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

  祁逍死在了車裡,被消防員帶出來的時候,已經成為了一具焦黑的屍體。

  經過警方的調查,祁逍的行動計劃了整整兩年時間,從他出獄之後,就一直在等待報復的契機。

  這次終於讓他找到機會,在地廣人稀、交通不便的高原上,沒有比這更好的作案場所了。

  祁逍已經一無所有,仇恨將他的心焚燒殆盡,時時刻刻身處地獄。

  夏桑和周擒是他痛苦的根源,他就是要拖著她一起死,讓周擒一生痛苦。

  但他沒有想到,當年一無所有的周擒為了保護夏桑、願意捨棄性命與他同歸於盡;而今的他,已經擁有一切,名譽、金錢、地位…

  他仍舊這般不顧性命地救她。

  祁逍再度輸給了周擒,這一次,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夏桑青春時期的噩夢…至此徹底終結。

  ……

  經過這件事之後,覃槿是被徹底嚇懵了。

  她留著夏桑在家裡住了一個多月,捨不得讓她離開。

  什麼前途、什麼精英階層,什麼孩子…統統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女兒能健康平安幸福。

  夏桑也乖乖在家裡陪著覃槿過完了正月十五,才訂機票回東海市。

  覃槿本來還捨不得放她走,但周擒已經提前回去工作了,她知道夏桑天天都在想著她寶貝老公,每天晚上視頻通話一直開到天亮。

  「女大不中留。」覃槿給她收拾了行李,送她到南溪機場,拈酸吃醋道:「走吧走吧,回那臭小子身邊去,我懶得留你了,留來留去你反倒怨我。」

  夏桑牽著媽媽的手,笑著說:「我才不打擾媽媽和徐爸的二人世界!徐爸怕是巴不得我早點走呢。」

  徐正嚴提著行李,連聲辯解道:「臭丫頭別瞎說,回頭你媽媽又要捶我。」

  進候機廳的時候,夏桑回身用力抱了抱覃槿:「媽,走了,保重身體,多跟徐爸出去鍛鍊。」

  「知道了,走吧走吧。」

  覃槿不自然地別過了臉,擺了擺手:「你走了我也省心,不用再伺候你一日三餐了,快走,讓周擒操心去。」

  夏桑知道媽媽就是嘴硬,其實心裡指不定怎麼捨不得呢。

  「媽,以前的事,我不怪你了,你也別怪我,好嗎?都說多年父子成兄弟,我也想和媽媽成為好朋友、好姐妹…」

  覃槿眼睛微紅,伸手抱了抱她:「乖乖,要經常回來看媽媽。」

  「嗯!我一有假就回來!」

  ……

  夏桑坐上了飛機,透過車窗看著這座她生長的城市,慢慢消失在煙霧籠罩的雲層中。

  這裡有她青春歲月的全部記憶。

  那些美好的保存在了她餘生的記憶中,不堪的…也隨著那個男人的離開,徹底煙消雲散。

  落機之後,夏桑將行李從傳送帶上取下來,回頭便看到周擒等候在接機廳大門口。

  他一身筆挺的西裝,身形頎長挺拔,燈光照著他冷硬的輪廓,英俊的五官越發明晰。

  他手裡捧著一束香檳玫瑰,格外引人注目,不少出站的旅客朝他投來驚艷的目光。

  夏桑朝他飛奔而來:「老公,想死了。」

  周擒伸出手接住了她,抱著她轉了一圈。

  夏桑嘴角綻開明艷的微笑:「想不想我。」

  周擒故作嚴肅道:「不想,沒時間,愛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回來。」

  夏桑聽出他還在怪她在南溪市呆了這麼久才回家,拉著他的手,笑著說:「我媽媽可捨不得我了,你要是不想,我再回去住幾天。」

