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敢高攀

  林秀覺得自己有成為馴獸師的潛質,當初怎麼沒有建議海棠姑娘去幹這一行,她後來好像是打算賣豆腐來著……

  在這個世界,有權有勢的人家,養靈寵的可是不少,那些人根本不在乎錢,這一行絕對暴利,比製冰還暴利。閱讀

  不過,以前不能聽懂動物說話時,干馴獸師倒也沒什麼。

  但看到貴妃娘娘寵獸抑鬱的樣子,林秀的念頭就發生了動搖,做馴獸師,不如做獸醫好了。

  根據林秀的了解,獸醫這個行業,這個世界好像是沒有的。

  古往今來,只有專門醫人,哪有專門醫獸的,雖說有一小部分人如海棠姑娘一樣,可以聽懂獸語,但可以聽懂動物的話,不代表可以給它們治病。

  如果不是貴妃娘娘的寵獸恰好患的是抑鬱,林秀對此也毫無辦法,但只要他得到了雙雙的能力,立刻就可以持證上崗了。

  林秀已經決定,如果以後家裡沒錢了,他就在王都開一家醫館,只醫獸,不醫人,到時候,還不是賺錢如搶錢?

  對了,那時可以把海棠招進來,還能避免有人懷疑自己。

  第二日,林秀再次去皇宮製冰,來到長春宮時,看到貴妃娘娘抱著的寵獸,精神比昨天好太多了,貴妃娘娘顯然心情也不錯,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主子高興,下人們自然也不用如履薄冰,整個長春宮的氣氛都明媚了許多。

  貴妃抱著寵獸,用打量人才的目光打量著林秀,再次問道:「你真的不考慮進宮?」

  林秀連忙道:「謝娘娘抬愛,只是學生乃是家中獨子,家裡還要依靠學生傳宗接代,恕學生難以從命……」

  貴妃娘娘遺憾的嘆了口氣,卻也沒有再堅持,說道:「既然你不願意,本宮只好賞你一些別的了……」

  從皇宮出來,林秀手中又捧了一個錦盒。

  趙靈音靠在馬車旁,問道:「什麼東西?」

  林秀將錦盒隨手遞給她,說道:「貴妃娘娘賞賜的,我用不到,送你了。」

  貴妃娘娘也真是大方,兩次賞給林秀的東西都價值不菲,不過這也不奇怪,但凡宮裡的東西,又哪有尋常之物,宮妃每月從內務司領取的月例有限,不可能賞他幾百上千兩銀子,但名貴首飾卻不少,賞賜起來都不帶心疼的。

  趙靈音打開錦盒,下一刻,便覺得眼睛被晃了晃。

  盒中是一隻翠綠的玉鐲,半透明的玉鐲質地細膩,均勻鮮艷,沒有一點兒雜質和裂紋,顯然是玉中極品,比起上次那隻金釵,更為珍貴。

  趙靈音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但又擔心現在她拒絕了,林秀轉頭就將此物送給別的女人,於是她將錦盒收下,解釋道:「我替姐姐收著。」

  林秀聳了聳肩:「隨你。」

  他只是不喜歡欠人情,靈音對他的好,僅次於平安伯夫婦,一隻金釵償還不了她的情,所以有什麼好東西,林秀第一時間想的都是給她。

  至於她會怎麼處置,他便管不著了。

  第二天不用去皇宮,林秀吃過午飯,就和孫大力溜達著出了門。

  梨花苑。

  二樓的雅閣內,林秀看著彩衣,問道:「彩衣姑娘,身體好些了嗎?」

  彩衣感激道:「多謝公子,彩衣已經痊癒了。」

  林秀想了想,說道:「你要是真謝我的話,就別讓班主收我那麼多銀子了,要是每次來聽曲都要花幾兩銀子,我可就真的聽不起了。」

  彩衣掩嘴輕笑,說道:「上次的銀兩,足夠公子這個月天天都來了,下次公子若是想聽曲,來樓里找我便是,我不收你銀兩。」

  林秀琢磨著,怎麼青樓女子不收他的錢,戲子伶人也不收,他莫不是什麼時候覺醒了白嫖的能力?

