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飛送走雷蒙之後，在返回喜馬拉雅辦公區的陸上，數了數手頭事務。
首先是太空電梯。
該項目獲得了三十多個國家和地區的參與，令自家獲得了大量石墨、稀土。
並且這些國家全都具備一定實力，方便自家今後以『資金不足』為由，找對方借錢藉資源。
如此，就可以達成『全球舉債』的計劃。
其次是身為『打工人』的KPI。
受微生物入侵和太空電梯項目影響，新推出的末世玩具、末世電器、末世汽車等等，獲得一致好評，並隨著喜馬拉雅X自治市的開放，逐漸流向全球，開始熱銷。
鐵皮公司營業收入增加，大澤工業聯合體產值增加，大澤產業投資方獲得的收益增加，東方就業崗位增加，擁有0常住居民、100餘萬流動人口的X自治市，獲得海量貿易額，並因為高薪高收入，成為東方人均收入最高的城市。
蘭峰上任不到一個月，GDP爆表，業績爆表，總體評價僅次於躺贏的澤市程光。
再就是YF23/紅1戰鬥機改進計劃、X空間站組建計劃、行星發動機研發項目。
戰鬥機只是為了安慰上級領導們，避免徳北與北美氪金成了神仙打架，導致己方失去信心，相關進度可快可慢，難點是東方造不了高端航空發動機，所以咱要『升職加薪』，才可以搞定紅1戰鬥機。
X空間站其實是『營地』+『實驗室』+『空指部』+『雷達』的組合體。
因為太空電梯向太空延伸，每50公里安置一座雷達，代表基地可建造範圍也在向外太空延伸。
等到合適高度，自家利用合金打造一座平台，就等於有了建造場地，然後再安置基地模塊。
因此，X空間站的大小，與合金平台的面積對應。
只要自家技術牛掰，甚至可以給合金平台安裝推進系統，打造一座涵蓋所有基地單位的『超級空天戰艦』，然後構成一顆『人造行星』，用於實現太空農業。
也因此，現階段的行星發動機項目，主要研究『推進』。
比如維和轟炸機的垂直升降系統，用於壓力抵抗、反推。
比如光能軌道的動力系統，用於加速、節能。
換句話說，在核聚變技術、重核聚變技術出現之前，自家可以給空間站安裝一圈『石墨X球』，然後藉助比地表更強烈的太陽光，利用放大器替代『雷射炮』，推動『超級空天戰艦』執行任務。
基於『石墨X在光的作用下可以運動，驅動力是傳統光壓1萬倍』的原理，也就是『俄歇效應』實現的太空光能推進系統，只要太陽不熄滅，超級空天戰艦就不會失去動力。
這比太陽帆實現太空旅行更具優勢。
即便離開了太陽照射，自家還可以利用搭載的超級電容+超級雷射炮，實現自我推進。
整個空間站的造型，猶如飛機背負同等大小的光圈。
光圈的光芒越強烈，空間站在真空環境中的速度越快。
當然，這只是基礎生產線自帶的電腦，模擬出來的結果。
實際如何，還需建造空間站，逐步進行驗證。
徐飛掰著手指，數了一路子近期事務，等抵達辦公區，感覺這裡沒自己啥事了。
當即決定休息幾天，參加完『太空電梯』奠基儀式，返回東山過年。
而來到辦公區。
大秘書和四秘書，正在跟朱老爺子、蘭董等人，進行談判。
大秘書代表鐵皮公司為主的外資。
四秘書代表青少年團和供銷系統。
朱老爺子代表京城。
蘭董代表地方。
四方人馬，三個自己人，即便朱老爺子以鐵血手腕著稱，此刻也相當難受。
談判涉及的東西，無非是X市採用大澤管理辦法，以廠為主，地方次之。
換句話說，喜馬拉雅項目是工廠，不是地方，蘭董未來的定位，是新來的鎮術計+劉四喜。
按道理講，徐飛身份為企廠長，屬於京城，現在這麼搞，等於削弱地方。
但誰都明白，海外資本聽誰的，青少年團由誰主導，供銷系統大股東是誰，蘭峰又是怎麼上來的，甚至知曉新組建的應急管理部門孫大爺，更偏向誰……
再換句話說，和大人絕不能在這個年齡段，進化為『究極體』。
這也是朱老爺子的任務，決定明年是否繼續任職。
徐飛站在玻璃隔斷的外面，跟坐在屋內談判的四方人馬，挨個對一下眼神，確定都是自己人。
隨後便不管了。
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距離災難爆發還有十幾年，一切都可以慢慢來。
