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自從胭脂將春闈的試題給了謝明升以後, 他就一直在相信和懷疑之間左右徘徊, 但胭脂寫給他的試題, 實在太像那麼回事兒了!他也顧不了那麼多, 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 將所有功夫都花在了這上頭。記住本站域名

  只是他每每看見胭脂便神情複雜,若有所思, 每每都要在心裡琢磨一番她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他是不信胭脂說的那番鬼話的, 那日問她, 她竟然還神秘兮兮地說, 他爹是東海龍王,她此番是來幫他渡劫的……

  這不有病嗎,他要是連這都信了, 還不得叫人笑掉了大牙!

  謝明升每每都這般若有所思地看著胭脂,難免會叫人想多了, 謝府的下人又不是瞎的,尤其對這種事情極為敏銳, 加之先頭珠徳兒的事不了了之,這更讓人覺得他們二人之間有貓膩。

  沒多久,府里就傳開了,都道大公子瞧上了少奶奶身邊的丫鬟胭脂, 只可惜礙於少奶奶求而不得,但是過不了多久就要納了當個通房丫頭,日後勢頭只怕珠徳兒都趕不上一二。

  風一吹草便動,這流言蜚語就到了丁樓煙的耳朵里, 她本就覺得謝明升對胭脂有所不同,再加個劉嬤嬤在一旁矗個指頭瞎指點迷津,胭脂可以說是越發一個頭兩個大了。

  這天日頭正好,胭脂正在院子裡掃地,抬頭便看著丁樓煙坐在屋裡的窗邊不發一言地盯著她看。

  胭脂:「……」

  劉嬤嬤這又是在她耳邊扇了什麼風,還能不能消停會兒了?!

  她現下在謝府日子越發難挨,丁樓煙劉嬤嬤什麼的都是小菜一碟,那使得招數無非是挑刺責罵罷了,最多也就是罰跪,旁的有謝明升在,她們倒也不好下手,在胭脂這兒雖然招煩了些,但也不痛不癢,只那珠徳兒真的是……

  那晚胭脂好像把她嚇得不輕,平常時都好好的,只見了胭脂就神神叨叨起來,後頭便越演越烈……

  胭脂掃地時能看見她舉著把道士劍,從草叢裡竄出來凶神惡煞地亂劈;

  胭脂洗衣服時她拿著符咒,從樹上跳下來凶神惡煞地亂貼;

  胭脂剛從澡堂洗漱好時她端著盆黑狗血,從窗戶里跳進來凶神惡煞地亂潑……

  總之胭脂所到之處,珠徳兒都能從各種犄角旮旯里凶神惡煞地竄出來,如影隨形、無處不在……

  胭脂根本拿她沒辦法,珠徳兒都這樣了,她總不能擱那兒動手吧?

  她已經不止一次跟謝明升提過這個困擾,可他每每一聽就道:『胭脂你就忍一忍吧,她剛沒了孩子,難得有個事能讓她琢磨琢磨也是好的,若是成日裡憋著難免憋出個什麼不好,你說是不是……』

  說著說著又說到自己身上,什麼頭一個兒子沒了,秋闈又敗給了自己的堂弟,樓煙總不拿正眼瞧他,前日寫的文章哪又不好了,昨日的月亮又不夠圓等等。

  胭脂:「……」

  她還能說什麼,她不過是提了一句,謝明升就擱那兒叨叨了大半日,還叫丁樓煙給瞧見了,後頭又是一陣鬧騰,叫她好是心累。

  正想著,謝明升便從外頭進來了,看了眼胭脂便目不斜視地往裡去,胭脂瞧了還算滿意,總算是沒再琢磨她是個什麼東西了,便微欠了身自顧自地掃地了。

  殊不知他們二人的行為,在旁人眼裡看來更是藏了貓膩,丁樓煙心中已經認定了,便怎麼看都覺得二人不妥。

  待胭脂將外院的地掃完了再進來時,劉嬤嬤站在屋前頭狠狠瞪了她一眼,又將她叫進了屋裡,屋裡頭想來是又鬧騰了一陣,謝明升和丁樓煙端坐在桌案兩頭,氣氛十分壓抑。

  待胭脂進來請了安,丁樓煙便開口,「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伺候了我這麼多年,總不能虧待了你。」丁樓煙頓了頓,故作大方道:「你準備準備吧,今晚就將你給了姑爺,你可要好生伺候著,要是有什麼閃失定不輕饒。」

  胭脂瞪圓了眼,望著丁樓煙說不出話來,隨後,她又看了看謝明升,他正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處聞言也不理會胭脂。

  胭脂:「……」

  他們兩個這是嫌她還沒瘋,所以特地給她加點料兒來調劑調劑?!

  謝明升見胭脂久久不回答,還一副吞了蒼蠅的噁心模樣,便怒道:「怎麼,你還不樂意?」

  丁樓煙一見便覺得二人在做戲於她看,便冷笑道:「別在我眼前演了,你們私下裡不知滾了多少回了吧?」

  謝明升聞言不可置信地看向丁樓煙,「你一個名門閨秀,怎麼說得出這種污糟話?……丁樓煙,你……實在太讓我失望!」

  丁樓煙當即就站了起來,怒道:「對我失望,謝明升你捫心自問你對得起我嗎,你能做污糟事,我還不能說了嗎?!」

  謝明升當即怒不可遏,一拍桌子怒吼道:「你說清楚,我做什麼了!」

  劉嬤嬤在一旁急得直跳腳,勸這個勸那個都沒用,直氣得來擰胭脂腰間的細肉了,邊擰還邊咒罵道:「小騷蹄子,叫你勾引姑爺,不知輕重的玩意兒!」

  胭脂:「……」

  蒼天啊!大地啊!她這一世究竟造了什麼孽,真真是要瘋癲了,這一個兩個的是想活活把她逼死不成?!

