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飛與福爾曼打完電話，讓二姐安排柯達科研人員，前往鐵皮公司總部出差。
隨後找來tep學院校長劉鶴，商議開設半導體專業的事宜。
該專業包含電子學、近代物理學、光電子學、量子電子學、超導電子學，以及半導體材料、數字應用、電磁場、信號控制和處理等等。
整體已經超出專科院校的教學範圍。
但tep是中外合資高校，與麻省理工、波士頓大學、哈佛大學、徳國海德堡大學、漢堡大學等等，皆有交換生和科研合作。
加上陸續網羅的物理學家、自產的材料學家、各級教授，眾多tep五星級工程師。
別說開設本科，即便開設碩士、博士，也只是一份文件的事。
徐飛與梁主任溝通一番，以央企帶頭大哥-紅旗汽車，參股tep學院的名義，從社科院請來幾位老學長主持工作。
然後把張潮陽調到tep大學-西校區，任校長，再把大型粒子對撞機項目、tep計算機服務公司地下分部、眾多電子實驗室，一起划過去，這事差不多就搞定了。
緊接著，徐飛用2分鐘時間，向tep大學投資方，tep集團、鐵皮公司、通用汽車、大澤集團、雷飛科技，將以上人員舉薦為「西校董事會」。
而經過「西校董事會」長達8分鐘的商議。
第一批學員，將從社科院、工科院、國防科大、哈工大、上交大、西交大的在校生中，進行選拔，方便儘快展開半導體代工業務。
第二批則在高考之前，按照tep招生辦公室的規則，進行提前批招生考試，但今年的考場，將設置在供銷微機室，採用隨機派題，全程攝像，全程錄音的方式進行。
外企麼，就是這麼時髦。
對應的，各級供銷系統需要提前做好清理考場、準備監考等事務。
一旦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將執行連帶責任。
在京城的婁楠楠，代替已經不能理事，卻未離職的老太太，擬訂赤字文件，先以理事會名義簽字，再以監事會名義蓋章，接著通知整個供銷系統。
「瞧咱這效率。」
「果真是治世能臣。」
徐飛搞定這些，用雷達通信一體c網絡支持的加密視頻會議，聯繫科學院比較熟悉的老學長，請對方給自己開一堂課，科普一番光刻機的原理和構造。
不曾想，先前一系列操作，驚醒了頂頭上司。
而老學長們眼看辦事能力極強，兜里又揣著無限科研經費的徐研究員，竟然對光刻機產生興趣，當場來了七八位。
於是，頂頭上司旁聽，九位老學長親自教導，徐飛不得不端正態度，認真聽講。
製造光刻機，是為了生產晶片。
聊到晶片，要從計算機說起。
當年人類造出第一台計算機，大約有三間房子大小。
為了簡化，陸續誕生了電子管計算機、電晶體計算機、中小規模集成電路計算機、大規模集成電路計算機。
在這個發展過程中，計算機的體積不斷縮小，能耗不斷降低，運算速度不斷加快，逐漸可以攜帶。
所以，晶片的由來，是為了縮小電路，加快運算速度。
而聊到電路，就要說一說模擬電路和數字電路，以及程序設計語言……
徐飛睡醒一覺，發現老學長們，已經講到光刻機。
所謂的光刻機，跟福爾曼形容的差不多，就是一台「膠捲曝光機」。
只是這台曝光機，十分先進，十分精密，從2寸底片，縮小到納米級。
因此，曝光用的「光源」，從燈泡縮小到雷射，甚至射線、極紫外線。
相應的，解析度也從幾百萬，上升到幾億像素。
膠捲的材質，扛不住這麼集中的能量衝擊，科學家便發明了「掩膜板」。
然後用刻刀，把邏輯電路刻到「掩膜版」上，形成類似剪紙的「鏤空」樣式。
猶如在a4紙上剪出一個「徐」字，貼在牆上，噴塗漆料，再揭走a4字，牆上便有了「徐」字。
只是邏輯電路更複雜，就像在a4紙上寫10萬個「徐」，和寫10億個「徐」的難度，肯定不一樣。
不僅要縮小字體，還要縮小字與字之間的距離。
這個距離，便是「製程」，目前最先進的為128納米。
刻畫出「掩膜版」，等於納鞋底有了鞋印子。
接下來就是「曝光」。
掩膜版上的線路，都是納米級，若想讓光線穿透的均勻，勢必要用更細的「光」，才能穿過刻畫出來的線路，以便再照片上形成圖桉。
