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炮火的海洋
中士喬治在攻陷山西、河內的戰事中，他都掠奪到價值不菲的財物，通過隨軍的商人運回國內，依照商人的估價，這兩年僱傭兵的收入，足夠讓他過上十年富足的生活，不過前提自然是要活著回去。
以往，這個問題很少困擾他，他可是一名優秀的士兵，有著豐富作戰的經驗，法***隊有著完善的急救措施，而波滑少將的第四旅團越南的戰鬥中一項是死亡率極低的，最主要的是，法***隊的武器裝備相對於敵人來說先進太多。
但是，現在情況卻越來越糟糕，今天白天，對方竟然使用某些神秘武器在超乎想像的距離外擊殺了自己連隊的指揮官皮特，皮特正是當年招募自己的老長官。
指揮官可是法蘭西最優秀的那類軍官，整個連隊的士兵都是他的擁邁，竟然也莫名其妙的陣亡在這裡，這絕對是一個沉重的打擊，看來要更加仔細的來保全自己的生命，在這場莫名其妙的戰役中生存下去……
喬治眼角瞟著北方黑沉沉的天空，在那片黑暗之中，似乎隱藏著食人的巨獸！這讓人忽然發自內心的產生一種極度恐懼感！忽然間，黑暗中巨獸睜開的雙眼……喬治清晰的看到遠處黑暗中……猛的光芒一閃！
藉助對面那一閃的亮光，喬治可以隱隱約約看清楚，那亮光來自於對面一處斜坡後面，這自然絕對不可能是對面的清軍晚上點篝火烤兔子，他立刻明白了……那是什麼！喬治猛的跳起來，口中狂喊著：「炮擊、炮擊……」
喬治恐怖的喊聲，立刻引起了連鎖反應，外圍壕溝里的法軍都不約而同的趴在並不算深的壕溝里，每個人顯然都對於對面清軍這半夜裡不休息、也不讓人休息的做法豎起了中指，這大半夜的打什麼炮，那不是浪費炮彈嘛！
喬治躲在自己精心構築的單兵坑裡，眼睛朝上看著天空，此刻，他才聽到火炮發'射'時「嘭」的巨響，不過按照常識，應該先看到的炮彈爆炸卻沒有發生，對方發出的炮彈竟然沒有掉下來……真是豈有此理？？
正在他'摸'不著頭腦之際，天空中猛的強光一閃，一個巨大的光球在法國營地上空爆炸開來，臥槽！清國人還真是白痴啊，竟然拿大炮來放禮花！喬治睜大了眼睛看著天空徐徐散去的巨大禮花……不過一轉頭，他就明白了這禮花意味著什麼！
大半個法軍營地都曝'露'在禮花耀眼的光芒之中，這個奇怪的禮花足足在天上燃燒了十幾秒鐘，但這絕對是致命的10秒鐘！！
護***第一位火炮指揮官唐放此刻意氣風發的站在斜坡頂上，一旁的掩體裡數名軍官湊在幾具觀測儀器前，這是馬尾實驗室的最新成果——迫擊炮輔助瞄準具，當然，作為第一代產品，這玩意著實有些簡陋。
這玩意目前能做的就是在'射'擊前粗略估算目標距離，炮擊後在通過機械裝置大致換算炮擊校正值，不過這對於炮兵來說，已經是了不得的進步。
南洋體系最強大的自然是艦炮，但是數量最多的卻是迫擊炮，現在每個營都至少裝備有12門、三個迫擊炮小隊的火力，雖然迫擊炮的'射'速非常牛x，而且裝備了刻度非常精準、調節非常方便的機械仰角控制器，這準頭卻全憑著'射'手的感覺來控制。
熟練的迫擊炮手能夠在三四發後獲得穩定命中率，而新手從第一發校'射'彈，可能需要發'射'8發以上，才能獲得準確的發'射'參數，很自然，這個問題被陸軍提交給了火炮局，而火炮局又把問題提交給了馬尾實驗室，作為專項課題進行了發布。
問題的解決辦法，很快就形成了理論的依據，而從理論到實物成品，卻足足花費了近一年的時間，但是即便是這個粗糙的一代產品，也使得迫擊炮'射'擊軍官能在3炮內獲得精確的'射'擊參數，這其中的提高無疑的明顯的。
