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鴻德看到凌雲這副模樣，心裡暗嘆一聲，他也知道凌雲不會撒謊。
「皇上伯父，我提人的確是不符合規矩，可是憑什麼李尚書二話不說就把平民抓到大牢，他也一樣沒有詔令啊！」
凌雲絲毫不慌，反正他又沒做錯事，再者，就算真錯了又怎麼樣，陛下又不會拿刀砍他！
果然，凌鴻德聽完就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啊，這事是朕疏忽了，李卿家，凌雲說得沒錯，你可不能徇私枉法啊。」
李光頓時懵逼了。
啥叫我不能徇私枉法？我明明就是受害者！
凌鴻德看著凌雲，滿意地點點頭。
「陛下，微臣府邸都被那申鴻寶燒了一小半，臣抓他合理合規，而且臣是刑部尚書！有何不可？」
李光氣得就差站起來指責凌鴻德了。
「李卿家，你也不用激動。」
凌鴻德擺擺手：「雲兒說的也是有些道理，朕也覺得這件事你做得不妥。」
「所謂律法，其實是約束普通老百姓的，維護治安的，但是也要保證公平才對。」
「陛下難道想被天下士人詬病嗎，這個世界，還是以孝治天下，若是律法失效，那這個天下豈不亂套？」
李光語重心長地勸誡，仿佛是在教導帝王該如何行使自己的權利。
確是說到了點子上，畢竟這件事還是李光占理。
不然李光怎麼可能強撐著身子來見他？
那是早有準備！
「陛下！大理寺卿陳深求見。」
常公公的一句話打破了現場的沉默。
「陳大人，他來幹什麼？」
凌鴻德不明所以，不過還是揮手讓常公公把陳深帶進來。
須臾之後，陳深緩緩走入，凌雲也看了過去。
對於陳深，原主的記憶可以知道，此人幹練無比，頗有名臣風度，更是凌鴻德心腹之人，在他登基之初就輔佐凌鴻德多年，一路升遷至今，已經成為大理寺卿。
凌雲很清楚，這位年級略大、雙鬢斑白的老臣是可以和李光是可以平起平坐的。
凌鴻德也是同樣的猜測，他面色肅穆問道：「陳大人，不知今日前來有何貴幹？」
「陛下，臣是來慶賀的。」
凌鴻德疑惑了：「恭喜什麼？」
「陛下有所不知，昨日九陽王去刑部，四百零六人全部招供，以至於刑部記錄卷宗都來不及，我大理寺也為其分擔了部分。」
「老臣抽絲剝繭，惶恐認為我大燕有福！有九陽王這樣的人物坐鎮，必定盪盡天下宵小和邪惡！」
陳深這麼一夸，反倒是給凌雲整不會了。
我記得這小老頭沒少噁心我，這次怎麼轉性了？
正思考著，陳深對著凌雲眨眼，嚇得凌雲一哆嗦。
臥槽！
不會是基佬吧！
「陳大人，九陽王就算幫助了刑部辦案，也不能掩蓋他越權弄權的事實！」
李光算看明白了，這陳深是來保凌雲的！
凌雲這廝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結識了這老頑固。
「李尚書何必得了便宜還賣乖，九陽王幫你審訊了凡人，那幾百個犯人要是你親力親為，怕是兩三年都處理不了，九陽王捨身為己，冒著被彈劾的風險讓刑部罪犯全部招供。」
「這破天的功勞和政績可是在你頭上，你還要彈劾九陽王！你是人嗎？」
陳深劈頭蓋臉一頓罵，李光頓時尷尬了。
不對啊，明明是凌雲幹了壞事，憑什麼輪到我挨罵了？
凌鴻德眼神古怪，他顯然也沒有想到陳深這樣從來不站隊的人，居然會替凌雲說話。
「雲兒，陳大人說的是真的嗎？「
好了，該表演的時候到了。
凌雲欲言又止，眉頭擰成麻花：「陛下，陳大人說的是！只是本王沒有想到李大人非但不領情，還指責本王弄權。」
「陛下，本王不怕被詬病，只想對得起這個王爵，只想做些利國利民的實事。「
「如果這樣的做的代價，就是被彈劾被指責被辱罵，那我凌雲一個人扛了！只要求得大燕河晏海清，百姓安康，多我一個千古罪人又如何？」
這樣的話，這樣的場景，誰不佩服？
陳深更是肅然起敬。
強行擠下的兩滴眼淚恰好留出，流到嘴角邊，順勢滾落。
凌鴻德一陣驚詫，心想這孩子雖然紈絝，可這份心卻讓人感動！
「李卿，凌雲一番苦心你可曾領會？」
李光臉上青紅變換。
他知道自己輸了！他失算了！
誰能想到凌雲比奸臣還像奸臣！
凌雲一直低著頭，似乎極其委屈。
但實際上凌雲心裡爽翻了。
媽蛋，終於贏了一次！
雖然贏的有點慘烈……
凌鴻德拍板：「雲兒，你做的很好，但是下次要和朕商量，朕加封你為大理寺少卿，不過這幾日你還要籌措銀兩，等此間事畢，就是你走馬上任之時。」
「陛下英明！」
陳深贏麻了，又博得個忠臣的名聲，還把凌雲這個刑罰鬼才拉到了自己的官署。
這感覺，爽！
而李光或許是氣急，或許是草木灰入喉，再次暈了過去。
……
夜色漸深，凌鴻德誇獎了幾句就放凌雲和陳深離開。
走在宮道之上，兩人心思萬千。
尤其是凌雲刻意保持了距離，他是真怕自己菊花不保。
「九陽王……下官有句話一直都想說，不知道九陽王……」
陳深思慮再三，還是沒有說，反倒是看著凌雲，看得凌雲心裡發毛。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啊。
這麼扭扭捏捏的算什麼？
你要是表白我就一頭撞死在牆上。
凌雲臉上笑嘻嘻，心裡已經慌到了極點。
「陳大人，您有什麼話儘管講，我們倆關係那麼近，沒什麼不方便的！」
「呃……」
陳深有點猶豫，不敢說。
凌雲趕緊催促：「陳大人，您要是信得過我，有話就說吧！」
陳深咬牙切齒地說：「那好，下官就斗膽說了。」
「九陽王能不能教下官，有效審訊犯人的法子？」
噗！
凌雲差點噴了。
他是真沒想到，陳深憋著半天就是為了問這個！
「哈哈哈哈！陳大人，你記住論折磨人的法子，我有一百種！」
「你且回去，這幾日本王沒空，等本王騰出時間，一定會傳授你！」
陳深聞言欣喜若狂，連忙告辭，回家去了。
看著陳深離開，凌雲鬆了口氣，還好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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