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熟人作案,在場的旗官瞬間也都想通了。
三更半夜,兇手並沒有走正門,而是翻牆而入來找秦桂,對此秦桂既沒有呼喊下人,可能也沒有多少防備。
因此才會在沒有打鬥痕跡的情況下被輕鬆幹掉,最合理的解釋,就是此人明顯和秦桂認識。
而兇手為了隱藏「熟人」這個點,故意將屋內的桌椅板凳打亂,造出二人相鬥的聲響。
出門的時候則是穿好早就準備好的秋楓的衣服,由此將殺人嫌疑嫁禍給秋楓的後人或者死屍復仇。
雖然只是一種可能,而且仍需要證據印證,但如此確實一切就能說的通了。
「姜公子厲害呀!」
「要不然來我們這裡當仵作吧!正好我們的那兩位剛去世。」
「呸!你這是人話嗎?」
楊寒露疑惑道:
「還是有一個地方有點牽強,秦桂也是高手,而且和他有關的兩名仵作剛剛才被殺,這種特殊時期,就算是熟人,他也不應該如此沒有提防才是吧?」
「有道理,在這種特殊的時候,他還能沒有提防,就說明來的應該是個他絕對沒有懷疑的人。」
鄒振擺手道:
「停停停!先不要管熟人不熟人,好像越來越跑偏了!如果不是秋楓的後代來復仇,還有其他人有這個殺人動機嗎?除了秋楓的後人,好像沒有其他人有同時殺死仵作和秦桂的動機吧?」
姜雲舟聳肩道:
「沒錯,想要搞清楚動機,就必須先搞明白當年銀車被劫案究竟發生了什麼,如此才能知道還有哪些人捲入到這個案件中。」
楊寒露點頭道:
「我已經派人去調取關於秦桂相關的檔案,應該馬上就能送到。」
甄晴從腰間摸出張符紙,抬手一晃,紙張瞬間點燃。
只是原本升騰的火焰,肉眼可見的漸漸變成了綠色。
姜雲舟退到甄晴神身邊小聲道:
「怎麼樣?甄大女俠,有什麼發現?」
看到那綠色火苗,甄晴也感覺有些奇怪,壓低聲音道:
「屋內並沒有屍氣匯聚,而是似乎有股妖氣。」
「妖氣?」
正說著,一名屬下帶著檔案跑了進來。
「楊總旗,按照您的要求,我們再次找了關於當年銀車被劫案的案底資料,但是關於相關處理人員的那一頁卻已經遺失。不過我們找到了秦總旗當年的檔案,銀車被劫期間,秦總旗的搭檔是如今北鎮寧司的房濤房總旗。」
「房濤在北鎮寧司嗎?」
「剛剛我去問了,他請私假在家。」
眾人對視一眼,這次不敢再耽擱,楊寒露立馬安排道:
「留兩隊在這裡處理現場搜尋其他線索,其他人跟我去找房濤。」
「是!」
擔心這個房濤也被滅口掉,眾人的行動都很迅速。
甄晴率先一步上馬,就在姜雲舟以為甄女俠終於融入的時候,甄晴卻沒等姜雲舟,直接拍馬跟著隊伍走了。
「欸!」
「師姐,這樣不好吧?」
「放心,那傢伙昨晚能摸到房頂,就說明有些輕功,讓他跑著吧!」
不過旁邊的楊寒露見狀,還是停下將姜雲舟一把拉上了馬,兩人同乘一馬跟上了隊伍。
鄒振看著心說雲舟你小子行啊,早上坐一個,這又換一個。
而甄晴看見姜雲舟坐上了楊寒露那冷麵女捕的馬心中沒來由的產生了些許煩躁。
吃醋是不可能吃醋的,一輩子也不可能吃醋,肯定是情蠱在搞鬼!
很快眾人就來到了房濤的府邸,不像秦桂或者仵作的大宅院那麼僻靜,他這處就在鬧市邊上。
也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眾人低調下馬來到院門口。
然而無論如何敲門和叫人,院兒內都沒有動靜。
見此情景,楊寒露率先飛身跳入院中,其他人也都跟著躍入。
只見院內房門緊閉,帶著不好的預感,楊寒露和姜雲舟二人走向正屋大門。
姜雲舟抬腿一腳正想來個古法破門,屋內卻突然傳出利刃出鞘的破空聲。
錚!
