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新的傳統
今年的夏天來得比往年更快一些，5月末的一場大雨之後，天氣一下子炎熱起來。
這天是召來韋森領各部門例會的日子，腓特烈恍惚了，與會者不但白襯衫深色西褲，每人手裡還拿著一個保溫杯。
今天會議室里的人比去年多了不少，有大管家阿福、行政官弗里克、稅務官諾伊爾、法官奧托、軍務官老騎士弗朗茨、商務官傑尼斯、工業官奧美特、農業官馬蒂亞斯、農業次官（分管畜牧業）蒙諾弗洛、韋森堡大學副校長曼努艾等人和韋森領內的韋森堡城、西北面的豪森城南面的蘭格納爾城、東面的林根城、西南面的海姆城及籌備中的橡樹城的市長。
韋森領政府各部門改革之後，新任的官員中有原來負責相關事宜的老人擔任相關職能部門的領導，如老騎士弗朗茨擔任軍務官和家族商人傑尼斯擔任商務官，還有奧美特等空降而來的學者，各城市的市長則是從原有官員系統中依據以往和去年收容災民中的表現提拔起來的。
今天會議的主要內容是確保夏糧收穫和收購，以及足球場侵占農田的問題。
這兩個問題不算麻煩。
夏糧收穫和往年一樣即可，不需要多說什麼。
糧食收購依舊可以通過韋森糖漿換取，光明教會雖然有了配方，但是他們只在教堂內部搞團建的時候用，不對外出售也不泄露。
足球場侵占農田這事腓特烈沒想到，最終決定每個城市只能建一座標準場和最多五座五人制小場，每個鎮子最多建三座五人制小場，每個村子最多建一座五人制小場，同時要求鎮子及村子的足球場在農忙時可以鋪上厚膠布當曬穀場。
隨後腓特烈強調了做好今年夏稅的徵收工作，同時通報了即將組建韋森銀行和發行貨幣等事宜。
後兩件事已經通過奧美特傳開了，但是大家都覺得這很正常，畢竟現在來韋森領等運河開通的商家是越來越多了，銀行和自己的貨幣是遲早的事情。
相比之下，大家更關心的是老爺的桃花石式府邸究竟是怎麼樣的。
在曼努艾通報了韋森堡大學今年的招生情況後會議結束。
會後腓特烈沒有閒下來，第二天就開始領地內的視察工作。
他最先來到了城外的玻璃工坊。
工坊外的馬車排成一條長龍，來採購的商人們在大門邊的蒸汽饅頭店裡扎堆吹牛。
腓特烈走進玻璃工坊，戴上了防毒面具，在廠長的帶領下視察工廠。
現在玻璃工坊里的專業人士們對老爺佩服得五體投地，困擾行業多年的玻璃氣泡問題靠著一把砒霜和多攪拌幾下就解決了。
他們以前一直在研究如何去除小氣泡，沒想居然可以反其道而行之，砒霜在玻璃原料熔化的時候會產生大氣泡，再通過攪拌讓大氣泡吸收小氣泡，氣泡都消失後玻璃液裡面就沒有氣泡了。
讓他們佩服的還有新建的爐子，中間一個爐膛燒煤，火焰通過自動風箱風經過火道傳到周圍三個冶煉室裡面，溫度高且省燃料。
做玻璃器皿的方法更是讓他們直呼沒想到，一勺玻璃液倒進模具，上下模具一壓，如果料多了就修一下邊，一個玻璃做的碗、碟或杯子就出來了。
甚至還可以一次壓半個，最後組成一個窄口的玻璃瓶或玻璃壺，比以前吹到腮幫子酸痛簡單多了。
更沒想到的還有玻璃板。
以前玻璃板是把玻璃液吹成個球，讓剪開攤平。
在這裡就簡單了，一大塊紅色的鋼板，裡面有魔法陣加熱，玻璃液倒上去攤開，等它自己和水面一樣平下來了再慢慢降溫，門板一樣大的平板玻璃就做好了。
除了透明的平板玻璃，還可以使用帶有花紋的滾筒滾過玻璃，讓它變成透光卻看不清對面的花紋玻璃。
這家玻璃工坊是腓特烈自己的產業，工匠按崗位和績效有分紅，眼看著六月底完成預期任務了還有雙過半獎金，孩子有幼兒園幫帶，老婆又可以在工坊的廚房或者店鋪里做一份工多一份收入，日子過得比以前的師父還好。
腓特烈在工坊里轉了一圈，最後來到了另外一間車間，這裡生產另一種拳頭產品：水晶玻璃。
水晶玻璃的配方主要比普通玻璃多了一個氧化鉛，這是現在常用的顏料，要買到並不困難。
用水晶玻璃製作的器皿更為通透、清澈和明亮，專門用來製作精美的高檔器皿，比普通玻璃軟的特性使得它成為了磨製鏡片的首選。
從撒丁王國監獄裡撈出來的磨鏡片工匠已經到了，現在正抱著《光的性質》研究，等著自己訂製的工具。
魔法往復機帶動的機器轉動有力而持久，不像以前那樣用腿驅動機器腳一抽筋就出問題，十分有利於磨製鏡片的工作，這位工匠覺得很快就可以磨製出腓特烈需要的鏡片。
