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院裡悠悠揚揚飄下白雪, 在半空中打著旋兒緩緩落下,若漫天柳絮飛揚,似在身旁落下純白色的薄紗。Google搜索

  薄雪漸漸落在蘇幕肩頭, 暈濕在湛藍色衣袍上也看不出半點痕跡,蘇幕靜靜看了她許久,眉頭慢慢斂起,淺聲問道:「什麼意思?」

  胭脂看他的眼神太過傷人, 那模樣完全就是將他當成了仇敵,聞言便冷冷回道:「什麼意思,你自己不清楚嗎?」她目光微微一冷, 又緩聲鄙夷道:「有些事你我都心知肚明,又何必說得太明白叫人難堪呢?」言罷便一副不想多說一句的模樣,眼不見心不煩,索性越過他徑直往屋裡去。

  蘇幕面色一沉, 猛地伸手拉住胭脂的胳膊, 將她往回一扯, 拉到自己跟前, 「什麼心知肚明,你把話給我說明白,別成日給我找不自在!」

  孫婆子在一旁急得不行, 這眼看就又要吵起來, 她又沒別的法子阻止,便是想勸胭脂軟和些,現下也沒辦法開口, 只能在一旁給胭脂做手勢,讓她好生說話,別再惹公子爺了。

  胭脂權當沒看見,整個人越發不耐煩,看著蘇幕一句話也不肯多說。

  蘇幕見她如此,越發肯定心中所想,忽然言辭譏諷道:「心跟著顧雲里跑了罷,不樂意在我這兒待了對不對,人家臨走前的一句話叫你心頭蕩漾,恨不得立馬飛到人家身邊了是罷?」他越說心頭越怒,握著胭脂的胳膊越發用力,言辭狠厲道:「我就知道不該一時心軟放了人!」

  他不說還好,一說胭脂更覺失望透頂,越發厭惡起他的為人處世,想要甩開他的手,可卻跟鉗子一般死死錮著自己,胭脂一時氣血上涌,直紅著眼道:「放人?!

  你放得哪門子的人,蘇幕,你別在我面前裝什麼好人了,我不愛看!」

  平日裡多乖順可人疼,現下就有多刺他的心,那小嘴吐出來的話只激蘇幕太陽穴一下下疼,怒道:「我裝什麼了!?」

  胭脂聞言不由怒極反笑,心口一陣陣悶疼,看著他諷笑道:「你派去殺顧雲里的人回來了嗎?」

  蘇幕聞言眼裡閃過一絲訝異,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手上的勁也不由自主放鬆了。

  「還在路上罷,這幾日一直想著怎麼殺了人家罷,可惜呀,他們逃過了,你派去的人失手了呢……」

  蘇幕神情微怔,看著胭脂神情越顯複雜,半響才道:「你怎麼知道的?」

  「現在說這個有意義嗎?」胭脂面含淒楚,若說她剛頭心存一絲僥倖,期望他能斬釘截鐵地說他沒有派人去追殺顧雲里,現下卻是真的寒了心,這寒冬臘月再是冰冷,也不及她心中冷意千萬之一。

  胭脂越發不想看見他,手一揮徹底甩脫了他的手,眼眶微微發澀,絕望道:「既然話都說開了,咱們也別裝了,別當了□□還想著立牌坊,沒得平白叫人看笑話……」

  這話可真是刺人心,院中眾人恨不得自己沒聽見,這戲子真是瘋了,這般肆無忌憚辱罵公子爺,也不知末了會不會連累到他們!

  蘇幕站著一動不動,看著她說不出一句辯駁的話。

  胭脂再也待不下去,一眼也不想再看見蘇幕,轉身頭也不回往院外走去,什麼步步為營,什麼循序漸進,她都不想管了,她一刻都不想和他待在一塊兒!

  蘇幕見她要走,神情一變,怒道:「去哪兒!?」這般不管不顧掉頭就走,完全不將他當回兒事的模樣,可真是觸了蘇大公子腦子裡的那根弦。

  胭脂聞言一步未頓,加快步伐徑直往外頭走去。

  院外的蘇壽等人見人走來,也不敢攔,這公子的心肝兒怎麼攔,不小心碰到一片衣角,日後公子想起來絕對是一頓苦頭好吃。

  倒也不用他們糾結這般多,胭脂這廂才剛踏出院口,後頭蘇幕已經疾步衝過來,從胭脂身後一把攬住她的細腰,抱著人往回拉,面上露出幾分怒意,語調高揚,「你說過以後都只想我的,現下卻老想著去找別人,你當爺是死的嗎?!」

  胭脂見他還這般纏上來,越發氣苦叫嚷道:「是你自己食言了,咱們說的話就不算數!」

  蘇幕聞言怒不可遏,眼裡滿是狠戾,言辭極重,「少給爺來著一套,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想著顧雲里是罷?

  改明兒我就親自去一趟,送他去見閻王爺!」

  這可真是雞同鴨講,她講了半天,他卻還死鑽牛角尖,硬扯著顧雲里不放,和以前一模一樣!