  片刻後,彩衣望向林秀,問道:「公子今日還是聽那一曲《赤伶》嗎?」

  林秀搖了搖頭,說道:「不,今日再教你一首新曲,叫做《探窗》。」

  ……

  小半個時辰後,當彩衣最後一句唱罷,林秀緩緩睜開眼睛。

  彩衣的聲音,動聽而又深入靈魂,聽她唱歌,是一種極致的享受,甚至讓林秀有點上癮。

  彩衣不知道林秀聽曲的時候,心裡在想什麼,她將這曲目唱給姐妹聽的時候,她們並未覺得哪裡出彩,也只有眼前的公子能陶醉其中。

  此時,樓下。

  幾名年輕人大步走進梨花苑,其中一人道:「彩衣姑娘呢,快讓她出來,都好久沒有聽她唱曲了……」

  梨花苑班主連忙迎上來,一臉歉意的說道:「幾位公子爺稍等,剛剛有一位公子點了彩衣,等她出來,我馬上就讓她給你們唱……」

  「嘿,吳兄,她讓我們等。」

  「不知道是哪家公子,這麼有面子,讓我們這麼多人等他一個。」

  「看來人家是沒將吳兄放在眼裡啊……」

  ……

  聽著眾人的言語,吳清皺了皺眉,他倒不是惱怒這戲樓的班主,而是身旁的這些酒肉朋友。

  他吳清又不是什麼超級二世祖,不過是有一個在衙門裡當差的老子,這王都不用將他放在眼裡的人,怎麼著也得有個千兒八百的。

  在這種地方,敢不分情況逞威風的,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只不過,這裡並不是王都的繁華區域,附近住的,不是平民,就是有幾個小錢的商人,一般有權有勢的人,不會來這種寒酸的小戲樓,他倒也不用太過謹慎。

  而且他已經看過了,戲樓門口沒有護衛,戲樓裡面也沒有,更是說明這裡沒有什麼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既然如此,他便沒有什麼好顧慮了。

  這半個多月來,他一直在家養傷,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想找個地方發泄發泄,若是牽連到誰了,只能怨他自己倒霉。

  他對班主冷哼一聲,說道:「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有面子……」

  二樓雅閣,林秀正準備再教彩衣一首歌,雅閣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這裡的門是沒有鎖的,為的是防止不規矩的客人在裡面對樓里的姑娘做些什麼,一般沒有意外情況,也不會有人隨意闖入。

  這次顯然是有意外情況。

  幾名年輕人站在門口,似乎來者不善,站在最前面的,正好是林秀認識的。

  吳清看到房間裡的林秀時,臉都被嚇白了。

  上次因為他,他被老爹暴揍了一頓,在家足足養了半個月的傷,今天才傷愈出門。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此人是在皇宮當差的,那天宮裡的太監總管都找上東城衙了,他老爹也差點官帽不保。

  為了巴結一個一等侯,差點得罪了當今陛下,知道真相之後,吳清甚至覺得老爹打的輕了。

  他是真的陰啊!

  明明知道不久之後,陛下就會召他進宮,他還故意被抓到東城衙,讓宮裡的總管找不到人,那件事情如果鬧大,自己的腦袋保不保的住還兩說。

  一想到這件事情,他的雙腿就開始發軟。

  從那以後,吳清的心裡,對林秀就充滿了警惕。

  要是再次招惹到他,他指不定什麼時候會被陰死。

  林秀看到東城尉之子站在門口,許久未動,主動站起身,問道:「又是來抓我去衙門的?」

  吳清立刻躬身,說道:「不好意思,走錯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三步並做兩步,快速下了樓梯後,吳清拔腿就跑,也不顧自己重傷初愈,一旦動作幅度過大,屁股就鑽心一般的痛……

  而跟著他來到這裡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沒有了主心骨,他們也很快作鳥獸散。

  林秀看著跟著上來的班主,疑惑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班主小心翼翼的走進來,試探的問林秀道:「敢問公子,您,您是京城哪一家的大人物?」

  林秀擺了擺手,說道:「無名之輩,不足掛齒。」

  班主忐忑道:「您說笑了,說笑了……」

  一個無名之輩,又怎麼會認識太醫,一個無名之輩,怎麼會讓東城尉家的公子看一眼就嚇得落荒而逃,只是林秀不說,她也不敢多問。

  林秀知道班主不信,但他說的是實話。

  王都這種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權貴,落魄的權貴,別人連聽都沒聽過,不是無名之輩是什麼,他只不過是借著皇宮的大旗,狐假虎威了一次而已。

  被人擾了興致,林秀也沒有了聽曲的心思,和彩衣告別之後,便離開了戲樓。

  二樓雅閣中,那班主看著彩衣,說道:「姑娘啊,這位公子顯然不是一般人,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我看的出來,他和那些紈絝子弟不一樣,說不定這就是你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

  彩衣只是微微一笑,說道:「我哪有這種命。」

  班主搖頭道:「自己的命,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想我當年,哎,算了,當年的事,不提也罷……」

  彩衣搖頭道:「班主還是不要亂說了,公子真的沒有這種意思的。」

  像她們這樣的伶人,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被有錢人家看上,迎進門去做了妾室,後半生有個容身之所。

  這位公子生的俊俏,為人正直,又懂得體貼人照顧人,能有這樣的依靠,自然是極好,哪怕是為婢為妾,她也是願意的,只可惜她看的出來,對方對她無意,從未有過一絲逾矩之舉。

  今日之事,更是說明他的身份尊貴無比,她根本不敢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