因此，現在用的「光源」，叫極紫外線，也有的在用射線。
跟柯達研究反應堆一個道理。
當極紫外線穿過掩膜版的縫隙，照射到下方的照片，也就是「晶圓」，晶圓表面的光刻膠，就會出現一個邏輯電路的影子。
然後光刻膠凝固，晶圓的第二層「氧化層」，則會出現一個邏輯電路的輪廓。
這個過程叫「顯影」。
有了輪廓，接下來就是「刻蝕」。
猶如把剛剛噴吐在牆上的「徐」字，摳出來，在牆上留下一個「凹」下去的「徐」，方便「電子」在裡面移動。
徐飛聽得津津有味，眼看老學長不再講，好奇道：「沒了？」
「沒了，就這簡單。」
「那咱為啥造不出來？」
「你回憶一下這個過程，刻畫掩膜版、製造射線級光源、精準到納米級的曝光，還要確保掩膜版和晶圓上下對齊，避免錯位的納米級校對，以及在刻蝕過程中，包括曝光過程中，由於刻刀和鏡頭保持不動，機器操縱晶圓動來動去，一會加速，一會急停，一會旋轉，對刻刀精度，對電機振動幅度，對後台控制系統穩定性的種種要求。」
「確實挺難。」
「是難嗎？如果造和平武備的難度係數是1，造它的難度就是1萬。」
「那製造大型粒子對撞機的難度呢？」
「100萬。」
「幸虧我沒打算造那玩意。」
「？？？」
不止老學長們，就連昏昏欲睡的頂頭上司，也打個激靈，坐直了腰板。
徐飛眼看說漏嘴，若無其事的挽救道：「讓徳國蔡司去造光刻機，咱搞代工。」
「小徐啊，咱也要努力，隨著科技發展，東西方早晚會碰撞的。」
「明白。」
小課堂結束後，科學院贈送給tep大學-西校區，一台300納米製程，用於教學的光刻機。
當天晚上運過來，早上就被電子實驗室拆成了散件。
裡面包括靜音級線性電機、射線發生器、光學鏡片……
配套工具包括光學掩膜版、六寸晶圓……
晶圓則由光刻膠、氧化層、矽片構成。
徐飛跟著科研人員忙活一天，數數錄入的零部件，大約3萬個。
其中，光學類，自家造不了，需要交給徳國蔡司。
電路設計類，由社科院搞定。
程序控制類，由電子實驗室搞定。
生產加工類，由鐵皮公司搞定。
至於剩下的晶圓……
相對買不到，見不著的光刻機、蝕刻機，搞定晶圓反而很簡單。
因為許多公司都在做，尤其倭島那邊。
所以，能用錢搞定的事情，堅決不花錢。
徐飛把問題丟給了tep集團董事長詹姆斯。
等搶來一套，自家再彷制10套，甚至100套，回頭讓晶圓也爛大街。
忙完這些。
其坐在辦公室，琢磨琢磨最近發生的事。
搞光刻機，看似為了解決「工業微機」的cpu。
其實早在自家邁入汽車行業的時候，就需要車規級晶片。
只是恐怖機器人和遙控坦克的出現，幫了大忙。
現在仔細想想，如果有了大規模集成電路，充電寶不僅可以變薄，算力也會增加，對電池管理把握的更精準，甚至通過邏輯，實現「記憶」，也就是智能化管理。
同理，行車電腦採用的綠屏，可以更換成xled彩屏，增加更多應用。
fmc的那些自動化設備，將會晉升為「智能化電器」。
當然，晶片好不好，跟邏輯電路的設計有關。
即便可以造晶片，如果沒有一個優秀的研發團隊……
「不對啊，咱是代工企業，是新材料公司。」
「管它邏輯電路設計的怎麼樣，咱用最好的材料，最好的製程工藝，猶如10n】
而自家……
然後徐飛靈光一閃。
這不就是蒼天、昊天、黃天什麼的嗎？
徐飛越尋思，越感覺有道理。
猶如無法被觀察的微觀粒子，如果有兩個人同時發現，一個取名上帝粒子，一個取名希格斯玻色子，然後傳播出去，看似兩樣東西，實則是一個。
因此，徐飛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哈登，表明雙方擁有共同的信仰，而阿大，只不過是財神的化身之一。
從那以後，哈登再也沒給他打過電話。
不知因為嗖狐帳號被註銷，氣到了，還是最近忙著boo美，沒空討論這事。
思索中。
大秘書身穿正裝，踩著小高跟走進來。
身後的三秘書，手裡提著一套嶄新的小西裝。
「廠長，西廠奠基儀式，快要開始了。」
「不是說好的11點50麼？」
