,真是越吃越餓!

  作者有話要說:丹青手:「哈哈哈哈,你們現在開車真是越來越隱晦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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