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血債血償

  一想到牙防組,張輔立即露出痛苦之色,悲劇啊,牙防組簡直就是建立在他的血淚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在牙防組從無到有再到成為所有人孜孜不倦的話題時,張輔則是從有到無,再到貧困交迫,過著非人般日子。< 史上最牛召喚 最新章節 >

  張輔道:郝風樓叫人來打聽這個,他這是想做什麼?莫非是想讓本千戶給他出頭?

  張輔心思在搖曳,若是郝風樓當真求到頭上,自己答應不答應?不答應,情面上過不去,畢竟是衛里的袍。可是答應呢?答應了良心過不去,張輔怕自己會做噩夢。

  他可不是什麼大方的人,張千戶很小氣,不然幾個月過去的事,他為何還記得一清二楚。

  楊司吏道:似乎郝百戶不打算善罷甘休。

  呼……張輔鬆了口氣,看來郝風樓是打算單幹了,單幹好啊,輕裝上陣,不有求於人,很有張飛范兒。

  楊司吏看了張輔一眼,道:我看,是不是不理東華門百戶那邊?

  不理?張輔瞪大眼睛:為何不理,去,好好打探一下,查一查這姓於都頭的底細,要查清楚,他在哪一班當差,家裡有什麼親戚,有幾條狗,那狗兒叫什麼名字,事無巨細,都要查清楚,好歹是自己人嘛,咱們隔岸觀火就成了,可是若是連這個忙都不幫,你讓本官往後怎麼見人。本官要大局為重!張輔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握的緊緊地,手指甲掐進了肉掌里,手心疼,心也很痛。

  楊司吏連忙翹起大拇指:大人高風亮節,實乃學生楷模。

  張輔臉頰抽了抽,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

  ………………………………

  百戶所院子裡,點了卯的校尉、力士們不敢走,只好在外頭三三兩兩的說話。

  曾建拉著吳濤,躲在角落裡問:百戶大人為何發這樣大的火?我瞧他的樣子像吃人,以前還覺得他就是個書生,今天看他倒有點男子氣概。

  吳濤很謹慎,是不敢背後議論上官的,支支吾吾的道:這個哪裡曉得,想來是有人衝撞了百戶大人吧。

  曾建左右張望,壓低聲音道:你看百戶細皮嫩肉,是不是兔爺,衝冠一怒為方才闖進去的那男人?

  吳濤嚇了一跳,嘴唇哆嗦,臉都綠了,低聲告誡道:你休要亂說,這怎麼能說呢,你這樣口沒遮攔,是要遭禍的。

  曾建鄙視他:你這人真沒什麼意思,罷了,不和你說了。

  吳濤一頭的冷汗,索性也不理他,不安的來回走動。

  正在這時候,周芳回來了,他沒有和曾吳二人打招呼,匆匆的進了百戶所。

  隨後郝風樓便領著他出來,外頭的上下人等精神一振,紛紛圍上來。

  郝風樓道:咱們百戶所剛剛得了上頭的嘉獎,為何?

  周芳連忙道:自是郝百戶管理有方!

  眾人一聽,便跟著一起道:郝百戶管得好。

  郝風樓拍掌:說的好,但是還不夠,也離不開大家肯齊心協力,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好了,本官沒什麼說的,想吃香喝辣的給我站左邊,想讓本官踹你幾腳,每日打發你去中衛坐堂,月月剋扣你薪俸的人站右邊。

  大家呼啦啦的一起往左邊涌去,爭先恐後,唯恐落後於人。

  曾建一看,自己似乎孤零零的,老臉一紅,也乖乖的往左邊挪動一步。

  郝風樓差點熱淚盈眶,什麼叫兄弟,這就是兄弟,是兄弟就是當你遇到困難的時候,風裡來雨里去無怨無悔。

  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郝風樓大手一揮:站左邊的人聽命,跟我走!