「小心!」
提醒一聲,姜雲舟趕忙抓住楊寒露向後方跳去。
幾乎同時,有了防備的楊寒露也抽刀格擋。
緊接著一道霸道氣勁便擊碎門窗從裡面橫斬而出。
當!
楊寒露雙手持刀擋下,但氣勁餘威還是將姜雲舟和她的手臂斬傷。
院內眾人也都被嚇了一跳,趕忙抽出武器做好戒備,隨著門窗被一刀斬碎,大家這才看清屋內的情況:
原本被堵的密不透風的正房內亂作一團,北鎮寧司房濤總旗衣服破破爛爛,手持長刀,面目猙獰,雙目血紅,見到外面的眾人,發出野獸一般的低吼聲。
楊寒露掃了眼傷口提刀道:
「房總旗,你這是什麼意思?」
然而房濤卻好像聽不懂一般,稍稍歪了下頭,血紅色氣勁點再度注入手中大刀之內。
鄒振罵道:
「草,這傢伙怕不是失心瘋了吧?」
眼看對大家的話沒有任何反應,知道勸服不管用,楊寒露沉聲道:
「布陣!要活的。」
身後的鎮寧司眾人一起將手指按在雁翎刀刀身之上,刀身上無極觀所篆刻的符文亮起金光。
隨著大家雁翎刀脫手,手中長刀居然並沒有掉落,而是在較短的距離內做到了類似御刀的效果。
嗖嗖嗖!
十餘把利刃一齊朝屋內的房濤斬去。
然而房濤好歹也是鎮寧司的總旗,見此情景,手指在刀刃上一抹。
接著大喝一聲,爆發而出的氣勁瞬間將飛入的雁翎刀震開,接著揮刀又是迅猛一斬。
轟!
周圍房屋的門窗跟著都被斬碎,並沒準備暴露修為的姜雲舟和不想摻和的甄晴直接跳到了房上。
看著姜雲舟手臂上還帶著血,甄晴確認是皮外傷後擋在前面道:
「沒事吧?就你這身手還是別亂摻和了,先處理下傷口。」
「行行行,那甄大女俠你可得保護好我啊。」
院內的房濤雖然強行擋住了第一道攻勢,可緊接著亂刀便再度飛來,迅速在房濤的手臂胳膊小腿等處留下道道傷口。
而即便如此,房濤也依舊沒有投降,手中長刀左劈右砍,奮力在刀刃之中砍出一條出路。
若是在開闊的平地,兩輪下來肯定能夠將房濤制服,但是在這種庭院之中布陣實在是不太方便。
本以為房濤正面突出無望後會選擇飛身上房尋找出路,鎮寧司的人也都高高躍起準備攔截。
卻沒想到房濤接著回身一刀劈砍在小院兒拐角的牆壁上。
咔!
牆壁應聲碎裂,房濤強忍疼痛直接衝到了院兒外的街道上。
楊寒露趕忙提醒道:
「攔住他!千萬別讓他傷了百姓!」
說著自己第一個腳踩牆壁,飛身追了出去。
而來到外面的房濤似乎也知道自己逃不了,看到外面還沒疏散走的上陽城居民,提刀便要殺人墊背。
嗖噗!
關鍵時刻,楊寒露縱身蓄力將手中長刀甩出。
雁翎刀精準無誤的扎在了房濤的肩頭,使其那一刀沒能揮出。
然而借著身體的餘力和狂勁兒,已然重傷的房濤還是咬牙奮力回身朝追來的楊寒露揮出致命一刀。
楊寒露也全神貫注雙手運勁做好了空手奪刀的準備。
就在這時,一張符籙從身後的房頂上彈出正中房濤胸口,接著眾人就看到房濤的動作突然一停,整個人無力的倒了下去。
楊寒露鬆了口氣,回頭朝房頂上的甄晴微微頷首,上前將房濤手中的刀踢掉,並給他點穴確認這傢伙不會再反抗。
可這時楊寒露才驚訝的發現:
房濤不止胸口被拍了張束縛符籙,脖子上還被扎著一根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