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謝老太爺面色略微緩和起來, 還算滿意謝清側這麼個態度, 畢竟有他爹那麼個忤逆的在前面陪襯, 自然少了些許火氣, 便拿眼看向了謝明升, 看他要個什麼樣的補償。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謝明升一聽不對,謝清側這意思是胭脂就這麼給了他了, 那還得了!

  他看著跪著的謝清側, 強壓下心中怒火, 裝出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說道:「補償什麼的便算了, 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胭脂是我們大房的人,往後還請二房顧及體面, 莫要做出如此有傷風化之事。」

  胭脂一直垂著頭拼命壓抑自己不去想,白日裡和謝清側這個她視作弟子的人做的那檔子事, 她還沉浸在自我厭棄的羞愧之中,若不是謝明升說到這些她還都沒想到。

  她現下這麼個丫鬟身份, 若真是到了謝清側那處,那這種事不就一直都有了?!

  一想到自己還要和他一直那般廝磨下去,每每都要受這折辱與羞愧之責,她心下一片駭然, 連忙看向謝明升滿目祈求,她是真的希望他這次可以幫到她。

  謝明升看見她的反應,沖她微微頷首示意她放心,胭脂略微一安心, 收回視線時,卻見謝清側淡淡看了她一眼,可眼裡卻藏著不易察覺的戾厲,她不由心下一顫忙垂下頭不再亂看,白日裡在床笫間就是這般發狠,叫她根本受不住,現下腿都還是發軟的,連跪都跪不住,只能毫無儀態地跪坐著。

  眾人聞言皆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大公子怕是真的中意這丫鬟的,如今都被二公子收用了,竟還打算要回來。

  眾人紛紛將目光落在胭脂身上細細打量起來,這丫鬟麵皮確實討巧,微微低垂著頭顯得頗為乖巧懂事,額前的細小絨發顯出幾分青澀,眉眼間靈氣蘊生,眉梢染上的媚色還未淡去,又是眼眶泛紅一副可憐柔弱的模樣,直叫人看得移不開眼。

  不過想來也是個騷蹄子,就剛頭那小眼兒還往大公子那處飄,被二公子逮了個正著,只淡淡看一眼便縮了起來,一副怕極了的怯生生模樣,想來也是給收拾得狠了,沒想到二公子瞧著斯斯文文的人,私底下也是個狠角色。

  謝清側眼裡透著不耐煩,整個人越發漠然起來,連多一句廢話都不想與謝明升接,只看了眼丁樓煙,連敲帶打淡淡道:「大哥還是多顧及些嫂嫂的體面,莫要將太多精力放丫頭身上,免得傷了嫂嫂的心。」

  丁樓煙被他這麼一說,心中微微發熱,他必是聽了府中的傳言,為了自己才將胭脂收走的,她心中不由感概起來,他竟為自己這般費心。

  眾人聞言又將目光放在丁樓煙的身上,暗道這大公子口味實在有些古怪,怎麼放著這麼個國色天香的少奶奶不要,非喜歡這底下的丫鬟兒,珠德兒是一個,現下這個胭脂又是一個;這兩個在丫鬟中確實麵皮出眾,但和少奶奶可真是沒法比的,除開了家世只論相貌那也是一個天一個地!

  謝明升是有苦說不出,只能一個勁蒼白地解釋道:「 我沒有要收胭脂的意思,她……她是大房的人不可能這麼隨便就給了你們二房,這若是成了,那往後還不得亂套了!」

  丁樓煙實在聽不下去了,尤其是謝明升還一副不捨得的樣子,實在叫她在謝家人面前丟盡了臉面 ,她冷著臉,強壓心中的怨恨說道:「都已然這樣了,胭脂就給了二房罷,橫豎不過是個丫頭,別為了個丫頭傷了兩房關係。 」

  胭脂聽了以後越發覺得無望,她垂著眼看著地面,心頭髮涼。

  謝明升聞言瞪向了丁樓煙,若不是礙於臉面,二人怕又是一頓好吵,謝明升氣得面色發青正要開口說話,卻被謝老太爺看出了苗頭一句話截了去,「莫再多說了,這人就按樓煙的意思辦,時辰也不早了,傳家法吧。」 這丫鬟在謝明升這裡這般重,難免讓他散了讀書的心思,自然不可能將胭脂再給謝明升,比起謝明升,謝老太爺倒寧願給了謝清側,由著他自生自滅去,他便是為這麼個玩意兒荒廢了學業,也不值當他多管一下。

  胭脂微微撐著的身子因為謝老太爺說的話而塌了下去,這看在旁人眼裡,都像是失望於離了謝明升這條大船,旁人眼裡如此,謝清側眼裡自然也差不離,他平平靜靜得等著家法,眼裡卻越發涼薄起來。

  執家法的是常年跟在老太爺身邊的謝遠,早年在江湖行走,後頭便跟了謝家,這人可不是個普通野路子,手上也是常沾血的,就拿家法一事來說,往年犯了大忌的謝家子也有幾個打殘了的,還有一個是直接送去見了閻王爺,那下手可真叫一個毒。

  眾人一見是他,就暗道這一遭二公子怕是要完了,以往挨得那些與這相比,不過是輕風拂面罷了,謝老太爺這可真是動了大怒,這下二公子想要齊整地出祠堂怕是不大可能。

  雲氏一瞧就嚇得跪地直求饒,謝二爺的臉色也凝重起來,不再是那吊兒郎當的樣,祠堂里一時間人人自危,唯有謝清側一派地八風不動淡定模樣,而胭脂則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懵懂模樣,直到那板子落在謝清側的身上,胭脂才駭了一跳,這哪是什麼家法,這分明就是想將人活活打死!

