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加官進爵

  張敬看著趙靈珺和林秀,心中逐漸瞭然。

  張懷對他的稱呼,一直都是「姓林的」,張敬並未聯想到,他就是曾經名極一時的趙靈珺未婚夫。

  但就算他早知道,今日之事,也不會有所改變。

  趙靈珺的未婚夫又如何,趙靈珺的男人,也不能欺到張家頭上。

  當然,他現在想的更多。

  他的兩名護衛,距離地階上境,都只有一步之遙。

  但在趙靈珺面前,他們竟然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她的實力,究竟恐怖到什麼地步了?

  還有薛家那位唯一的嫡女,她與那林秀,又是什麼關係?

  張家自然不懼薛家,但也絕對不願與薛家對立。

  今日之事,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和掌控。。

  他看了張懷一眼,張懷心虛的低下頭。

  張敬沉默片刻,說道:「今日是尊夫先挑起事端,張家的威嚴不容挑釁,但我給趙姑娘一個面子,我們走。」

  張敬話音落下,那老者和中年人身上的壓力驟然消失,他們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跟在張敬身後,就要離開。

  這時,數道人影從皇宮的方向飛來,落在他們面前。

  為首的,是一個面白無須的中年人。

  看到此人時,人群中,那俏寡婦的表情微微一怔。

  朱錦對她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望向張敬和林秀等人時,表情又恢復平靜,說道:「陛下有旨,將造成此次混亂的一干人等,全都帶入宮中親審,三少爺,林公子,跟咱家走一趟吧。」

  張敬沉默,林秀也沒有說什麼。

  朱錦先是上前兩步,十分客氣的對趙靈珺道:「趙姑娘放心,陛下只是問林公子幾句話而已。」

  趙靈珺微微點頭,鬆開了林秀的手。

  朱錦身後的一名供奉大袖一揮, 眾人便離地而起, 向皇宮飛去。

  薛凝兒看著前方的那名女子, 心中酸澀難言。

  她從未像現在這一刻渴望力量。

  連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她那麼刻苦的修行,又有什麼用呢?

  她想要對趙靈珺說一聲謝謝, 卻發現她連說謝謝的資格都沒有。

  他們才是一家人,趙靈珺為他出手, 天經地義, 她又算是什麼?

  趙靈珺轉過身, 也看到了薛凝兒。

  她看到了這名女子眼中的不甘和失落,似是想到了什麼, 她沉默片刻,說道:「抱歉。」

  薛凝兒抹了抹眼睛,說道:「不用說抱歉, 誰讓你命好呢?」

  她只是在心裡感嘆, 如果她早生一年, 生在趙家, 叫趙凝兒,剛才可以光明正大站在林秀身邊的, 就是她了……

  ……

  林秀等人被朱錦帶入皇宮後,那俏寡婦被送往一處偏殿,林秀和張敬, 張懷,吳文遠, 柳清風,則被帶到御書房。

  夏皇坐在御案後看摺子, 似乎根本沒有看到他們。

  吳文遠和柳清風第一次見皇帝,進殿之後, 立刻就跪了下去。

  張懷心中驚懼,也跪倒在地。

  其實他本來可以免貴,但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他已經腿軟的站不穩了。

  張敬和林秀各自站在兩邊。

  張敬表情淡然如常,林秀心思也根本不在這裡。

  他沒想到趙靈珺會出現,他故意在外面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自然是為了讓狗皇帝知道,他手下的密偵不是吃乾飯的,東城發生了轟動,肯定會第一時間調查, 然後匯報上去。

  他沒有先等來朱錦,倒是等來了趙靈珺。

  趙靈珺會幫他沒有什麼好意外,畢竟他們名義上是夫妻,不幫才顯得奇怪,他意外的是,地階上境,趙靈珺真的是地階上境……

  人和人的差距怎麼可能這麼大,她正常修行的速度,他就算開掛也趕不上……

  眾人各懷心思,御書房內,一片安靜。

  某一刻,林秀的耳邊,忽然傳來一道風聲。

  有風從殿外吹來,吹動了林秀的衣衫,一道身影御風而來,落在大殿之上。

  那是一名中年人,這名中年人出現的那一刻,夏皇終於放下了奏章,快步走出御案,說道:「兄長怎麼親自來了,朱錦,快賜座。」

  中年人笑道:「陛下不必多禮,這逆子惹下禍事,連陛下都驚動了,我將他帶回府,好好管教管教。」

  夏皇笑道:「年輕人犯錯很正常,稍加訓誡就好,兄長也不要對他太苛責了。」

  中年人道:「我這就帶這逆子回去,不打擾陛下了。」

  夏皇道:「去吧,代朕向定國公問好。」

  中年人大袖一揮,便有一道狂風,捲起張敬,飛出殿外,消失在天際。

  夏皇望著二人消失的方向,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許久,他的表情才又恢復古井無波,看向林秀三人。

  感受到天子的視線,吳文遠深深的低著頭,全身都在顫抖。

  柳清風的後背,也被冷汗濕透。

  張懷心中更是戰慄,張敬被人帶走了,他怎麼辦?