  說完,她又轉身作勢往候機廳方向走,周擒拉住了她的手,將她強勢地拉回了懷中:「要走,也明天再說,今晚你跑不了了。」

  夏桑看著他欲求不滿的眼神,試圖從他懷裡掙扎:「自重啊!」

  周擒和她一路拉拉扯扯打打鬧鬧地來到停車場,周擒紳士地替她拉開了車門:「歡迎回家。」

  夏桑回到熟悉的家中,桌上已經擺上了浪漫的燭光晚餐。

  周擒給她倒上了紅酒,倆人碰了碰杯。

  「這一杯,要謝謝擒哥。」

  「謝我什麼?」

  「你已經第二次救我了。」夏桑搖晃著酒杯里嫣紅的液體,認真地說:「但從今以後,我不要你為我鋌而走險,我要你為我好好地活著。」

  周擒沉吟片刻,鄭重地點頭:「我答應你,夏桑。」

  「真乖。」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晚上,倆人周擒像抱貓咪一樣抱著她,倆人窩在沙發里看電影,享受久違的二人世界。

  「阿騰,我發現我們倆一起看電影,永遠沒有辦法完整地看到結局。」夏桑叼著薯片,對他說道:「電影院的不算。」

  周擒的手從她頸處攬下來,在她口口前不安分地撥弄著。

  「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你說呢。」

  「因為和你獨處的時間,我永遠只有一個念頭。」

  她推開了他的手,抱著膝蓋離他遠一些:「你就只想跟我做這一件事嗎!」

  周擒又挪了過來,淡笑著把她圈進懷裡:「當然不是,我想和你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帶你環球旅行,看高山和湖泊、流星極光,和你生兒育女,白頭偕老。」

  這話是脫口而出,沒有經過大腦思考,說出來之後,周擒忽然頓住。

  他想著改口,但話都已經說出來了,突然改口難免顯得很刻意。

  倆人沉默了幾秒鐘,夏桑喃喃道:「生兒育女。」

  周擒立刻搖頭:「這話,就跟恭喜發財、萬事如意、新婚快樂、早生貴子一樣,都是套詞,你不用放在心上。」

  「解釋什麼啊,我明白的。」

  「你真的明白?」

  「當然。」

  夏桑吻住了他的唇,捧著他後腦勺刺刺的硬茬子,主動進攻了他。

  shejian纏綿地攪動著,周擒fanying來得特別快,他起身說:「我去拿東西。」

  夏桑卻抓住了他的衣角,將他拉回來按在了沙發上:「不拿了。」

  「夏桑。」周擒避開親吻,皺眉道:「你不要誤解我的話,更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生孩子是你的事,我無權…」

  她動情地沿著他的jingxiang一路wen了下來,男人最後的話也變成了一聲低低的沉吟,他的手緊緊抓住了鬆軟的沙發。

  這女人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jiqiao,讓他幾乎yuxianyusi。

  那晚周擒非常失控,全程都念叨著要拿什麼東西,但是一直沒能捨得離開她溫暖的shenti。

  就像回到母體中的嬰兒,那種溫暖,幾乎不可言喻。

  深夜,慢無標記的黑暗中,周擒從後面抱著她,就想抱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將臉埋進了她頸項的髮絲間,深深地嗅著…

