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看什麼看 就是你

  假的……

  這個結果,誰也沒有預料。💙☹ ❻➈𝓢H𝐮χ.𝒸ᗝ𝕞 ☯🐺

  對於大臣們來說,這個朱允文,很明顯的欺騙了他們感情。

  至於這些宗室藩親,卻也不知是該哭呢,還是該笑。

  他們來這裡的目的,當然是為了收拾朱允文的,現在是這個結果,卻也不壞,可問題在於,大家興師動眾,結果人卻是假的,實在有那麼點兒浪費表情。

  朱棣撫案,沉吟不語,可是那雙目之中,卻是掠過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鬆了一口氣,確實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在一開始,至少對朱棣來說,朱允文的出現,確實成為了一個很大的隱患,如今一個朱允文,攪得天翻地覆,讓無數人議論紛紛,而朱棣自己,為了顯示自己的『寬容』和『合法性』,卻也不得不,對朱允文封王。

  這個結果,本是朱棣本不會接受的,可是他必須妥協,朱棣是個很魯莽的人,可是若是所有人都認為此人只是一味魯莽,那可就大錯特錯了,這個天子,其實擁有很敏感的政治嗅覺,非常懂得審時度勢,因此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朱棣只能妥協。可是現在……朱允文是假的,這就意味著,方才所發生的事,全部推倒重來,一個假冒長孫的傢伙,當然再和政治問題無關,有的只是將這個傢伙下油鍋還是清蒸的問題了。

  朱棣看著郝風樓,心裡不免有了幾分安慰,這個傢伙……一開始倒是錯責了他,看來他在來之前,還是有一些壓箱底的本事。

  朱棣心裡明白,郝風樓之所以一直將真相壓著。不肯說出來,是因為要戳穿這個人,只能在這奉天殿,當著所有大臣的面,親自去揭開此人的真面目,只有如此,才能以正視聽,否則你有太多的『證據』,大家都沒有看到,那麼也不會有任何的意義。🐝👤 ❻❾Şн𝓊χ.匚σ𝓂 🎉🐟

  朱棣不禁露出幾許笑容。一樁心事,居然就這麼極為巧妙的化解,只是……這個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很快朱棣又想到了漢王,心裡又是萬般的惆悵。

  …………………………………………………………………………………………………………………………………………………………………………………………………………………………………………………………………………『朱允文』崩潰了,他猶如爛泥一般,趴在殿上,其實當郝風樓說出通州的時候,他就大感不妙。當郝風樓揭露他是個賭徒時。他便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完了。

  所有的謀劃,只因為小小的幾個破綻。頓時土崩瓦解。

  他渾身顫抖,在來之前。他其實就已經知道此事敗露的後果,也知道,接下來對於他來說。會發生什麼。

  『朱允文』不禁痛苦流涕:「哈……數年辛苦,毀於一旦,不錯,貧僧確實是冒充,確實如此………可是……可是有一個地方,貧僧還是不明白,你是如何,知道貧僧乃是通州人……」

  他有些不甘心,距離成功,只剩下一步之遙,其實在當年,他本是個讀書人,若不是爛賭,或許現在,也有一些前途。他自認自己,頗有才幹,比如他有秀才功名,經義文章並不算差,比如他粗懂一些佛理,只是偏偏,誤入歧途,不但為此,革了功名,而且還欠了一身的債務,那時候的他,當然是走投無路,若非是有貴人相助,讓他有重新來過的機會,或許他這一輩子,就徹底完了。

  只是當那個貴人出現時,突然給了他一個無限可能的出路,『朱允文』頓時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一個絕佳的機會,因為這個貴人,有足夠的能量來謀劃這件事,而一切的布置,也都可行,自己反正已經絕望,如今出現的這道曙光,足以讓他鋌而走險。

  成則貴為王侯,有享用不盡的富貴,敗無非就是一死而已,那時候的自己,其實早已死了。💙♞ 6➈𝔰𝐡𝕌乂.cO爪 🐙☟

  如今徹底被人揭穿,『朱允文』當然是肝膽俱裂,一切的功夫,都付諸東流,可是他不甘心,他不明白,對方為何會知道自己的身份,對方為何會知道自己是賭徒,知道自己是通州人,一個通州人,是絕不可能是建文,一個賭徒,也絕不可能是建文的。

