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胭脂看著他微微發怔, 面上的笑也慢慢淡了下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的眉眼染上些許細碎的陽光, 襯得眉眼越發耀眼奪目, 這光綴在眉眼間稍減清冷涼薄略添了幾分溫潤如玉, 他向後靠坐在花間半點也沒被她嚇到的意思, 只是不發一言地看著她。

  謝清側本就容色過人,如今乍見之下更添幾分攝人心魄。

  花瓣落的滿地都是, 謝清側垂眼看了會兒散落在地上的花瓣才抬眸淡淡地看著她。

  胭脂緩和了些略顯僵硬的表情, 微微笑著問道:「二公子怎麼親自來了?」

  謝清側直起身伸手握住胭脂的手, 將她拉到自己的跟前站著, 他的指腹在胭脂微微發涼的手背輕輕摩挲,才抬眼道:「許久不曾見你,便來看看你。」他言辭動人, 眼底里卻隱藏著漠然,不過沒人看得出來, 因他一貫就是清清冷冷的做派。

  胭脂見他看自己時似乎帶了幾分審視,她忙別開眼作出一副女兒家羞怯模樣, 低聲回道:「奴婢也想公子能常來看我,這些日子沒見著公子,奴婢……過的頗為難挨。」

  謝清側聞言輕挑眉梢,看著她神色未明, 「是嗎?」言辭間頗有幾分微妙。

  胭脂眼睫微顫,有些摸不透他的想法,又被他看得頗為不自在,便肯定道:「自然是, 奴婢怎麼可能騙公子呢?」她心下有幾分不安,莫不是自己在暗地裡撮合丁樓煙和謝明升被他知曉了?

  胭脂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珠徳兒連丁樓煙的院子都踏不進來,是不可能知道這些的,那謝清側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她暗道自己想太多,太過疑神疑鬼而累著自己。

  謝清側聞言輕輕眨了下眼,掩飾了眼中些許神情,越發叫人看不透他的想法,他看著胭脂意味深長回道:「你這般聽話確實不會騙人,我自然相信你。」

  胭脂聞言微微有些僵硬,她有些心虛起來,微微穩了下心思又不動聲色收回被他握著的手,從袖子裡拿出信遞過去微微笑著道:「公子,這是小姐給您的信。」

  謝清側看了眼信,片刻後,伸手接信,胭脂忙又從懷裡拿出一包糕點一併放在他的手上,笑著輕快道:「小姐做了桂花糕,讓奴婢一道交給公子。」

  謝清側看了一眼手中的信與糕點,片刻後,忽道:「我聽府里的下人說大哥也愛吃桂花糕……」他頓了頓,眉眼間竟透出了幾分孩子氣,眼裡滿是疑惑,低聲不解道:「以往倒沒聽說他有這麼個喜好,難不成要與我爭食?」

  胭脂從來沒見過他這般團團的天真孩子氣模樣,如今乍然一見心下莫名生出幾分喜愛,甚至有心伸手摸摸他的頭。

  剛頭的警惕也鬆懈了下來,心都軟塌了一塊,她不由笑著肯定道:「放心吧,大公子可不愛吃這些甜糕,不會與你爭搶的。」話音剛落,胭脂便微微僵硬住,暗道不好。

  她不該說的,她是丁樓煙的丫鬟怎麼可能對謝明升的喜好如此了解,即便是知道也不該如此肯定,這……若是謝清側知曉丁樓煙突然間對謝明升的喜愛了如指掌,指不定就會疑心自己,那後果……

  胭脂強迫自己穩住心思莫要自己嚇自己,可她的背脊已然微微有了些許濕意,她站在原地不錯眼地看著謝清側。

  謝清側抬眼看向她,半點沒有覺得什麼不對,連一絲停頓都沒有,眼裡帶著微微歡喜道:「那便再好不過,省得我還得與他爭吃食。」他突然一頓慢慢站起身,俯身靠近胭脂,語氣溫和道:「好胭脂,多虧了你替我送這些,你實在太能幹了,往後我一定會好好待你。」

  胭脂聞言暗暗鬆了口氣,虛虛一笑已示回應,她已然沒有力氣去他多說什麼,明明只與他周旋一會兒功夫卻這般累人,實在有些力不從心。

  待謝清側從胭脂跟前走過,帶得花枝又都落了僅剩的少許花瓣,只留下光禿禿的枝幹。

  胭脂看著花枝不由出了神,心中浮起幾分疑慮想要細細琢磨,卻又因摸不著具體脈絡而不得其解。

  又平靜過了幾日,謝清側那頭還是風平浪靜,胭脂不由暗道自己多疑了,就又放鬆了些許。

  半夜裡,胭脂才剛睡下,門外就傳輕輕的敲門聲,不過敲了三下便停了下來,胭脂應聲道:「誰?」外頭卻沒有回應,敲門聲也不再響起,無緣由就升起一種詭異可怖之感,在寂靜漆黑的屋子裡顯得越發瘮人。

  然,這對胭脂來說實在不夠她看的,她唯一氣惱的是被了清淨,讓她不得好眠。

  她費了些力氣起來,深夜起來簡直就是受罪,不過做丫鬟也做習慣了,起早貪黑的事情不曾少做,是以也沒這麼心不甘情不願。

  反正外頭的人也不急,胭脂便慢條斯理地穿好衣服,才打著瞌睡將門打開,可是門外卻空無一人,院子裡半夜裡越發顯得陰森寂靜,讓人骨寒毛豎,仿佛剛才那聲敲門聲不是人敲得一般。