照亮天空的那枚巨大的禮花彈終於消失在天空，作為這時代第一枚由火炮發'射'的大範圍照明彈，這又是馬尾火炮局林德平領導的炮彈車間的成果，雖然這玩意幾乎就是參照中國人喜愛的禮花來製作的，只是在其中增加了一些能持續燃燒的化學成分，不過看起來效果很好！
照明禮花彈非但照亮的法國人的天空，也同樣照亮了山坡上的唐放，還有……就是在他身後 幾米的一大片平地上密密麻麻的士兵，以及士兵身邊密密麻麻的炮管子！
不錯，確實是密密麻麻的炮管，整個炮兵陣地的平面上，每排布設80mm迫擊炮16門，一共有10排，整整160門迫擊炮，每門迫擊炮旁邊的炮彈箱早已打開，炮兵正在緊張的擦拭著亮的可以當鏡子的炮管子！所有人臉上都洋溢的興奮的神情！
唐放此刻對於自己放棄戰艦'射'擊軍官的選擇不再有任何的遺憾，他是501艦c炮位的'射'擊軍官，周瑞東組建炮兵團的時候到海軍要人，呂翰舉薦了他，雖然對於離開心愛的艦隊有些不舍，但是聽說要指揮龐大的炮群作戰時，他立刻意識到，那將會是一片全新的天地！
此刻，他眯著眼睛看著遠處一瞬間隱入黑暗中的法軍營地，心中湧起一股子沖天的豪氣，今天就是護***火炮團的出場秀！這將是一場何等壯觀的場面……誒呀，似乎周參將都忘記讓人帶來那個大塊頭的照相機嘛！
對於這一點小小的遺憾，他一笑而過，接過手下軍官遞過來的觀測數據，參照手頭的'射'擊諸元表，立刻換算出了'射'擊參數。
「傳令……分兩組、徐進彈幕'射'擊！」
「一組'射'擊聽令……目標一號地區、101號目標、坐標x804770，y47700，正面 0，縱深150，二號裝'藥'、標尺156、高度30-2、'射'向0-04！」
「二組，目標二號地區、108號目標、坐標x80400，y45100，正面 0，縱深350，二號裝'藥'、標尺165、高度34-2、'射'向0-04！」
一組複雜的'射'擊參數被飛快的傳達下去，簇擁在心愛迫擊炮前的士兵立刻緊張的設定起標尺，調節仰角……
「第一'射'擊小組準備完畢……」
「第四'射'擊小組準備完畢……」
「……」
「全部準備完畢！」短短 秒鐘，'射'擊前的最後準備完成了，軍官立刻報告唐放。
「4發急速'射'擊，8發等速'射'擊，4發後發'射'一枚照明禮花彈，完畢等候命令！」唐放非常豪放的一揮手，下達了炮擊指令！這可是'操'練了兩個月的成果，就等著今天這一關鍵時刻啦！
就在下一個瞬間，小東漕這塊土地周圍的人群都能感受到大地忽然間傳遞過來猛烈的震動，整個火炮陣地上想起了驚天動地、幾乎是同時響起來的「嘭」的發'射'聲音，一片白煙將整塊平地籠罩了起來！
有著尾翼的迫擊炮彈飛過天空，發出尖銳的破空之聲，所有人都被這奪人心魄的聲音所吸引、所驚訝，即便是身處炮彈打擊圈內的法國人，也是毫不例外，這讓天地為之變'色'的情景，這絕對是現實版的死神骨鐮。
法國人的軍營里，此時已經炸了鍋，軍官們拼命的喊著命令，集結士兵準備應對突發情況，但是誰也料不到這突發情況來的如此急促、如此致命！
馬丁中校剛剛把自己手下的兩個連隊集結起來，他們營隊所處的位置靠的比較後面，按理說是最安全的區域，但是，事實上，卻是完全錯了。就在他呵斥營中那些忘記攜帶槍械的士兵時，遠處正在集結的另外幾支法國營隊，就在他的面前，被從天而降的第一輪迫擊炮製造的火海所湮沒。