  所以即便是死,『朱允文』也想死個明白。

  他昂起頭,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郝風樓,一點兒也不敢鬆懈。

  郝風樓抿嘴笑了,卻是道:「其實很簡單,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假冒的,既然知道你是假冒的,那麼要論證,其實就簡單了。」

  大殿中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所有人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也即便是如此,所以無論是不願看到這個結局,還是樂見其成的人,此時都屏住了呼吸。

  每個人都有好奇心,每個人都想知道,在這震撼人心的真相背後,發生了什麼。

  郝風樓頓了一頓,繼續道:「接下來要做的,無非就是一件事,你不過是個冒名頂替之人,如何能得到度牒,又如何能掩藏身份,要假扮建文,並不容易,他的言行舉止,他對紫禁城的布局,都必須瞭然於胸,除此之外,當你被禮送入京時,如何保證這個消息立即散播出去,如何預先推測出朝野的反應,都絕不可能是一兩個蟊賊所能謀劃。那麼,在你的背後,一定有個大人物。這個人首先必須經常出入紫禁城,對紫禁城瞭若指掌。這個人,還必須位列朝班,有很大的能量。這個人,早在數年前就能謀劃這樣的大事,那麼必定,是心細如髮之輩。這個人,還知道許多宮闈之中的隱秘之事……」

  郝風樓冷笑:「那麼這個人是誰?他的動機是什麼,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一開始,我本來以為,此人可能是漢王,因為漢王在圖謀大事,人在大同,為了欲蓋彌彰,將你祭出來,正好引起天下震動,如此才能吸引天下人的目光,而他,正好可以趁著天下都關注你的時候,好謀劃自己的事。」

  「這個理由,似乎還算站得住腳,只是後來,我卻排除掉了漢王,因為漢王此人,決不會有如此深的心機,也沒有這樣的能力,做出如此深遠的謀劃,他的心,細不到這個地步,否則,即便是『圖謀造反』,又怎會如此明顯,以至於到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地步?」

  郝風樓說到這裡時,都忍不住笑了。

  其實他排除漢王的理由,雖然不夠嚴謹,不過也確實很有道理。漢王若是真有這麼深的居心,會吃飽了沒事,如此明顯的招攬三教九流,家裡藏著金刀和龍袍麼?會一聽到京師有人狀告他,立即便沉不住氣,馬上去找北平都指揮使麼?

  一個笨蛋,若是能有這樣的布局,甚至早在三年前,就預先設下『朱允文』這樣的棋子,這斷無可能。

  所以……不是漢王,也不可能是漢王……

  郝風樓不由嘆了口氣:「只是不是漢王,又是誰呢?誰能從『長孫殿下』身上得利?那時候,我一直都糾結於此,是太子殿下……」

  說到這裡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太子朱高熾。

  朱高熾臉色一僵,恨不得將郝風樓碎屍萬段。

  郝風樓卻又搖頭:「不對,不對,太子和別人不同,太子沒必要做這樣的蠢事,在我的心目之中,太子殿下固然是心機深沉之人……」

  這句話,天知道是夸朱高熾還是罵朱高熾,對於一個太子,或者說未來的國君,以及眼下的大明二把手來說,心機深沉四個字,絕對不是什麼好詞。

  可是誰也沒有做聲,朱高熾更是不敢放肆。

  朱棣只是瞥了朱高熾一眼,卻不知有沒有將這句話放在心裡。

  郝風樓道:「要謀劃這樣的事,當然輕而易舉,可我若是太子,若是真正的聰明,就絕對不會節外生枝,對於太子殿下來說,做他的好兒子,好太子,就足夠了,任何事都可能畫蛇添足,甚至給自己惹來禍端。所以……料來也不是太子。」

  「至於內閣諸位學士……」郝風樓又搖頭:「三四年前,諸公還沒有這樣的能量,而且這樣做,對他們來說,實在沒有好處。」

  「於是,我想到了一個人,當有消息傳到了京師,說是錦衣衛都指揮使紀綱拿下了漢王殿下,要解送入京,並且立下不世之功的時候,我猛地意識到,還有一個人,可能和此事有關,這個人……就是紀綱……」

  又是滿殿譁然……

  是紀綱……

  怎麼可能是紀綱……

  他為何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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