  胭脂連房門都懶得踏出去了,她雙手抱臂閒閒散散地靠在門上,「大半夜就消停會兒吧,別在你祖宗面前班門弄斧。」

  這胭脂性子是真收斂了不少,否則以她那尿性現下肯定掘地三尺的都在找這人,非鬧個雞飛狗跳不可。

  她等了片刻還是無人反應,便有些不耐煩起來,正打算關門去睡個回籠覺,迴廊盡頭就有了些響動,胭脂聞聲看去,一片衣角消失在柱子後方,她微挑了挑眉,直起身踏出門檻往那頭走去,待到了柱子後頭果然空無一人,而遠處拱門那頭有個人影閃過。

  胭脂的眼不由彎起了一個弧度,離了亂葬崗這麼久還真沒再碰到過這麼個讓她想要奮起直追的「鬼魂」了。

  胭脂跟著影子,繞過幾個小庭院,待到了一處大庭院,中間橫著一條長長的迴廊,將一處大院子分成兩頭,這分做兩頭既不會顯得院子太大而空蕩蕩,又不會因為迴廊之間視線不相通而顯得窄小不大氣。

  那影子已經不見蹤影,迴廊那處院子立著一個人,一動不動,在這寂若無人院子裡更顯毛骨悚然,若是尋常丫鬟早被嚇得手腳發軟、捻神捻鬼了。

  然,胭脂是什麼出身,她通常是讓人毛骨悚然的那一個,這種場景對她來說實在太親切了。

  她走到迴廊里,又往前幾步一膝半跪於廊凳上,微微俯身向那人看去才看清了那人,是懷了身子的珠徳兒。

  胭脂當下只覺得莫名其妙,便沖她嚎了一嗓子,「哎,幹啥呢,三更半夜不睡覺,給你閒的?」

  這口音還是她跟謝府的一個小長工學來的,可以說是學的非常惟妙惟肖,這驟一開口什麼陰森恐怖的氣氛都給破壞了個乾乾淨淨,半點不存。

  珠徳兒:「……」

  珠徳兒轉頭看向她,像是沒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一般有些呆愣在當場。

  胭脂見她如此不由費解,她抬起腿跨過廊凳,從迴廊的台階上輕輕一躍,玩兒似的跳了出來,看向珠徳兒問道:「剛頭可有看見什麼人?」她剛頭追的速度可是極快的,所以絕對不可能是珠徳兒,她懷了身子怎麼可能跑得那麼快。

  珠德兒現下才反應過來,她眼裡含了淚水拼命搖了搖頭,那淚珠兒就從眼眶裡甩了出來,那傷心欲絕的模樣瞧看就有幾分癲狂。

  胭脂:「……」

  她的問題有這麼難回答?

  胭脂站著耐著性子看了會兒,半響後是實在看不下去了。她這哭法簡直太浮於表面,表情也太唯美了些,一點沒有亂葬崗的那群孤魂野鬼哭的有派頭。

  想當初他們看青衣唱的那什麼王別什麼姬時,哭那叫一個麵皮抽搐,渾身顫抖,那種悲憤欲死又深深壓抑的感情實在是胭脂想忘都忘不掉。

  那場戲胭脂唯一記得最清楚的地方就是都是水,到處都是水……青衣在台上分飾二角,哭完男的哭女的,這台上的在哭,台下的也在哭,兩廂對著哭了整整三天三夜,亂葬崗如同被大水淹了似的,有幾隻鬼的瓶瓶罐罐還被淹了,放大太陽下曬了幾天才算能住下鬼……

  有了這麼些個驚心動魄且震撼型的大場面刻在腦子裡,眼前這個她實在沒什麼心思看,她便轉過身準備打道回府。

  後頭突然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胭脂轉頭一看,珠徳兒正摔在離她幾步遠的距離。

  好傢夥,她怎麼摔的?剛頭還好好站著的,怎麼突然就摔了,且還是平地摔?

  珠徳兒躺在地上捂著肚子發出痛苦的呻吟聲,顫顫巍巍向她伸出手,「胭脂……救……救我……求你……」

  她身下已經見了血,胭脂顧不上疑慮連忙上前握住她的手細看她的情形,正打算開口喊人,卻沒想到珠徳兒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救命啊……快來人啊……救命!」

  珠德兒的血流得越發多,浸濕了她的衣裙,帶著胭脂的裙擺上也染上血跡,胭脂被她拽的身子前傾,她的手死死的拽住胭脂,像是抓住她不讓她走一般。

  胭脂緊緊蹙起眉頭,越發覺得不對勁……

  作者有話要說:珠德兒:「我要和丁樓煙換著演,憑什麼我平地摔!」

  丁樓煙:「求之不得,老娘演這個都快氣爆了。」

  謝明升:「我面還沒露幾面,就成了花心大蘿蔔,委屈。」

  丹青手:「你們三個換著演吧,珠徳兒當謝明升,謝明升當丁樓煙,丁樓煙當珠徳兒,這下公平了。」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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