  秋風在呼嘯,擋不住郝風樓和他小夥伴們的熱情。

  …………………………

  十三丈街這名字若是用來形容男人這便是罵人,因為對於街來說,這條街實在有點兒短,是以才有十三丈之名。當然,其實這條街雖短,附近卻大多都是加工和兜售帽子的鋪子,因而頗為有名。

  商鋪林立就意味著油水,有油水就少不得有公人四處轉悠,打各種的秋風,有便宜不占非差役,因此幾乎每日,都有三三兩兩的差役巡街的時候走著走著,就『不太留神』的到了這裡,他們專找一些商鋪門口閒走,看到沿途的百姓,威勢十足的眼睛一瞪,對方一看,自然捏著鼻子繞著道走。

  而商家們看老半天沒生意上門,出去一看,便會樂呵樂呵的走出來,塞上十幾文錢,還要客客氣氣的說一句:班頭們辛苦,這大熱天的,小人請諸位喝茶。

  差役們這才心滿意足的揚長而去。

  林三今日就『不太留神』的到了這十三丈街,有一搭沒一搭的在各家鋪子門前閒逛,平時他都是和同伴一塊來的,不過昨天因為於都頭帶著眾兄弟去牙防組那兒封鋪子,封了鋪子免不了要『查抄』一些有用的家具,如算盤、桌椅之類,大家搬了好半天,腰酸背痛,所以今日都藉故沒有來,找地方歇息去了。林三倒也樂得自在,反正這茶錢自己獨得。

  林三走的腿腳有些酸麻,這時候,異常卻出現了。

  街頭大批的人開始往裡頭涌,許多沿途的百姓紛紛站到了道旁,議論紛紛。

  林三懶得理會,這種事他見得多了,又見來的是一隊魚服的錦衣衛,更加沒放在心上。錦衣衛現在剛剛重建,林三也聽說許多人想要打出名號出來,所以經常是一隊隊人呼啦啦的往街面上過去,看上去兇狠,可是和自己無關。

  只是林三沒有想到,對方竟是衝著自己來的,林三呆了一呆,看到校尉、力士們將自己攔住,一個個似笑非笑的看他,然後一個飛魚通袖羅的年輕人走到了自己面前,咧嘴一笑。

  這一笑,如春風一般溫暖,林三呆了一下,連忙見禮:大人有事?

  林三以為這人想要打聽什麼,忙道:請大人吩咐。

  然後一拳搗了過來,這年輕人力氣不小,一拳直接搗中林三面門,林三的鼻樑發出喀嚓的輕響,本來還算挺拔的鼻子同時歪到一邊,已經被郝風樓這拳打斷。

  鼻血頓時流淌出來,林三用手怎麼捂都捂不住,林三立即貓下身子,吱吱哼哼的叫喚:錦衣衛打人了,錦衣衛打人了。

  在永樂朝初期,錦衣衛的形象還沒有深入人心,不足夠有威懾力,林三自覺得自己好歹也是應天府的差役,對方敢打人,自己當然要叫喚幾句。

  於是許多人紛紛湊上來看熱鬧。

  曾建嗚嗷一聲,繡春刀出鞘,眼睛一瞪,囂張無比的環顧要上前的百姓,大喝道:錦衣衛辦事,閒人退散!

  於是無數人逃之夭夭,再不敢看一眼。

  一柄刀架在了林三身上,郝風樓道:現在可以問你話了嗎?

  林三嚇得汗毛豎起,刀刃觸碰到了肌膚,曉得這不是玩笑,忙道:大人要問便問,何故動手?

  郝風樓揚起手,狠狠甩他一個耳光:我是斯文人,不動手,難道讓我在天子腳下動刀子?那還有王法嗎?

  王法二字從郝風樓口裡說出來,讓林三有一種很他娘的違和感。

  林三再不敢強辯,橫的怕愣得,忙道:大人儘管來問,小人該死!

  郝風樓一字一句的道:你的班頭於成海現在是在家裡,還是在應天府?

  林三打了個冷戰,看著郝風樓要殺人的眼睛,鬼使神差道:在輕風茶肆里和幾個兄弟在吃茶歇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