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宮中火起

  南京城裡因為郝風樓成婚的事,倒是不少人去湊熱鬧,雖然不至於萬人空巷,可是但凡有頭有臉的人物卻是去了不少,畢竟郝家廣送請柬,又是賜婚,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該去一趟。

  靠著正陽門這兒,一座座大宅在成蔭的樹中若隱若現,這兒多是勛貴的府邸,一座連著一座,因靠著宮城,地勢較高,因此鋪了石磚的道路有些崎嶇。

  此時一輛馬車穩穩的停靠在了曹國公府,下車的人穿著一件便衣,舉止閒散,踩著高凳下了車子,立即有僕役給他撐傘過來。

  門口的門丁見狀,也連忙過來招呼:「殿下,公爺和幾位侯爺久候多時了。」

  來人面色白皙,養尊處優,身材略帶幾分肥胖,不過態度還算不錯,微笑頜首,只是那眼睛卻是看都沒有看這門丁一眼,低聲道:「引路。」

  門丁帶著這位殿下進入內宅,裡頭早有不少賓客落座,這是一處小廳,廳子背陽,因而光線並不好,幾個人各自坐在位上,舉盞吃茶,曹國公李景隆見了這殿下,已是連忙起身行禮道:「谷王殿下前來,有失遠迎。」

  眾人紛紛起身……

  來人正是谷王朱橞,乃是太祖皇帝朱元璋第十九子,自幼聰穎好學,深得朱元璋的器重,隨即冊封為谷王。統領上谷郡地和「長城九鎮之一宣府鎮」。朱橞藩宣府後,一邊興建谷王府,一邊搞戍邊建設,建文時期的幾個實權藩王之中,除了燕王朱棣和寧王朱權之外,就是這位谷王朱橞了。此後建文削藩,開始對藩王們動手,谷王朱橞見狀不妙,以自己身體不適為由請求回京,建文自然求之不得,巴不得他離開藩地,於是將他召回京師,派官員管理他的藩鎮,許是這位谷王殿下太過於上道的緣故,建文便將谷王立為楷模。因此對進京之後的谷王十分優渥,甚至委以重任,令他署理京師防務。

  此後的事自是不必提了,朱棣長驅直入,李景隆被策反。打開了城門,谷王朱橞一看。二話不說。也立即命人開了城門迎接朱棣。

  從建文朝到永樂朝,朱橞一直都是贏家,建文時是藩王時的楷模,到了永樂朝,又成了藩王們爭相迎接朱棣的最好明證,朱橞可謂混得如魚得水。

  只是可惜。現在的好日子並不長久,朱橞希望回他的宣府去,畢竟在宣府那兒手握十萬重兵,管理著上谷一郡之地。在那兒就等於是個土皇帝,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結果近來宮中有流言,說是陛下欲改封他去長沙,一聽這消息,朱橞頓時色變,長沙不是好地方,那兒多山也就罷了,最重要的是,去了那兒就等同於是圈禁,這顯然是那位皇兄溫水煮青蛙的手段。

  朱橞此時已經坐下,朝李景隆壓壓手,笑道:「你這傢伙前日在望月樓,本王還看到你的車轎,本想叫你來吃酒,偏生還未叫人去請,你就已經走了。」他說話之間,朝其他幾個公侯頜首點頭。

  大家紛紛回禮。

  李景隆笑了,道:「殿下,這可怪不得我,我是去了一趟,不過如坐針氈,又沒了興致,索性就走了。眼下日子不好過啊,你看朝廷的邸報,隔三差五都是有人尋我來罵的,今日說我不知檢點,明日又說我誤國,這倒是稀罕,我誤個什麼國來著?」

  朱橞一笑,曉得李景隆是要進入正題,他的手搭在几案上:「樹欲靜而風不止,就是這個道理嘛,這世上哪裡有空穴來風的事,沒有上頭的默許,誰敢找你曹國公的麻煩?直說了罷,現在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事到如今,是真正的成了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其他幾個公侯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一個個長吁短嘆,只是目中又不由露出幾分希翼之色,大家都不肯吱聲,全都看著朱橞。

  朱橞喝了口茶,滿是苦澀的道:「所以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建文天子若在,何至於如此,當年的時候,至少咱們還是深受信重,朝廷委以重託。現在呢?現在卻是里外不是人,寧王朱權當年隨燕王一道起兵,燕軍十幾萬兵馬之中,寧王的部眾占了十之三四,當年燕王承諾,將來願與寧王共治天下。可是如今呢?如今這寧王父子為一個小小的千戶所欺,堂堂天潢貴胄飽受如此奇恥大辱,皇家血脈任人作踐,到了這樣的地步,人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麼分別。」