  夏皇看著林秀,問道:「你可知罪?」

  林秀老實道:「臣知罪。」

  夏皇問道:「你說說,你該當何罪?」

  林秀道:「臣一個伯爵之子,不該以下犯上,為難一等公府子弟,他強搶民女,臣也應該當做沒看到才是,臣給陛下添麻煩了,請陛下懲罰臣一個人就好,放過吳大人和柳大人,他們都是依照律法辦事,對朝廷,對陛下忠心耿耿……」

  吳文遠和柳清風心中感激,柳清風道:「陛下,此事臣也有參與,甘願領罰!」

  吳文遠心中也升起幾分血性,顫聲道:「微臣也願領罰……」

  夏皇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你二人秉公辦事,何錯之有?」

  他看著吳文遠,問道:「你叫什麼,是何官職?」

  吳文遠道:「回陛下,微臣吳文遠,忝居東城令。」

  夏皇又看向柳清風,問道:「你呢?」

  柳清風道:「回陛下,微臣清吏司主事柳清風。」

  夏皇點了點頭,隨後道:「東城令吳文遠,不畏強權,恪盡職守,現擢升京都令,掌四城民生,另加三等忠勇伯,以示嘉獎,清吏司主事柳清風,秉公執法,升清吏丞,加三等安化伯……」

  吳文遠和柳清風都愣了,不是說要責罰嗎,怎麼反而加官進爵了?

  張懷也愣了。

  安化伯不是他的父親嗎,難道陛下忘記了,大夏已經有一個安化伯。

  權貴的封號是不會重複的,有一等安化伯,就不會有三等安化伯,除非一等安化伯死了,爵位也無人繼承,這個稱號才會空下來,可以另外加給他人。

  說句不吉利的話,就算他爹意外過世了,新的安化伯,也應該是他啊。

  陛下好像記性不太好,但張懷也不敢提醒。

  這時,夏皇揮了揮手,說道:「其他人走吧,林秀留下。」

  三人心中都稀里糊塗的,陛下將他們帶到宮裡,說是要親自審問,但他根本沒有審也沒有問,莫名其妙的給人升了官加了爵,又莫名其妙的讓他們走,還真是君心難測……

  只是,在三人走出御書房,來到殿前廣場上後,朱錦對吳文遠和柳清風道:「二位大人在這裡等著,稍後和林公子一起出宮。」

  之後,他漠然的望向張懷,說道:「你,跟我走……」

  御書房內。

  夏皇看著林秀,沉聲問道:「這次是不是又是你在設計朕?」

  林秀無辜道:「這次真不是……」

  是他做的他會承認,不是他做的,也不能由著別人給他扣帽子。

  他看著夏皇,說道:「陛下此言,讓臣很傷心,張家是大夏第一大族,臣的父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一等伯,臣活得不耐煩了,才會去如此得罪張家,還不是為了救未來娘娘……」

  夏皇看著他的眼睛,沉默片刻,說道:「是朕錯怪你了。」

  林秀趁熱打鐵,說道:「陛下向來賞罰分明,吳大人和柳大人都賞了,臣……」

  為了救他的女人,得罪了大夏最頂級的豪門,不要點什麼東西,這次就真的虧大了。

  夏皇怒道:「你都逼朕賞賜給你多少東西了,還想要賞賜,你當朕是你的搖錢樹嗎!」

  林秀道:「臣不要錢,陛下給臣的父親加個爵什麼的,總可以吧,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一等伯,臣誰也得罪不起,給陛下辦事也不方便不是,再說,您賞賜了兩位大人,卻不獎勵臣,百姓也會說陛下賞罰不公的……」

  夏皇冷笑一聲,說道:「你倒是會為朕著想。」

  林秀道:「為陛下分憂,是臣的本分。」

  夏皇想了想,說道:「這次朕承你的情,最多給他一個三等候,你爹這一年來,爵位晉升的太快,之後再想晉升,就看你的本事了。」

  林秀看著他,問道:「臣的什麼本事?」

  夏皇道:「你若是能晉升地階上境,朕直接給他封公,你若是晉升天階,朕給他一個二等公又何妨?」

  林秀想了想,問道:「要是天階上境呢?」

  夏皇冷笑道:「天階上境,朕給你家世襲一等公,你爹,你,你兒子,你孫子,都是大夏一等公。」

  林秀又問道:「那要是臣晉階無上呢?」

  夏皇瞥了他一眼,說道:「做什麼春秋大夢,你若是能踏足無上,還用朕來封,那時候,就不是朕封你,而是你來封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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