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飛無暇細想發生了什麼。
這會，他正在翻看海豹突擊隊發來的貨物清單。
金屬成分直讀分析儀：價值5萬美刀，售價5000美刀。
徳國蔡司工業CT測量機：價值？？？，售價1萬美刀。
倭島三菱鑽銑加工中心：主軸電機直驅主軸……，價值？？？，售價2000美刀。
倭島三菱台群走心機：雙主軸雙系統……，價值？？？，售價1000美刀。
倭島納博克焊接機器人、壓合機器人：底座和腰肩採用RV減速器，小臂和腕部採用諧波傳動減速器。產品不值錢，技術價值難以估算，售價1萬美刀。
另有一批拆卸的零部件，包括：不知名自動化設備控制器x39，大小不等的伺服電機x11，自動化設備傳感器x56……單價200美刀。
徐飛仔細查看完，很想問問北美基地的大兵們，這次去大宇總廠是突擊檢查，還是趁機打秋風？
『大宇』躋身世界二十強，被南棒子稱為『永不沉沒的航空姆艦』，在重工、建築、電子、化學、汽車、造船等領域，無不處於世界最前沿。
其剛剛破產，生產線上的設備，肯定不會落後，甚至可以說，放在外面，買也買不到。
問題是……
自家並不需要。
像金屬成分直讀分析儀。
回收礦物、金屬，即可得到結果。
哪怕不回收，放在基礎生產線自帶的電腦主機箱旁，也能得到檢測報告。
像工業機器人的諧波傳動減速器。
這是一款基於『行星齒輪』演變而來的新型減速裝置，配合變速器、差速器、耦合器、變矩器等等，可實現不同的傳動效果。
由於應用範圍廣泛，產品不值錢，但如果你造不出來，與之相關的技術和生產線，只要精度達到一定程度，足夠換一艘航空姆艦。
然而，自家二級基礎生產線，早就可以製造這種[複雜的機械裝置]，並應用在機械三國跑步傳動和陀螺儀傳動系統，以及大型機械戰馬的『齒輪組』、機械鐘錶發條組。
只是現在沒有『電子科技』基礎生產線，也沒有『實驗室模塊』，暫時造不了工業機器人，尚未深入研究。
至於其它設備，CT測量機、鑽銑加工中心、台群走心機……
戰車工廠有更好的。
如此一來，這麼好的東西，賣給海外屬於資敵，毀了又著實可惜。
猶如雞肋。
徐飛拍拍手中的清單，起身環顧一圈貼滿情報的小黑板，驀然想到一個人。
東山發改領導！
當初雙方約好，咱幫人家搞點先進設備，人家幫咱升職加薪。
最近這段時間，發改領導幫了不少忙。
批地皮、批火電廠、批減免稅、批職業學校……
可惜自家基礎生產線，暫時不能拆解，基地模塊也有範圍限制，一直沒給人家回饋點什麼。
如果把這批設備搞回來，低價賣給發改領導……
說不定還能小賺一筆。
徐飛當即拿出手機，翻翻通信錄，找到一個帶*號標記的電話。
這是發改領導留給他的特殊渠道。
說如果在海外搞到先進設備，聯繫這個號碼，對方就會不惜一切代價，把設備運回煙城或青港。
思索著，撥通號碼。
「你好，我是13396號顧客的親戚，姓徐，找你們負責人。」
「請稍等。」
電話轉接。
片刻後，聽筒傳來一個穩重的男低音，「您好，請講。」
「我在南棒子仁川北美基地-馬基特營所在的港口，P5-11倉儲區，有一批貨……」
「抱歉，信號不好，沒聽清，請您再重複一遍。」
「我在南棒子仁川北美基地-馬基特營所在的港口，P5-11倉儲區，有一批貨。」
「……」
「到那有人接應，可隨時裝船。」
「我想確認一下，是北美基地-馬基特營所在的港口嗎？」
「對，那是個後勤港口，你們公司可以把船直接開進去，已經預留泊位。」
「……」
「入港之前，有人主動聯繫你們，放心去吧。」
「好，保證完成任務！」
徐飛掛了電話，再次環顧一圈小黑板上的情報，瞅到『雷蒙發現TEP』的警示標記，並未太在意。