同時，這位工匠還答應腓特烈寫信邀請其他同行來韋森領發財。
腓特烈最後來到財務室查閱財務報表，發現平板玻璃有被美因茨公國菲利普管理的玻璃鏡工坊買走了。
他當即指示，賣給那邊的玻璃可以適當優惠。
如今這座玻璃工坊主打中端市場，與周邊老牌玻璃產業工坊錯開客戶群體，在新興市場賺得盆滿缽滿，為腓特烈提供了大量的資金。
這時腓特烈不禁在想，似乎給軍隊全員裝備銀鱗胸甲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個人的到來讓腓特烈有點意外。
「曼努艾？」他眉頭一挑，「來給學校訂東西？」
在那一瞬間，曼努艾似乎想逃走。
「沒……沒什麼。」他有點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只是想訂一些玻璃瓶。」
腓特烈見他這樣有些好奇，又問道：「做什麼用的玻璃瓶？」
曼努艾是見過世面的，馬上恢復了正常，回答道：「我的妻子想做點生意，每天清晨收購牛奶再裝在瓶子裡賣給幼兒園和家裡有孩子的給人家。」
「你也知道我是死靈法師，雖然牛奶容易壞掉，但是我準備訂做一種罐車，可以用魔法殺掉裡面的微生物，這就不怕壞掉了。」
「我試過了，牛奶只要在剛收購和封好了準備出售的時候各使用一次魔法殺掉微生物，不拆開就可以放兩三天。」
腓特烈馬上說道：「這是好事啊。」
現在的牛奶很便宜，加工成奶酪才貴，10升鮮牛奶的價格是9銅板。
一個小朋友一天喝0.25升鮮牛奶一年才90升，成本是81銅板，只是這世界的細菌比較兇猛，牛奶長時間保存困難才少有人喝。
曼努艾他們即便是加上人工成本和利潤，一瓶鮮牛奶的價格依舊是普通人可以承擔的。
腓特烈心中不禁在想，如果擴大奶牛養殖規模，說不定真可以做到領地里的孩子們每天一瓶奶了。
不過這有個問題，他又問道：「城裡普通人家除了生病否則很少喝牛奶的啊，你們是怎麼說服他們給孩子喝牛奶的？」
他還記得，自己當初打算搞奶粉的時候就因為飲食習慣問題沒有搞成。
曼努艾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移話題說道：「哎呀，那沒什麼。」
「對了，校長啊，能不能借我點錢，我搬出來還挺累的。」
這傢伙說著還捶了一下自己的腰。
腓特烈沒再追問牛奶的事情，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曼努艾得意地回答道：「就是去年的濃縮湯啊，當時我發現有部分湯在放了一段時間夠雖然能吃但是味道變了。」
「後來我研究發現，加了鼠尾草或者迷迭香的湯就不會有這種問題。」
「現在我找到了一個配方，加了迷迭香酒精提取物的食物是不會因此變味道。」
「所以我現在打算建一個工坊，專門生產濃縮湯那樣的食品，再試著做新鮮水果和蔬菜的保存。」
腓特烈聽後自然要答應下來，不過還是說道：「伱寫一份申請給我，過一段時間銀行成立了我把它作為第一份貸款申請。」
「不過，我可以先借一筆錢給你，等貸款下來了再還我。」
曼努艾馬上同意了。
腓特烈沒參合他頂玻璃瓶的事情，坐著馬車返回城堡。
半路上，他打開車廂上的小窗問車夫：「你是不是有個孩子今年五歲了？」
車夫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馬上回答道：「多謝老爺惦記著，她準備六歲了。」
腓特烈又問道：「你願意給她喝牛奶嗎？」
車夫收入可不低，駕車是技術活，必要的時候可是要幫老爺擋刀子的。
「當然願意啊。」車夫回答道，「現在大家不都在說老爺您是因為天天喝牛奶才這麼聰明的嗎，我們都是看到的呢。」
「現在我家那姑娘也開始天天喝牛奶了，我們幾家湊了錢一大早就到莊園裡買回來。」
「莊園裡的人會一大早把牛奶煮了裝瓶子裡，蓋好蓋子放到中午沒問題。」
「我不求她有多聰明，以後不被人騙了就好了。」
腓特烈愣了一下，感情自己這是引領潮流改變傳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