次日。
02年1月31號。
人類史上最龐大的工程-太空電梯，在珠峰腳下舉辦了隆重的奠基儀式。
期間，喜馬拉雅總負責人蘭峰，宣布將該項目列為02131計劃。
儀式結束後，漫天運輸型基洛夫飛艇在寒霜呼嘯的天空，猶如勤勞的小蜜蜂，往返運輸建材建料。
數以百萬的工人，身穿禦寒服，佩戴機械外骨骼，或徒步，或乘坐火柴盒樣式的運輸車，或登上山體內部的電梯，開啟全面建設。
波瀾壯闊的史詩級場面，伴隨鏡頭傳播到世界每一個角落。
這一刻，無論反對者，還是支持者，亦或者擔心上當受騙的牆頭草，無不震撼莫名。
「我們人族，終於真真正正的邁出了進軍太空的第一步。」
「我來，我看，我參與，我見證！」
「人族必勝，人族萬歲！」
蘭峰激昂的演講，以及張開雙手擁抱天空的姿勢，成功載入史冊。
與此同時。
北美也在母星聯合會議，提出了裁軍議題。
北美不願意單方面裁軍，要求冰熊、琺國、英格爛、徳北、東方等國家和地區，一起消減30%兵力和後續財政年的軍費支出。
英格爛早就抱上北美大腿，自然投了贊成票。
琺國已經選擇躺平，反正打不過徳北，只要保住手裡的和平武備，留作殺手鐧和當做籌碼，有沒有兵力無所謂，磨磨唧唧之後，同樣投了贊成票。
而冰熊。
巴爾幹群雄毆打土雞，土雞從冰熊採購武備，冰熊與土雞的關係大幅度改善，幾乎成了親兄弟。
加上北美為了拉攏冰熊，許諾給冰熊一大堆好處，冰熊不僅再次推遲了與徳北簽署的『瓜分波蘭協約』，還對徳北的燃油天然氣輸送量進行了消減。
總之，冰熊與徳北的關係，忽然急轉直下。
此次直接投了贊成票。
剩下的東方，眼看4投，想到最近剛跟北美達成第四輪最惠國待遇協議，加上自身確實在大規模裁軍，也投了贊成票。
徳北不是『五大國』，只是拿到一個母星聯合會議成員的席位，現在五大國一致決定裁軍30%，並消減未來財政年30%軍費支出，除非徳北決定與全球對立，否則只能答應。
問題是，答應之後，這對對處於成長期的徳北，相當不利。
但這卻是北美、冰熊、英格爛想要的。
最終，徳北宣布放棄建造剛剛立項的『10艘泰伯利亞級驅逐艦』，消減2500億美刀軍費支出。
北美立刻指責徳北虛報軍費，因為泰伯利亞級驅逐艦最新報價是75億美刀，10艘最多750億。
徳北當場聯繫徐大公，將泰伯利亞級驅逐艦報價提高到250億。
北美代表早就知道徳北玩這招，聯合冰熊、英格爛，指責徳北不守規矩，一致要求徳北放棄建築10艘泰伯利亞級驅逐艦的同時，銷毀1200枚200噸級雲爆彈/溫壓彈。
徳北沒有和平武備，對外威懾嚴重依賴大噸位雲爆彈/溫壓彈，肯定不會消減殺手鐧。
於是雙方陷入扯皮……
然而，扯著扯著，不知為何把問題扯到了利比亞。
北美同意徳北不銷毀1200枚雲爆彈/溫壓彈，但徳北必須同意並參與解放利比亞行動。
徳北代表猶豫許久，無奈同意。
萬萬沒想到，原本同意解放利比亞的冰熊，忽然一票否決。
北美代表愕然之後，感到很心累。
雷蒙也很快拿到情報，巴爾幹群雄退兵，土雞打算放棄交給冰熊的價值25億美刀的武備訂單。
冰熊為了拿到訂單，以否決解放利比亞作為條件，換取巴爾幹群雄繼續東征。
雷蒙解讀完情報，第一時間聯繫莫科斯，以拒絕交付之前許諾的先進工具機作為威脅，要求冰熊同意解放利比亞。
不曾想，冰熊代表卻在母星聯合會議，再次反對裁軍計劃……
北美的裁軍計劃受阻，解放利比亞又被否決。
雷蒙終於明白問題出現在哪。
徳北和冰熊始終穿一條褲子，自己被演了。
很快，北美蘭德軍事顧問公司，制定了一份支援『波蘭（東）』的計劃，意圖將冰熊拖入戰局，再令控制波蘭（偽）的徳北，與冰熊臉貼臉。
只要兩家臉貼臉，以徳北『徳北至上』的福爾曼理念，雙方很快就會產生矛盾，進而走向對立。
當然。
這一切與徐廠長沒什麼關係。
而此時的徐廠長，正在以稽查-徐盛的身份，暗中視察喜馬拉雅職工生活區。
邁入02年，大澤這個巨無霸對東方的影響，依舊不怎麼明顯。
普通群體，該窮的窮，該苦的苦，該種地的種地，該外出務工的外出務工。