第一、第二組的'射'擊目標分別位於法軍營地的最南端和中段，每組80門火炮組成了巨大彈幕覆蓋範圍，而此刻所進行的徐進彈幕'射'擊，落彈的著點橫向間隔為40米，縱向間隔為25米，一次'射'擊，炮火已經完全覆蓋了法軍兵營的一個橫截面。
馬丁中校和他的士兵們呆若木雞的看著剛剛完成集結的至少4個營兵力，被一輪從天而降的炮彈雨籠罩在其中，甚至都沒等都煙霧散去，第二輪的炮彈又呼嘯而至，再次將這片區域用彈幕與火焰洗禮了一番。
馬丁嘴巴張的老大，這樣的鋼鐵風暴里，存活下來的可能還真是微乎其微啊，他立刻意識下面的炮彈可就要落在自己頭上了，立刻聲嘶力竭的指向遠離炮火的營地，「隱蔽……隱蔽……」
話音未落，又一輪炮彈呼嘯而至，將他正前方搭建的一片帳篷直接點燃變成了一片火海，近在咫尺的爆炸，已然掀翻了馬丁連隊的幾個正在奔向附近掩體的士兵！
這樣的猛烈地炮擊，讓馬丁中校驚愕之餘，他自然沒有停下腳步，飛快的逃向最近的一處戰壕，此時此刻，這條挖掘在帳篷區的淺戰壕里已經擠滿了帳篷里逃出來的士兵，他們自然明白，戰壕里挖掘出來泥土構築的的土推，在這時刻卻大有可能挽救他們的'性'命。
因為，這時代的炮彈很難繞過土推直接砸進戰壕，除非……運氣實在是太背了，有某些神奇炮彈，才會意外砸進坑道里！不過那種情況發生的概率應該很小……
所有人都驚恐的看著天空，在戰爭之神的威脅下，最強大的士兵也只有戰慄的份！就在剛才短短的幾分鐘內，這炮彈就像下雨般的掉下來，每一輪的炮火中，都把一大片營地變成了火焰的海洋。
每個士兵都在驚恐的揣測著，自己面對的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啊，白天變態的步槍'射'擊，到了晚上竟然還有這麼離譜、炮火密集到讓人發瘋的火炮襲擊，這般強大的武力之下，即便是後續援軍到達，帶來野戰炮，那野戰炮也根本無法抗衡對方強大的火力。
軍官和士兵們心裡其實都明白了一個問題，目前的情況，根本不是考慮如何勝利的時刻，而是考慮如何逃命的問題，趴在壕溝里後，馬丁已經查看過另一半營地的狀況，很顯然，對方的炮擊非但準確迅速，而且從營地中間快速推進，此時此刻，這片簡易的營地早已變成了火海，那些易燃的帳篷在炮擊後很快變成了一個個大火堆，照的整個營地一片通明。
彈幕以每一輪'射'擊延展50多米的速度快速延展，彈幕籠罩之下的營地一片火海，雖然不時火海中有人拼死衝出來後，但是毫無疑問的再次倒在了下一輪無差別的火炮覆蓋之中，很顯然，與炮火比速度那是徒勞的事情。
而炮火爆炸的熱浪已經讓匍匐在戰壕里的法國人渾身發抖，不少人都開始划起十字，祈求神明的庇護，現在……他們一向信賴的武器已經毫無用處了！
150米……100米……50米……
看著彈幕越來越近，面對著生死考驗的來臨，有人已經禁不住精神壓力，突然發了瘋似的跑出戰壕，毫無目的的在營地里'亂'竄，眾人看到這情形也是一臉死灰！盡在咫尺的炮火覆蓋後，馬丁看著被爆炸火焰照亮的天空，雙眼中顯得一片茫然……下一時刻，當炮彈群降臨之際，就是決定自己生死之時！
迫擊炮群右翼的小土丘上，周瑞東已經趴在掩體裡觀察著遠處的法軍駐地，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教官提出的，創造一次會戰機會，利用護***擁有的強大速'射'炮火，給予敵人致命打擊，這幾個月圍繞著這點進行的炮兵團訓練，看起來效果不錯。