  「和顧雲里沒關係!和他沒關係,我不喜歡他,也沒想著他,你聽得懂嗎!?」胭脂這般歇斯底里的解釋,結果只等來蘇幕一聲冷笑,像是她在強行狡辯一般。

  胭脂頓時勃然大怒,手腳並用掙扎著,死命掙開他的禁錮,整個人像條魚死命蹦噠,指甲在蘇幕手背上劃了好幾道痕,他也不放手。

  胭脂越發氣極,直怒道:「永遠都是這樣,和你根本講不通,你連我說得是什麼都聽不懂!」

  蘇幕眼神越顯凜冽,也不接話只抱著胭脂一路往屋裡拖去。

  院中奴僕連忙避開,目瞪口呆瞧著二人,這戲子這般乖張只怕會給公子爺打殘掉。

  孫婆子現下倒是淡定了許多,見得這般罵,自家公子也沒動手便也不覺會出什麼事,只多多少少有些替他們累得慌,這隔三差五地吵也沒個消停,都不知在吵些什麼,這般愛耗精力。

  蘇幕一進屋就將胭脂往榻上一推,看著倒在榻上的胭脂,厲聲喝道:「你說,我看你今日到底要說什麼!」

  胭脂慢慢撐坐起身子,看著他許久,心裡難受地透不過氣,半響才開口道:「你殘害無辜都覺得理所應當,從來都不愧疚,不難堪。

  可我不一樣,蘇幕……我受不了,我不想每日都在難堪中過活,若是和你這樣的人在一起,我永遠都會活在黑暗裡,見不了光我會瘋掉的……」

  蘇幕面無表情聽著,不發一言看著她。

  「你既然喜歡這歪門邪道的做派,咱們就永遠不可能是一路人.......」

  蘇幕聞言忽然笑出聲,神情都有些不對勁起來,「我們不是一路人,你和顧雲里是一路人,他好,他為人正派,你第一面見了人就喜歡上人家了罷,我送你的東西都不帶,就成日只帶著根破木簪子在我眼前晃!」他說到後頭語氣漸重,言辭狠戾,仿佛要將人撕碎。

  瞧瞧這都說到那裡去了,只怕是早就積在心頭已久,現下吵起來自然而然搬出來說道了。

  胭脂猛地站起身,被他這般語氣激得失去了理智,「對,我就是喜歡這木簪,你送我金簪、銀簪、白玉簪都比不上這根木簪!

  我不喜歡你這樣的人,你知不知道我每日都是忍著怎樣的厭惡待在你身邊!」

  胭脂那眼裡不加掩飾的恨意叫蘇幕徹底怔住,他慣會抓重點,看了胭脂半響又輕輕問道:「厭惡?」

  胭脂忍不住落下淚來,心口一陣陣生疼,終是哽咽道:「對......」

  他看著胭脂半響說不出話來,二人相顧無言,屋裡太靜了,只餘外頭簌簌落雪聲。

  胭脂慢慢垂下眼睫,神情越顯悽苦,「蘇幕,讓我走罷,再糾纏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你有得是喜歡你的人,又何必執著於我,等到你有了真正喜歡的,只怕都會笑話今日這般所作所為……」

  蘇幕眼裡水澤隱顯,輕聲嗤笑道:「我何曾說過喜歡你,只是見不得你好而已,只是想看你待在我身邊生不如死的樣子,看你永遠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可憐模樣!」

  「我不要待著你身邊!」胭脂聞言越發生惱,直開口威脅道:「蘇府的帳本在我手上,這些年你可真是收買了不少人,這萬一要是流出去只怕會惹急很多人……」

  蘇幕神情幾變,看著胭脂眉頭狠狠斂起,那模樣就像是又要將她關起來。

  胭脂神情越冷,慢慢恢復了平靜,「帳本已讓我送出去了,今日若是我沒出蘇府,那個人立刻就會將帳本交官。

  蘇幕,你可要想想清楚,蘇府的家業可都在你一念之間。」

  蘇幕聞言一言不發看著她,眼裡神情莫測,屋裡越發寂靜,氣氛壓抑地人透不過氣來。

  胭脂越發不可忍受,忙越過他徑直往衣櫃那處去。

  蘇幕看著她走去,半響,才慢慢走向她。

  胭脂一打開衣櫃,便將裡頭疊的整整齊齊的衣物胡亂扒拉開來,將放在最底下的包袱拉了出來,這架勢一瞧就是老早準備好要走的。

  蘇幕靜靜看著,眼裡神情莫測。

  胭脂將包袱背在身上,轉身便見蘇幕站在後頭看著自己,她突然想到了他做葉容之的時候,也用這樣的眼神看過自己,一時只覺心口悶疼,說不出半句話來,忙別開眼去,徑直往屋外快步走去。

  一出屋便是風雪交加,冷得胭脂一個哆嗦,她沒半點猶豫徑直踏進了院裡。

  院裡落雪漸重,堆在青石板上似鋪了一層碎白玉,踩在上頭一步一個腳印。

  孫婆子瞧見胭脂背個包袱,一副離家出走的架勢,只覺不可思議,這是徹底鬧翻了?

  又見蘇幕在後頭看著雪地上的腳印一聲不吭,片刻後,不由自主出了屋跟在胭脂後頭一步步走著。

  孫婆子嘆了口氣忍不住搖了搖頭,怕是沒完沒了得很,便也不管了,轉頭看見院裡一群探頭探腦地觀望著,「都看什麼,主子的事你們也敢偷摸著瞧熱鬧,還不快收斂些,省得到時吃板子。」

  院裡聞言一個個喪了臉,正想起過會子還要排隊去挨二十板子,一時也沒了看熱鬧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丹青手:「謝謝小精靈們賣腎雷,麼麼噠,是不是我暗戳戳看評論給你們察覺到了啊,24沒到就被逮出來了,心塞塞~關於虐什麼的,咬牙忍一忍啊啊啊,他們三觀不合有得鬧啊,我也吃不消啦,虐得肝疼啊啊,看別人文下都是好甜,甜甜甜,我真的好羨慕啊啊,我也想甜甜甜,真的吃不消了,可是沒辦法,等小灰灰出來,咱們就有糖吃啦,迫不及待等糖吃~」

  眾人:「糖里要是再含玻璃渣,就把你吊起來打!」

  丹青手:「┯_┯」

  神秘人:「小灰灰……我?!」

  丹青手:「小灰灰加油,都等糖呢! 」

  神秘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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