  「明天吃藥。」

  「不。」

  「夏桑。」他加重語氣,說道:「我知道你沒有準備好,不要為了我一句話,更不要因為在高原上的事,你覺得欠我什麼。」

  「才不是呢。」

  「聽話。」

  「不聽。」

  「你如果再這樣,我就開始jinyu了。」

  夏桑轉過身,和他近在咫尺地面面相貼,用意味深長的嗓音道:「擒哥,你禁得了嗎?」

  周擒看著女孩被夜色籠得美艷而性感的臉龐,感覺浪潮又要來了…他閉上了眼睛,固執地說道:「我試試看。」

  夏桑伸手捧住了他的臉蛋,開始認認真真地親吻他的唇,吻得小心翼翼、充滿濃烈的愛意。

  男人被她撩撥得快瘋了,剛剛說的話分分鐘拋諸腦後,重新將她按在身下:「老子遲早死在你身上。」

  夏桑卻笑著推開他:「今晚不了,明天再說,備孕是長期的事情。」

  「夏桑。」

  「擒哥,的確是那件事刺激了我。」夏桑動情地看著他:「你願意為了我去死,我當然願意為你生兒育女。」

  周擒還沒有回絕,夏桑又繼續說道:「不是為了任務,更不是為了報答,我只是希望下一次當你選擇不顧一切拋棄生命的時候,你能有幾分猶疑,因為你在這個世界上的牽絆,已經不再只有我一個人了。」

  周擒抱住了她,拼命搖頭:「如果你這樣想,我更不可能要孩子了,我只要你。」

  「周擒啊,你好固執啊!」夏桑推開了他,轉過身去生悶氣:「我不要你的世界只有我,那樣我壓力很大。」

  「你姑且受著,這輩子我就這樣了。」

  「煩死了,別和我說話。」

  「狗脾氣。」

  周擒不再和她爭執,卻還是從後面抱著她,跌入了溫暖的夢鄉里。

  ……

  後來有幾次,倆人就跟打架似的。

  周擒固執地不肯要小孩,但是夏桑手段也多得很,而且知道他最敏感的地方,每次都讓他丟盔棄甲、泄氣地說「下次一定」。

  但在夏桑身上,他的理智永遠沒有辦法戰勝欲望。

  兩個月之後,夏桑注意到自己的生理期開始出現了異常,買了幾條驗孕棒,都是她想要的結果。她害怕不保險,還特意去醫院做了檢查。

  結果如她所想,她懷孕了。

  晚上周擒回家,她興致勃勃地把這件事告訴了周擒,同樣不出她所料,周擒仍舊很抗拒,嚴肅地說:「夏桑,生孩子沒你想得那麼容易。」

  「我沒有覺得很容易呀。」夏桑是滿臉喜色,捧著自己還非常平坦的肚子:「因為是周擒的寶寶,所以我現在非常愛ta,你不准對ta不好,也不准和我生氣。」

  周擒看著她這滿臉的慈母表情,擰著眉頭說:「什麼寶寶,這還只是個胚胎。」

  「你不喜歡ta,那就走開。」她輕哼一聲,獨自去了書房,拿出自己珍藏的古典音樂碟,放給給寶寶聽。

  周擒在沙發上冷靜了一會兒,轉身進了書房,拉著夏桑坐到自己面前:「真的想好了嗎?」

  「我早就決定了。」

  「如果你愛ta,我也會愛屋及烏,但你知道,你在我心裡永遠是第一位。」

  「哪有你這這樣的爸爸啊!」

  「爸爸」這兩個詞,忽然觸動了周擒,他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想到父親這一生為他所做的犧牲。

  周擒的表情變得溫柔了起來,將夏桑拉到自己腿上坐下來,和她一起捧著她平坦的小腹,滿眼疼愛:「我會愛ta,但我更愛ta媽媽,這永遠不會改變。」

  這句話,更加讓夏桑堅定了要生下這個孩子的決心。

  周擒對著肚子說道:「小孩,別讓媽媽受罪,不然等你生下來,有你的苦頭吃。」

  夏桑拍開了他的手:「不准威脅我的寶寶。」

  …

  懷孕的這幾個月,周擒對夏桑的照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

  臨產那段時間,本來覃槿特意來東海市照顧女兒,甚至連月子假都請好了,卻沒想到來了之後,發現自己根本插不上手。

  周擒對夏桑每天生活的安排,比她這個親媽還要盡心。

  他做了全部的功課,科學待產生育的書籍都快翻爛了,甚至還去查閱了相關碩博醫學論文,幾乎快把自己變成半個婦產專家。

  覃槿在東海市待了一段時間,發現自己不僅插不上手,反而還會給倆孩子添麻煩,無可奈何,也只好先回家,等著夏桑臨盆的時候再過來。

  周擒送她去機場,嚴肅地向她保證:「媽媽,您不用擔心,生孩子是我和夏桑兩個人的事,我們不會麻煩媽媽,更不會打擾您和徐爸的生活。夏桑也說過,孩子我們自己帶,不會讓您操心,您要是想和寶寶玩,可以隨時來家裡小住。」