  李景隆趁機道:「就是,我聽說寧王那邊已是忍無可忍了,打算做出一件大事!」

  他話音落下,所有人的表情就更加凝重了。

  谷王朱橞豁然而起,臉如豬肝色,焦躁不安的來回踱了幾步,才道:「寧王怎麼說?」

  李景隆道:「寧王說了,他做他應分的事,事成之後願推賢明宗室主持大局。」

  朱橞眸光閃爍,冷笑道:「寧王好氣魄,諸位以為呢?」

  其實許多事,在座諸位都是心知肚明,大家都不是傻子,這裡頭牽線的人就是李景隆,李景隆負責聯絡大家,也早就約定了日子,今日算是一次碰頭會,該做好準備的事都已經準備妥當,就等最後一句動手而已。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都是對朱棣恨到了骨子裡的人物,雖然他們並非是建文一夥,甚至於朱棣入南京時,他們一個個興匆匆的去給朱棣帶路,可是等他們事後發現自己非但沒有從中撈到好處,甚至可能會迎來滅頂之災時,就知道此時已沒有了選擇。

  可即便如此,此前預謀此事時無論是滿心痛恨還是咬牙切齒,可是臨到事情發生,他們的心還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廳中陷入沉默,誰也不敢點這個頭。

  朱橞拍案而起:「事都如今,回得了頭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事到如今,他們確實已經回不了頭了。

  李景隆道:「既然如此,那還等什麼?」

  「我等願效死命。」眾人紛紛道。

  朱橞笑了,眸中掠過一絲戾色,道:「好,很好,就是如此,事情想必已經妥當了,金川門那邊有我的護衛,近八百人,這八百人都是本王從宣府帶來,最是信得過,如今依舊守著金川門,今夜子時,到時聽我的口令,金川門一開,便放泰寧衛入城,隨後立即圍住紫禁城,占住五軍都督府,其他親軍都不足為懼,現如今城中本就空虛,驍騎營蛇鼠兩端,必然不敢輕舉妄動,其他各衛龍蛇混雜,只要咱們控制住了京師,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攀附,最後困住紫禁城,朱棣縱有三頭六臂,也是必死無疑。」

  朱橞頓了一下,旋即繼續道:「事起之後,你們要各自帶自己的本部兵馬占住各處津要之地……」

  李景隆道:「殿下所言甚是,只不過……有個小麻煩,京師裡頭最難辦的就是二十二衛的親軍,至於京營,未必會對朱棣死心塌地,唯有這親軍卻都被朱棣安插了他的心腹,二十二衛親軍總計有兵馬數萬之多,一旦他們救駕,我等手頭的兵馬固然驍勇,只怕未必能夠成事。」

  朱橞微微一笑,道:「精彩的就在這裡,宮裡頭,本王已經命人安排好了,一個時辰後,宮裡的幾處殿宇就會起火,一旦火起,到時會如何?」

  李景隆道:「宮中自然緊張,少不得加緊衛戍,盤查宮中是否潛藏了刺客。」

  朱橞頜首點頭道:「就是這個道理,一旦火起,無論是當值還是不當值的親軍,多數都會調入宮中去,到了那時,城中反而空虛了,今夜咱們再起事,占住城中,命人封鎖各處城門,他們縱有再多的親軍,咱們也是瓮中捉鱉。等著看,火就要起了。」

  李景隆等人滿是複雜,既有幾分興奮,又帶著幾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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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時,紫禁城猛地冒出了濃煙,濃煙滾滾,直衝雲霄。

  郝家這邊已經拜過了父母和高堂,徐皇后安排在了一旁觀禮,笑吟吟的點頭,可是當有人傳出驚呼的時候,她的繡眉微微一沉,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此時便有太監衝進來,道:「娘娘,娘娘……大事不好,景泰殿和武閣方向起火,火勢不小……」

  高堂之上,所有人都驚住了。郝風樓手裡握著紅繩,一時不由僵住,也有點不知所措。賓客們一個個露出不安之色,有人想要出去瞧瞧,有人臉色蠟黃,徐皇后朱唇一抿,卻是莞爾一笑,道:「不過是小小火情而已,不算什麼大事,大家不必理會,郝風樓,你繼續成你的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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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送到,老虎其實三年沒休息過了,一天也沒有,這些日子多數的時候,老虎不懂愛護自己,熬夜和抽菸,還有其他問題,身體大不如前,這次也沒有想到這個病會如此嚴重,老虎有老婆孩子,深知責任重大,就算想給老婆孩子好的生活,也得先保住這條命,所以這些天兩更,也不知道大家會不會生氣,只是老虎解釋這麼多,希望大家能理解老虎,因為你們一直都是老虎寫書的最大支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