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在青紗帳里表演這種舞蹈的時候,是要一層層地脫去衣物的,再加上三兩杯烈酒喝下去後,大家就開始狂歡起來。
邊關將士們靠這點樂子解悶,朝廷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未過多干涉。
平康坊模仿了這模式,四周都掛上了青色的帷幕,看起來有點意思。
這種布置營造出一種神秘而誘惑的氛圍,吸引了無數人前來觀看。
但青紗帳那種大膽出格的做法,並不是簡單複製過來就能行得通的。
這裡的環境和風氣都不容許這種過於大膽的表現方式,否則會引發一系列麻煩和糾紛。
「殿下,我確實想跳這支舞。」
雲若蘭笑著搖了搖頭說。
她的笑容中既有堅定,又有幾分無奈。
「那你就問問胡汝年吧,我已經答應他把你們的婚事定下來了。」
慕婉月開玩笑道。
她並不是真的想讓胡汝年同意這件事,而是希望通過這個玩笑試探他對雲若蘭現有生活方式的態度。
她知道日後還會有很多人在他面前誇耀雲若蘭如何受歡迎。
如果胡汝年承受不住這樣的場面,那麼最好還是趁早離開,以免傷了兩人之間的感情。
「就這樣定了。」
說完,慕婉月嫣然一笑,眼睛明亮如星。
她的心裡其實很希望這對戀人能夠最終走到一起,但也明白這其中的困難重重。
然後,慕婉月吩咐丫鬟趕緊去請胡汝年過來。
現在的胡汝年正忙著幫柔嘉帝姬管理一家米鋪,已經小有所成。
他的生活穩定而充實,與聽雨洲里的繁華迥異。
得知雲若蘭要跳舞的消息後,胡汝年立即趕了過來。
他心中的焦急可見一斑,生怕自己來不及阻止這場可能影響她未來的表演。
他很清楚江萬年曾經是如何踐踏雲若蘭的身體與自尊心的。
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就像是一道深深刻在她心靈上的疤痕,難以癒合。
每當想起這些,他的心中便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憤怒和保護欲望。
正因為他顧慮到她的臉面問題,所以選擇待在米鋪努力工作,越干越賣力。
日復一日地辛苦勞作並沒有讓他感到厭倦,相反,這成了他為雲若蘭贏得尊嚴的一種方式。
他相信,在柔嘉帝姬的支持下,雲若蘭應該不會遭受太大的屈辱。
畢竟,能夠有這麼一位高貴的人物做她的後盾,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機會。
甚至可以想像得出,不論雲若蘭用什麼方式審判江萬年,只要後者說起那些過往欺凌她的細節,就會勾引起台下觀眾們邪惡的好奇心。
那時反而可能是江萬年占據上風,利用人們的陰暗面將事情扭曲成另一番模樣,這對雲若蘭來說是一種潛在的風險。
果然,當胡汝年剛出現在會場之上時,發現江萬年早已站在一旁,雙手抱胸而立,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笑容,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迫不及待想要挑事的氣息。
這一幕頓時激起了胡汝年內心深處想要狠狠教訓一下這個囂張之徒的願望。
不過他知道現在並不是衝動行事的最佳時機。
實際上,胡汝年輕時不光是經營生意之人,在那動盪的年代裡,他還曾經隱秘地涉足過不少違法活動,包括搶劫縱火之類的事情對他而言也並非完全陌生的事。
儘管如此,此刻面對這樣的情景,他依舊選擇了更加謹慎的態度處理眼前的情況。
「胡汝年,既然殿下請你來了,你說說我到底該不該跳這個舞呢?」
雲若蘭表面看上去十分從容不迫,但實際上她內心卻非常矛盾,不知道該如何抉擇才是正確的。
「那就由我陪你一起跳吧。」
聽罷,胡汝年的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容,話語之間流露出幾分真誠,似乎願意為此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你也來跳?身上有傷疤麼?」
乍聽到這個提議,雲若蘭先是非常驚訝,緊接著眉間皺成了一團,顯然對這個建議充滿了疑惑不解。
雖然心中存有擔憂,但她還是感到了一絲莫名的安心,仿佛只要有胡汝年陪伴左右,再多艱難也能勇敢面對下去。
見到兩人這般互動,坐在一側觀看著這一切發展的慕婉月不由得輕笑起來。
這笑聲雖輕但卻足以讓周圍的人都聽見。
心想道:「這個胡汝年還真是個有趣又傻氣十足的角色。」
或許可以讓這位成為管理自己手下部分業務的好幫手呢。
她繼續思量著。
當然了,說到正式的大當家職位自然非金枕莫屬。
畢竟自從出了長安城之後,金枕就仿佛換了個人似的忙碌起來。
一路上不僅接連開設了幾家店鋪,還源源不斷地往回送銀兩財物,箱子摞得一個接一個。
每當看到這樣的場景,作為旁觀者的忍冬心裡總是覺得怪異得很,忍不住猜測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隱藏其中呢。
「若蘭,我咋就沒有疤痕呢?你平常都不好好看看。」
胡汝年的臉瞬間變得通紅,低下頭不好意思起來。
這種語氣,似乎在責怪雲若蘭在床上總是疏忽大意,不夠用心一般。
確實,在兩人的關係中,除了第一次見面時,雲若蘭用了些特別招人疼的手段來引起他的注意之外,其餘大多數時候,她的大小姐脾氣都會顯露無遺。
每當她心情不佳的時候,胡汝年就知道這天晚上只能直接去睡覺了,不會有任何親熱的餘地。
若說勉強有點進展的機會的話,那就只能把燈熄掉,在黑暗中悄悄進行才行。
幸虧胡汝年每次都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才能讓驕傲的雲若蘭漸漸沉醉其中,就像是只溫順聽話的小兔子般。
但遺憾的是,就在即將成功之時,雲若蘭最喜歡做的事就是中途喊停,弄得每次都要以他不情不願地再次穿上衣服告終。
這簡直就像是典型的被慣壞的孩子行為,覺得無論怎麼做都不會受到懲罰一般。
「若蘭,汝年,快跳個舞吧。」
在一旁看好戲的慕婉月此刻的心情顯然非常好,她笑著建議道。
聽到這話,「殿下,您還慣著他呀?」
雲若蘭撒嬌地說著,同時腳下的動作也顯得格外生氣,仿佛是在表示對這個提議極大的不滿。
的確,通過這次交流,她敏銳地察覺到她們家這位高貴而不可一世的殿下開始重視起胡汝年來。
以前,在殿下面前,胡汝年不過就是眾多情郎之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