  那半指厚的竹板帶著凌厲的風勁狠狠打在謝清側的背上,那一下力道暗含內力,若不是竹板厚實,只怕當即就折斷了,那噬骨的力道打得謝清側猛地往前一傾,以手撐地才勉強沒倒下,繞是如此他也受了不小的內傷,氣息一時有些紊亂起來,嘴角都溢出一絲血跡。

  竹板打下的風勁直颳得胭脂麵皮生疼,那板落在他背脊上的力道,直聽得她膽戰心驚,這比之她那次杖責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她不由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謝清側,他竟然還說得這般輕忽,他莫不是想要死在這上頭!

  謝清側略緩了口氣,手撐著地慢慢直起身子準備接著受第二下,雲氏那處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祠堂里壓抑地可怖,一種睹刑的恐懼之感不由自主爬上每個人的心頭。

  待到第四板落下,繞是胭脂這麼個眉眼不動的,也不由眼皮一跳慌叫了一聲,不過雲氏的動靜比她還大,才讓她沒引起旁人的注意。

  謝清側的氣息徹底亂了,他額間都布滿了冷汗,汗水落下眉眼來滴滴落在地上,嘴角的血跡越溢越多,撐在地上的手連指節都用力得泛了白,胭脂猛地想到了他上一世臨死的光景,心一下揪疼至極,放在腿上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直看著謝清側,眼眶又微微泛起了紅。

  謝清側以手撐地,轉頭微微看了她一眼,半響才收回了視線,那一眼太深遠,胭脂心猛地一窒,越發慌了神,可……可她什麼也做不了,在謝家哪有她這麼個丫鬟可說話的餘地。

  「老太爺,這般會打死阿側的……求老太爺開恩,別再打了,阿側已經知道錯了……老太爺,求求您別再打了!」雲氏直哭倒在地上,哀求不已,若不是有婆子拉著,早衝上去和謝遠拼命了。

  謝老太爺陰沉著一張臉,眾人皆不敢吭聲,半響後,老太爺看著謝清側,眼皮都沒動一下只義正言辭道:「犯了錯就得付出代價,即便是打殘了,又或是打死了,這規矩也不能廢!」

  雲氏一聽便厥了過去,謝二爺愣是站在一旁一動不動。

  謝清側手撐著地,微微抬眼看向謝老太爺,眼裡暗含一絲苦澀。

  胭脂聞言不由心下淒涼,謝老太爺這心偏得實在太過傷人,刀劍刺人不過在皮肉之上,他這隻字片語才是真真的誅心!

  又一板落下,胭脂猛地閉上眼不敢去看,可耳朵還是能聽見,她強壓著自己不動不看,直叫她忍得心口生疼。

  待打完了十板子,謝遠收了板子看向老太爺,謝老太爺點了點頭,直看著謝清側,不由心中略略有些意外,謝遠這十板子可都是使了內家功夫的,一板子下去都能打得人哭爹叫娘、痛不欲生,他竟是一聲不吭全挨了下來,倒是個能抗得起的,他不由略緩和了些,吩咐道:「這事往後不可再犯,今日就到這兒罷,且下去好好養著。」

  胭脂聞言連忙俯身去看謝清側,他面色蒼白只垂著眼,眉頭緊皺,長長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道陰影,眉眼上皆透著晶瑩的汗水。

  胭脂伸手去扶他,他慢慢睜開眼靠著胭脂強撐著站起來,她手之所觸皆是濕漉漉的,他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起來一般。

  胭脂越發心慌起來,她不知道這是汗水還是鮮血,她都分不清他現下是謝清側還是快要死去的葉容之,那種看著他死去的絕望悲切又一下子沒頂而來,她渾身都止不住得顫抖起來,淚水一下就模糊了視線。

  謝清側微微低頭看她,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低聲安慰道:「別怕。」片刻後,像是力竭站不住一般,輕晃了一下身子,胭脂忙強忍淚水勉力撐著他,他才微微穩住,才往前走了幾步就輕輕咳起,突然猛地彎腰吐了一地血。

  胭脂心下大慌,急道:「阿容!」謝清側已靠在胭脂肩膀暈了過去,連壓得胭脂也一同倒了下來。

  祠堂頓時一片混亂,叫得叫,扶得扶,亂得團團糟。

  作者有話要說:丹青手:「怎麼辦,我的存稿越來越少了,我好慌啊啊啊啊啊啊啊……心疼紙幾,

  車裡怎麼還有流連忘返的小精靈,趕緊下來哈哈哈哈

  有小精靈猜對啦,那果子酒就是杜憬給弄來的哈哈哈哈哈……杜憬可是重要的一條線……」

  胭脂:「杜憬這混帳玩意兒,我早晚扒了他的皮,都帶壞了謝清側!」

  杜憬:「竇娥冤!謝清側這廝還用得著別人帶壞,被帶壞得明明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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