並且，許多人都是『犧牲者』。
就像剛剛認識的做飯大姐。
32歲，未婚，父母健在，有個弟弟。
對方在喜馬拉雅的薪資是2200底薪+500海拔補助，包吃包住，在過去的八個月中，也就是喜馬拉雅項目『七通一平』階段，每月薪資悉數寄回家，說要給弟弟蓋房子。
鄰近春節，大姐獲得了帶薪休假10天的待遇，卻將假期以『1200紅鈔』的價格，轉讓給了另一個工友，幫對方上工，讓對方休假，等結算工資，再把1200紅鈔轉給她。
如此，帶薪休假1200+頂崗1200，10天可以拿到2400紅鈔。
對方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家裡太窮，擔心弟弟好不容易娶來的媳婦，跟別人跑了。
聽其他職工講，在雲貴川，這算不上什麼稀罕事。
而類似這種『犧牲一個人，幸福全家人』的現象，更是數不勝數。
甚至有三個姐妹花，賺了錢全部寄回家，共同養出一個富裕的弟弟……
徐飛不知該如何評價，因為他忽然想到，新添一個妹妹的二丫。
二丫有個姐姐，二丫是女娃，二丫妹妹肯定也是女娃。
目前，徐家村的集體產業，越來越龐大，包括雷澤科技集團（自研電器）、雷夏澤科技集團（高彷電子）、雷澤醫療器械、雷澤建材建料……
幾乎都是世界500強。
如果二丫奶奶去世，二丫父母去世，二丫姐姐嫁出去，二丫和妹妹也嫁出去，按照村集體產業規定，二丫家的地要收回，二丫家的樓房也要收回，包括二丫家持有的集團股份同樣要收回，並從此不再獲得分紅。
如果二丫有個弟弟，其弟弟就是這一切的繼承者。
如果二丫弟弟娶了媳婦，二丫弟弟家還將獲得一份資產和分紅。
當然，如果二丫弟弟離婚，其媳婦的資產將會被剝離。
而為了保障婦女的地位，村裡的婦女主任肯定很強勢。
在這種背景下，能不重男輕女嗎？
但這又是避免村集體資產流失的最佳手段。
所以，二丫父母還會繼續要孩子，直到有了男娃。
至於繼承權什麼的。
抱歉，這是村集體產業，不是家族產業。
來者有份，去者淨身。
徐飛在職工生活區蟄伏了足足三天，帶著些許後怕，回到辦公區。
「萬幸咱們搞出了試管嬰兒，無論有錢，還是沒錢，都可以實現後繼有人，否則為了有個後，未來得有多少孩子丟失？」
三秘書抬起頭，若有所思，「怪不得市民醫院的生殖中心掛的橫幅是『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
「嗯？」徐飛微微一愣，細細琢磨，「有道理！」
「問題是，不孕不育患者中，有一部分無精，甚至無卵，根本做不了試管嬰兒。」
「這個好解決，號召職工們捐獻，然後給予現金補貼，並建立資料庫，立下相關規定，避免孩子長大了，忽然找捐獻的職工繼承遺產。」
「對了廠長，老黃那邊你得管管。」
「嗯？」
「你知道他的道觀嗎？」
「略有耳聞。」
「他道觀里有個市民醫院-生殖中心，並且生意在全球最火爆，收入也最高，因為可以求男求女。」
「不是說好的，禁止區分性別嗎？」
「他不是在植入胚胎之後，告訴患者是什麼性別，而是在植入之前，建議患者在某個時間段，到某個地點，帶上五千到五萬不等的紅鈔，找一位半瞎的算命先生算卦。」
「這個半瞎的算命先生，就是他？」
「對啊，只要給的卦金足，他就會滿足算卦者的需求，在植入胚胎的時候，根據基因測序，選擇放男放女。」
「這就有點過分了。」
徐飛怒氣沖沖的拿出通訊器，聯繫黃半瞎，「分我60%。」
說著，忽然想起什麼，看向三秘書，「咱家試管嬰兒的『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極大減少了人販子數量，幫我申請升職加薪。」
至於區分男女好不好……
想生什麼生什麼，哪怕生一窩男娃也沒問題，反正有人喜歡女娃，不會導致整體失衡。
再說，物極必反，等男娃多了，都娶不上媳婦，聘禮漲上去，到時候怕不是都要生女娃。
這叫市場決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