從第一輪的炮擊開始，以每輪火炮彈幕50米的延展速度，兩個迫擊炮小組在短短3分鐘內，就把對方整個營地用炮彈給耕耘了一遍，此刻，對面的法軍營地都不需要發'射'照明禮花彈，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不過，整個營地除了燃燒的火焰和炮彈爆炸騰起的黑煙外，實在是難以分辨出任何的其他東西，法國人已經被自己製造的炮彈海洋給淹沒了。不過，這短短的3分鐘，每門迫擊炮都發'射'了25枚以上的炮彈。
這三分鐘內，就向敵人的陣地山傾瀉了4000枚炮彈，而那只是一個毫無工事可言的簡易駐地，這一輪的打擊效果一定會很精彩……他立刻下達命令，繼續炮擊對方兵營，同時組織火力對敵人前方臨時陣地展開炮擊！這迫擊炮雖然不如野戰炮便於瞄準，不過對於打擊敵人而言，效果卻遠遠超過它。
周瑞東為了準備今夜的炮戰，那可是下了血本，幾乎把馬尾火炮局生產的迫擊炮彈搬運一空。
迫擊炮炮彈的延遲底火擊發裝置的製作工藝，甚至比海軍用的開花彈都要複雜，雖然經過兩年多的技術改造，馬尾火炮局的迫擊炮炮彈工藝已經得到的長足的進步，但是迫擊炮彈的產量卻增加不多，主要就是加工工藝複雜所致，每枚炮彈的成本造價就接近 兩白銀。
火炮局可有大批的工程等著開工，哪有那麼高級技術工來從事這迫擊炮彈生產，好在日積月累，多少有些存貨，這可全讓周瑞東搬螞蟻似的撥弄到志靈要塞，此番出戰，周瑞東那是鐵了心要與法國人決戰，所以把整個倉庫的炮彈都給運來了！將近有一萬兩千枚新式炮彈，外加3000多枚早期的栗'色'火'藥'迫擊炮彈。
接到周瑞東的新命令，炮兵團已經打光了兩個基數的炮彈，對面法國人的營地已經經受第三次彈幕的洗禮，指揮官唐放立刻下達了逐次集中'射'擊的命令，各個迫擊炮小隊都按照事先下達的'射'擊參數開始調整炮口，以兩門火炮為單位，負責對一塊區域的重點炮擊。
而炮擊的速度也明顯降低下來，炮兵們仔細的調整著'射'擊參數，炮彈跟不要錢似的砸向了對面的法國人！不過炮彈的發'射'間隔卻被有意拉長。
此刻，波滑正在營地里焦頭爛額呢，幸好他的帳篷旁挖掘點那個掩體，才讓他躲過這一劫，此時他已經帶著手下溜出的營地，在左近的工事裡準備迎擊對面清***隊的反撲，如此大面積的炮擊，這目的自然是昭然若揭。
「報告，第七營陣亡、失蹤7成，營長陣亡！」
「報告，十二連全連只剩下3個人，已經失去了控制！」
「報告，十二營土著士兵集體逃亡！」
只是前來報導的軍官帶來的無一例外是壞消息，更糟糕的是，大批的軍隊、軍官在炮擊中被打散了編制，而目前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在軍營中集結部隊，那炮彈還是一刻不停的收割著士兵們的生命。
他立刻下達了在西側淺表陣地把能找到的散兵全部集中起來，湊成一個營，他就委任一名軍官擔任指揮，讓他們在黑暗中靜靜待命，很快倒也湊齊了一千多人的隊伍，分成兩個營進行編制。
而塞勒少將接到消息後，倒也是第一時間趕來，不過這位啤酒肚男的運氣似乎更糟糕，左手已經掛彩了，耷拉著腦袋，身邊能調動的親軍不過幾十人……
很快，東方一抹光線刺出，波滑立刻意識到，最終的考驗終於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