過去的一個月，TEP（北美）、鐵塔公司、波士頓警局，主要工作就是補全TEP信息。
為此，工程師博瑞斯跑去徳國，徐飛等其抵達目的地，消耗能量投放五名間碟，幫忙尋找與『施特勞斯·福爾曼汽車公司』重名的中老年人。
然而，本以為在歐美很常見的名字，找了大半個月，竟然毫無收穫。
無奈之下，只能把『施特勞斯·福爾曼』拆解成兩個姓氏。
這麼一來，事情就簡單了。
先找到一位從奧地利移民到徳國的施特勞斯落魄貴族。
後找到一位長居徳國的英格爛後裔福爾曼。
結合倆人身份，間碟們為倆人捏造一個類似『基督山伯爵』的幸運兒故事。
更完美的是，施特勞斯祖上，竟然很出名，清一色音樂家，其中貓和老鼠就大量借用了其祖上沒有版權的音樂。
有了這些信息，只要沒人想到TEP是假的，那一切就是真的。
如果雷蒙抓著TEP不放，分布在各個國家的空殼公司獨立，依舊由自己人控制，而TEP(華夏)則被小徐廠長買下，今後叫鐵皮公司。
做事，總要有兩手準備。
徐飛感覺自己很穩。
看看時間，已經凌晨。
當即收拾東西，打算回宿舍睡覺。
這時，武備老者打來電話。
「歪？」
「有個大生意，你知道麼？」
「嗯？」
「採購M8戰車的事。」
「不怎麼了解。」
「是這樣……」
徐飛聽完武備老者的解釋，滿臉懵逼，「您的意思是，聯合防務以TEP的名義，把M8賣給華夏兵器，您加點錢，再賣給北美通用汽車，那邊加點錢，再賣給聯合防務？」
「大概是這樣。」
武備老者也曾想過，是不是參謀團推測錯誤，TEP上級公司根本不是聯合防務。
但如果不是，一切就更複雜了，也更說不通。
雖然現在同樣說不通，但咱能搞明白髮生了什麼。
倒賣M8，大夥一起賺大錢！
至於賺誰的錢？
重要麼？
「小徐啊，200萬美刀，能買輛灰熊戰車麼？」
「多少？」
「200萬美刀。」
「您洗洗睡吧。」
「我認真的。」
「當我賣的是玩具啊？！」
…………
北美五大湖區域，底特律。
通用汽車總部。
時至中午，鵝毛大雪撲簌而下，冷冽寒風猶如刀割。
年過半百的雷蒙，披著一件純黑色呢子大衣，站在露天陽台上，目光眺望遠方，不知思索著什麼。
一米九的身高，魁梧的體型，配上灰白色寸發，不僅不顯老，反而透漏著一種彪悍的氣息。
尤其嘴上的大雪茄，手指上的白金戒指，脖子左側的骷髏紋身……
無不令通用汽車股東們，感受到巨大壓力。
不過，就在剛剛，眾人緊急商議後，聯繫魔都通用，再聯繫華夏兵器，已經找到製造方。
接下來就是談採購價。
按照軍部訂單，每輛330萬，雷蒙最多拿出300萬。
也就是說，通用汽車要用300萬美刀，採購一輛M8。
問題是，咱不能白忙活，少說也要賺點。
所以，給華夏兵器的報價，是260萬。
至於華夏兵器留下多少，又給製造方報價多少……
通用汽車股東們與預測，應該會留下40萬，報價220萬。
用這些錢，造一輛輕型戰車，似乎有點少。
但大夥可以慢慢談，返利啊，換零件啊，業務交換啊，偽造數據啊……
通用汽車財務報表造假三十年，直到現在才被發現，在這些方面，熟的很。
總之，給雷蒙一輛完整的M8就行。
當然，通用汽車董事長，也就是大聰明，在通用汽車幹了四十年的約翰·史密斯，絕不會承認私自倒賣M8。
這是原則問題。
至於自家為什麼能拿出M8？
在華夏投資汽車生產基地的時候，湊巧認識另一位買家，不行麼？
最最重要的是。
通用汽車造不出M8，更不會倒賣M8。
史密斯懷疑，製造方依舊是聯合防務。
要知道，華夏生產成本超低。
在北美造一輛M8，成本少說300萬美刀。
在華夏投資對應生產線，成本卻能降低到100萬。
如果聯合防務暗中在華夏建廠，生產廉價版的M8，藉此完成軍部訂單，肯定可以賺更多。