  這頭正鬧得不可開交,外頭跑來一個丫鬟稟道,謝清側的小廝謝攬在外院候著。

  屋裡才一下子安靜下來,謝明升叫人讓謝攬進來。

  謝攬進來作揖請安後,對著丁樓煙道:「前些日子,大少奶奶答應要給我家主子送的桂花糕,可否今日托胭脂送去?」謝攬看了眼跪著的胭脂,頓了頓:「我家主子特意請了廚娘向胭脂學這門秘方兒,免得總麻煩大少奶奶派人來回。」

  謝明升聞言就冷哼了一聲,只拿眼睨著丁樓煙。

  丁樓煙視若無睹,對謝攬微微笑道:「原就答應了的,本來打算過會子送去,只是瑣事太多一時給忘了。」又轉頭看向胭脂,冷著臉道:「將午間吩咐你做的桂花糕,送去給二公子。」

  胭脂微抬眼睫,難怪他當時那樣的神情,原道是知曉了這事兒。

  胭脂微微蹙起眉頭,既然知曉了桂花糕的事,那信的事是不是也曉得了?可若是知曉了,丁樓煙這頭又不可能沒什麼表示,這不由叫她費解起來,也猜不出他讓自己去的用意何在?

  不過倒沒好怕的,他如今剛中了解元,在謝府處境如此尷尬,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也不可能將她叫到自己院裡再使計害她,這不是平白給自己添事兒?

  她現下唯一擔心的是,若是謝清側知曉了且還問她信的事,她該如何交代,也不知他是個什麼想法?

  不過轉念一想,這謝清側喜歡的是丁樓煙這個人,又不是區區幾封信和桂花糕,他知曉也至多就是在心中更惱上她幾分,與胭脂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本來他們就已然是敵對的,多加一點仇也沒什麼所謂。

  胭脂想到此心下便也安了,遂垂眼答道:「是。」

  胭脂去小廚房端出了蒸好的桂花糕,與謝攬一路無言地往謝清側院裡去。

  能有什麼好說的,終究不是一路人。胭脂是不願說話,謝攬是不好意思,他也不明白自家公子是個什麼意思,都鬧到這兒份上了,怎麼還叫了胭脂過來?

  謝攬不由想起這些日子,自家公子那個樣子就後怕不已,他想了想還是開口提醒道:「胭脂,一會兒可千萬順著公子,要是可以還是別和公子搭話,乖巧一些躲過了先。」

  胭脂側頭看了眼謝攬,莫名之餘又覺得好笑,「謝攬,那頓板子我可到現在還記著。你是什麼樣的人,你家公子又是什麼樣的人,我心中都有數,不需要這個時候再來提醒我。」

  謝攬一時語塞,然她說得確實是對的,實在沒什麼好辯駁的,便也默了下來,不再說話。

  謝攬引了胭脂進到正院裡便退下了,胭脂看了眼院子,謝清側的院子她是頭一次來,倒是和他人一樣乾淨雅致。

  胭脂端著桂花糕上得台階,微微推開門往屋裡踏去,入目的是一排珠簾,顆顆珠子串在一起古樸大氣,條條垂下,隨風輕晃撞盪出悅耳的細微響聲。

  這屋裡寬敞明亮,是兩頭通的。屋那頭敞開著排排大門,面著一大片碧綠湖水,側邊的裡屋靠湖又有珠簾垂著,胭脂瞧不見。

  胭脂踏進幾步,迎面吹來的穿堂風拂得她面前的珠帘子微微作響,胭脂的裙擺都被吹得飄揚起來,頗有幾分羽化登仙的味道。

  這屋裡安靜得像是沒有人在,只有湖面盪來的風拂著珠簾,發出的細微聲響,胭脂站定在原地默了一默,才揚聲喚道:「二公子?」

  裡頭半響沒有動靜,胭脂不由疑惑,便一手端著盛桂花糕的瓷盤,一手輕輕掀起珠簾走了進去,先往看裡屋瞧了一圈,沒瞧見人,轉身看別處時,卻一眼就看見謝清側,他坐在裡屋正對面的桌案前,看著她正自酌自飲。

  胭脂驟一見他悶聲不吭這般看著自己,便心下一顫,他坐在那處還是一貫清清冷冷的樣子,可看她的眼神又透出幾分意味不明……

  那目光落在她身上,直讓她覺得很微妙,可說不出那裡不對,只覺得被他這般看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謝清側:「猜我為什麼這麼看你。」

  胭脂:「奴婢猜不出。」

  謝清側:「呵呵。」

  胭脂:「……你快救救我!我錯了,我不招惹他還不行嗎?」

  丹青手:「你放心,我一定救……」

  謝清側:「哦?」

  丹青手:「……」

  胭脂:「你快救……」

  丹青手:「……我……我這裡信號不大好阿,先……先掛啦!」

  胭脂:「……」

  ps

  丹青手:「今天你們評論好勤快阿,舉高高~…哈哈哈哈

  明天要上的是卡了好久時間才寫出來的,新手寫這太tm難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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