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報!」
一匹快馬,以極快的速度抵達了位於郊野的諒山軍大營。🍓☯ 69Ŝнⓤ𝔁.ⓒᗝ𝐦 🍧🐊
拿下松江,緊接著,就是鎮江,這是郝風樓第二次襲鎮江,而這一次,顯然用襲擊來說並不準確,因為那鎮江,已經不設防,就如一個美人,夜裡將房門半掩,只等郝風樓藉機而入。
因而在整個行軍的過程中,大家的心情,還是很愉快的。
可是這時候,那斥候飛馬抵達了郝風樓的中軍大帳,他飛身下馬,跌跌撞撞的進入了大營。
大營中的郝風樓,此刻正趴在正中圓桌的地圖上,仔細的端詳每一個不可忽視的要塞,他根據各地斥候甚至是軍情部探子得出的消息,在地圖上標註了對方城塞的所有兵力配屬,而如今,他看著地圖出神,顯出幾分疲態。
徐景明也在裝模作樣的看地圖,為了巴結郝風樓,徐景明可是花費了許多的功夫,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從一個高高在上的王公,與郝風樓稱兄道弟,再到郝風樓的門下走狗,將來自己的家族,還需仰仗這位殿下,徐景明必須經歷這個身份落差的過程,而這個過程,徐景明適應的很快,作為一個貴族,自幼錦衣玉食的他,雖然也學會了跋扈,可是同時,也從父輩們身上,學到了什麼叫做節操皆無。
他對諒山軍的這種地圖方式,幾乎是兩眼一抹黑,可是他並不介意,反正裝模作樣就好了,別人又不知自己看得懂看不懂,許多事,其實和能力無關,最緊要的,終究還是態度。所以但凡是身居高位者,往往未必有才,卻絕對是態度端正,無論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只要他覺得有必要去做。那麼事情做得成做不成是一回事。可是極有必要的卻是,必須得表現出自己的用心。
徐景明就很用心,用心的連邊上幾個武官都覺得慚愧,反倒覺得,自己成了外行人,太不夠專業,實在是有愧於諒山軍的俸祿。於是他們冒出自己尸位素餐的念頭。乃至於有時候,和這徐景明一比較,竟有些羞憤的想死的感覺。
前些時日,就有消息出來,郝政稱帝了,軍中一片沸騰,這其實很好理解,絕大多數諒山軍的武官。都是這個新王朝體系下的原始股,他們跟著郝家。一路風風雨雨,而如今,上市了,平南王殿下做了天子,而大家,當然有水漲船高的機會。
而對於普通的士兵來說,他們也是很開心的,這種開心,天知道是為什麼,反正看著大家都樂,於是更多人樂了,笑容,總是容易感染。
唯一不高興的,就是郝風樓,郝風樓聽到這消息,便忍不住大罵一句:「大功未成,為何要這虛名?難道不知道,這樣做,只會讓朝廷的抵抗更加激烈,徒增更多的傷亡麼?到底是哪個混帳出的主意?」
他是對著徐景明罵的,因為對別人,郝風樓不敢表現出任何的不悅,而接下來,他這位皇太子殿下,自然而然,也就開始接受許多武官的恭賀了,徐景明最是起勁,總是熱淚盈眶,說什麼普天同慶之類的話。
郝風樓實在看這個傢伙不過眼,幾次在他面前道:「定國公,能不裝麼?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很有趣,是不是這樣,就讓你很開心?」
徐景明則是很認真,他的眼淚是真的,那眼眸里所流露出來的喜極而泣的神情,竟也難看出是作偽,甚至那微微顫抖的雙肩,也很像那麼一回事,這個時候,他總是滿腹委屈之狀,道:「陛下聖明,如今他已登基,這是普天下百姓們的福分,而太子殿下允文允武,下官能尾隨殿下左右,供太子殿下驅策,實是徐某人的福氣,徐家祖墳冒了青煙,讓下官得遇明主,下官心裡,真真是感慨萬千,是以才熱淚盈眶,感伏萬千。」
郝風樓只好搖頭,他是怕了這個不要臉的傢伙,最近這傢伙熱淚盈眶的頻率已經越來越高,實在讓郝風樓無言以對,郝風樓突然有些鄙視後世的所謂坎城、好萊塢影帝和影后了,屏幕上會演戲算什麼,真正的演藝藝術家,理應是將演員的個人素養融入進生活的點點滴滴,所謂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大概也就是如此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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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傳令兵進來,吸引了大帳之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郝風樓托著下巴,看著氣喘吁吁的來人,幾個武官也都抬起頭來,只有徐景明依舊還在低頭,進入了忘我的狀態,手指頭指指這裡,有指指那裡,時而皺眉深思,時而眉頭舒展,有時低聲呢喃:「這裡,還有這裡,從這裡突破……唔……不好,不好,哎……」
郝風樓已是習慣了這個傢伙,他鎮定自若的問:「有什麼急報?」
這斥候道:「殿下,我軍一隊人馬,靠近鎮江,本欲入城,欲降將交割,誰知那城中守軍,在瓮城設伏,襲擊我軍人馬,隊官劉勇陣亡,死傷數百,還請殿下示下。」
「什麼,他們好大的膽子。」
「莫非事先就有詐?」
「報仇,請殿下給卑下一支人馬,三日之內,必克鎮江……」
武官們已經開始議論開了,顯然大家對這等無恥的出爾反爾行徑,是極為憤怒的。
郝風樓則是皺著眉頭,沉吟不語。其實他也曾料想過這樣的情況,只是想不到,這最可怕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最後,郝風樓的目光看向徐景明。
徐景明的地圖已經是看不下去了,他錯愕的抬眸,隨後忍不住破口大罵:「姓趙的,你不是東西。」(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