只是對方沒有合適的路子運回北美本土，同樣在華夏建造生產基地的北美通用汽車，就成了最佳碰瓷對象。
隨便找個理由，迫使己方幫對方運回北美，對方不僅沒有暴露風險，還能節省一大筆費用。
史密斯瞬間搞明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與此同時，收到華夏兵器回復。
260萬造不了。
賣方拆掉部分武備後，最低報價1000萬美刀。
附：整車清單。
「都這麼貴嗎？」
史密斯翻翻電子郵件，忍不住提高期望價格，回覆郵件：「280萬！」
「不可能，最低1000萬美刀。」
「300萬！」
武備老者眼看買家提高價格，順便也提高了發給徐飛的採購價，290萬美刀。
徐飛製造灰熊戰車，並非沒有成本
鋼鐵、電費、稀土礦、50萬能量、200名工程師齊上陣……
並且，每製造一輛，自家基礎生產線就要停產10小時。
如果算上停產損失，再參考現實物價，以及『能量』的巨大作用，另外計算灰熊戰車自身含有的基地技術……
基地生產的完整版，確實價值2000萬美刀。
工程師拆卸重組的拼裝版，也確實價值1000萬美刀。
至於兩者相差在哪？
契合度。
比如基地生產的帶編號，零件與零件、部件與部件的契合度更高，整車性能更好，移動射擊首發命中率95%+。
而工程師拆卸重組的拼裝版，由於使用不同批次的零件和部件，互相之間的契合度略微下降，整車性能低於帶編號的戰車，移動射擊首發命中率90%，這也是武備老者後續採購的五輛灰熊戰車。
另外。
少拆幾個配件，等於降低戰車損壞程度，可提高整體修復速度，拆卸更多單一配件。
比如拆發動機的時候，不拆油箱，修復速度加快五分鐘。
但組裝新戰車的時候，沒油箱怎麼辦？
用基礎生產線量產。
一小時能暴10萬套。
然而，基礎生產線製作的油箱，跟帶編號戰車，以及工程師拆配件，在質量、品質、契合度方面，又有很大區別。
這就導致，安裝了批量產油箱的灰熊戰車，報價變成998萬美刀。
同理。
輸油管、氣缸、增壓器、中冷器、散熱器……
通風系統、渦輪增壓器……
螺絲、螺栓、螺帽……
高純度銅線換低純度銅線……
某些貴重合金部件，採用普通合金，或者普通鋼鐵……
徐飛用一級、二級、三級、四級基礎生產線，依次算了算。
武備老者290萬美刀的預算，依舊不夠。
必須350萬。
至於戰車性能……
相對灰熊戰車01，差不多降低了三分之一。
但買家窮，咱能怎麼辦？
「老大爺，最低350萬，對方想要，直接下訂單，如果不想要，那就算了。」
武備老者拿到結果，當即發給通用汽車。
後者看到結果，想想雷蒙的300萬預算，發現這個價格，自家要倒貼50萬美刀。
700輛+200輛，大概虧損5億美刀。
傻子才會做這種事。
但通用汽車倒賣M8，是為了重返武備領域，刺激股票市場……
所以，第一念頭是，跟雷蒙商量商量，如果對方不提高預算，自家虧就虧了。
剛被罰了49億，也不差這5億。
雷蒙把330萬採購價，改成300萬預算，是為了留下談判退路，如今找到M8，眼看就要拿到原型車……
心裡想著如何做掉通用汽車，手上則補上30萬美刀。
如此一來。
通用汽車預算330萬，徐飛報價350萬，單台虧損20萬。
當然，通用汽車並不打算真虧損。
等到新車到貨，看哪能拆能換，全都搞成自家配件。
武備老者作為中間商，忙活一通，啥也沒賺到，自然也很不樂意。
同樣打算著，等新車到貨，看哪能拆能換，全都搞成華夏兵器自產。
而徐飛……
能換的全都已經換了，還能怎麼著？
所以，出口的戰車，不叫灰熊，叫M8！
不過，這只是大概的交易意向。
具體如何，還需進行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