「或許代工3dfx顯卡的消息被曝光，今天來了許多電子廠商，ibm、惠普、華碩、lg，尤其南棒子ks集團的董事長，人家專門從監獄裡出來，就是為了見您一面。」
「……」
ks集團是南棒子四大財團之一，也是南棒子最大的能源企業，通信企業。
雙方原本沒什麼交集，然而，鐵皮公司在全球採購不到原油，最終跟冰熊簽訂了不限量原油自采協議。
大概意思是，采多少，自家帶走多少，再給冰熊讓利百分之三，永久有效。
因此，老徐投資了原油管道，再租賃費鐵皮公司。
湊巧，ks集團跟冰熊簽訂了天然氣供應協議，也要架設一條管道。
但這條管道寧願繞過東北，走遠路抵達南棒子，也不願接通東方的支線。
加上西伯利亞環境惡劣，凍土施工又十分麻煩，導致對方工程進展十分緩慢。
後來，ks集團眼看大澤集團的原油管道進展飛快，數次找到遠洋集團，尋求合作，打算租賃三架基洛夫，輔助施工。
徐飛得知這事，要求對方採購三架，而不是租賃。
基洛夫目前已經漲價到30億美刀\/艘，ks集團不願花90億當冤大頭，便跟鐵皮公司扯皮到現在。
而這裡面還有個趣事。
ks集團董事長，抱了北美駐南棒子基地總負責人的大腿。
十年前，其賄賂當時的南棒子總管，南棒子總管進去了，他也進去了，但他依舊是ks集團董事長，在監獄裡吃得香，睡得好。
93年，北美駐南棒子基地總負責人將其撈出來，對方再次賄賂當時的南棒子總管，南棒子總管進去，他也跟著進去。
95年，北美駐南棒子基地總負責人再次將其撈出來，對方再次賄賂當時的南棒子總管……
98年，北美駐南棒子基地總負責人依舊將其撈出來，對方依舊賄賂當時的南棒子總管……
去年，南棒子現任總管，拒絕其出來，並給他在監獄裡打造了超級豪華的酒店。
徐飛當初了解到這些，連連感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十年時間，竟然送進去四任總管。
……
上午10點25。
徐飛換好衣服，乘坐挑旗的大紅旗，來到「西廠」。
得益於「大澤動力」的運營經驗，比如西門距離高速太近。
西廠的規劃，更加嚴格，更加商業化。
距離高速公路300米，外圍設置一圈停車場，然後在中間設置地下通道入口。
如果說，東廠加工的零部件，是從外向內聚集，在八卦盤的中間組成成品，再向外運輸。
那西廠的零件，則是在中間加工，分散向外圍，再構成半成品，分散向四面八方。
比如pn結，也就是led燈珠，生產後，第一批運往1點鐘方向，構成rgb玩具，送往倭島。第二批運往3點鐘方向，構成rgb燈帶，送往特效公司。第三批運往6點鐘方向，構成電器氛圍燈，送往fmc東方公司的分廠。第四批運往8點鐘方向，構成玩具需要的集成面板，送往鐵皮玩具廠……
其它電子元件、電子器件，也都是這種流程。
只能東廠是工業聯合體，西廠是電子聯合體。
產業不一樣，運行也不一樣。
目前，西廠計劃招收5萬人，再配合tep大學-西校區，拿下「高新產業科技園」的牌子。
這些事，無需徐廠長操心，自有一大群人想到，也會有一大群人幫忙搞定。
片刻後。
挑著小紅旗的大紅旗，緩緩停靠在西廠奠基儀式現場。
帶領安保維護秩序的婁小虎，伸出戴著白手套的手掌，輕輕拉開車門。
招搖的車輛，也吸引了全場目光。
徐飛昂首挺胸的走下車，忽然感覺今天特暖和。
然後抬頭望天。
全場的大小領導、眾多貴賓、安保禮儀、施工人員，也齊刷刷看向天空。
「今天幾號？」
「3月25。」婁小虎不假思索道。
「農曆？」
「三月初一。」
「去年這個時候，多少度？」
「6~12？」
「現在呢？」
「14~22。」
「麻煩了。」
「為啥？」婁小虎好奇道。
「天氣變暖，全球冰封，提前了。」
「哦，您說的是，咱家跟20世紀福克斯聯合拍攝的電影，「後天」吧？3月初上映以來，票房接連創紀錄。」
「小虎啊，我說那是真的，你信嗎？」
「開什麼國際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