  覃槿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女婿這樣能幹,怎麼可能不高興。但另一方面,她這無處安放的控制欲又在隱隱作祟。

  徐正嚴見她是真的一點也插不上手,笑話她:「有這樣的女婿,你就好好地安度晚年吧,我都計劃好了,等咱們一退休,就去環遊世界,別管人家小夫妻的生活。」

  覃槿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有周擒在,她是不需要為她女兒和孩子操心的。

  ……

  孩子出生在秋高氣爽的十月,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命里註定,正好是他們相遇的秋天。

  夏桑生孩子多多少少還是吃了些苦頭,最後順利生產,母女平安。

  生的是女兒,她當然高興,因為爸爸多少會更心疼女兒一些,更愛她多一些。

  不過孩子一生下來,所有人都忙著去逗孩子了,卻也只有周擒,默默地陪在產房裡,緊緊攥著夏桑虛弱的手,兀自難過。

  夏桑臉頰蒼白,反握住了他,略帶沙啞的聲音,溫柔地說:「去看看你女兒啊。」

  他搖了搖頭,表情似乎帶了幾分叛逆和不滿:「生了這麼久,不是省油的燈,我不想看她。」

  「我沒受苦。」夏桑安慰他道:「十多個小時而已,我聽說同病房的產婦生了三十多個小時,最後順不下來,還剖了,兩種苦頭都吃了,那才難受呢。」

  周擒聽不得這些,緊緊攥著她的手:「就這一個了,老子再也不會要孩子了。」

  他一貫穩重成熟,在這件事情上反而帶了幾分少年的意氣。

  她笑著摸了摸他下頜忘了剃的青茬子:「快去看看你的寶寶,喜不喜歡。」

  「不喜歡。」周擒脫口而出:「她讓你受苦,我不喜歡她。」

  「周擒,你都是當爸爸的人了!」夏桑嚴肅地教訓道:「不是十幾歲意氣用事的少年,有點當爸爸的樣子。」

  周擒疲倦的眼神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夏桑,我永遠會像十幾歲愛上你時那樣愛你,不管是當爸爸,還是當爺爺了…這都不會變。」

  覃槿見周擒愣是不樂意看他女兒一眼,非得守在夏桑身邊,於是把孩子抱了過來。

  夏桑喜悅地接過了寶寶,滿心愛意,又親又哄,像個絕世好媽媽。

  周擒打量著她溫柔的眉眼,心裡這才軟化了幾分,抱了抱孩子。

  夏桑催促道:「快叫爸爸。」

  周擒皺眉:「她現在懂什麼啊。」

  「你看你嫌棄這樣子,這是你的寶寶啊。」

  「她不是,你才是我的寶寶。」

  夏桑又好氣又好笑,推了周擒一下,周擒把孩子遞給了覃槿,然後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別生氣,我會當好爸爸。」

  「一言為定啊。」

  「嗯,一言為定。」

  「那你再抱她一下。」

  「小孩子有什麼好抱的,我只抱媽媽。」

  說完他坐到病床邊,輕輕抱了抱夏桑。

  夏桑對周擒是沒辦法了,但是沒關係,他是如此溫柔的人,註定會成為最好的父親。

  「周擒,你給她取個名字吧。」

  周擒看著懷裡軟綿綿的小朋友,毫不猶豫道:「就叫周末吧。」

  「這是什麼名字啊!」

  「周末還不好嗎?」

  「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這是你女兒!」

  周擒見夏桑真是來氣了,連忙道:「換一個,周遇秋吧。」

  「有什麼說法嗎?」

  「因為我在秋天遇到你,那是我一生最幸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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