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要先打窩
伯爾尼城北面的山中有一處地方綠水青山，風景優美，是夏日的度假寶地，不少家族與大商人在此地買地建夏日度假別墅。
蒙特奇家族與卡普萊蒂家族經過幾天的協商與土地置換，將方圓四五公里的土地聚攏起來，一同送給了腓特烈，作為報答他「救活」馬里奧多和姬雅諾扎的禮物。
他們此前打算送金銀財寶、良田商鋪，但腓特烈都婉拒了，為這事拿走人家吃飯的傢伙有點不地道。
度假莊園不同，它只是有錢人的玩物，也可以作為應急的不動產，於是腓特烈笑納了。
腓特烈舉行了幾次宴會和茶話會，邀請伯爾尼城各個家族與其它勢力代表參加，大談未來鐵路修通後就能吃上比桌子還大的香噴噴的蔥油餅。
突然某一天，腓特烈不再舉行宴會，說是要到山中釣魚。
莊園中原本蘭薩羅男爵的小別墅位於一處瀑布不遠處，環境優美，就是晚上有點吵。
阿勒培帶著人收拾這座兩層的小樓，在客廳對腓特烈說起這棟小樓的故事：「五年前蘭薩羅男爵被騙了，賣家說這處別墅優點十足，就是沒說下雨天瀑布水聲吵得讓人睡不著覺。」
這時他的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這不是什麼問題，找位魔法師設置隔音屏障就好。」
阿勒培可以確定這個聲音不是自己帶來的人的，猛的轉身，匕首從袖內滑落手中。
來人穿著一身黑底鮮紅薔薇皮甲，腰掛雙劍，頭盔夾在腋下，灰白色的長髮在腦後盤了一個髮髻。
阿勒培哆嗦了一下，驚呼：「『血色薔薇』瑪麗殿下？！」
威尼斯城和旁邊的奧斯馬加帝國沒少發生衝突，那裡正是瑪麗的領地。
雙方大戰多年，瑪麗硬生生將威尼斯人的沿海擴張之路扼殺，很多撒丁王國的人都聽說過她身上鎧甲的圖案。
阿勒培不但認識鎧甲，還認識人。
腓特烈頗為好奇地問瑪麗：「你還有這樣的綽號？」
瑪麗得意地說：「那些威尼斯人打仗不行，起綽號倒是挺好聽。。」
接著她轉頭問阿勒培：「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那年你刺殺我收了多少錢？」
阿勒培冒著冷汗回答：「兩千奧雷。」
瑪麗點了點頭，看起來還算滿意。
沒等她再說什麼，馬上被腓特烈攔腰抱起走向浴室，頭盔都掉在地上。
一個下午加一夜過去，書不贅言。
清晨，早起的鳥兒在山間歌唱，蝴蝶在花間飛舞，腓特烈和瑪麗兩人坐在瀑布頂端的巨石上說起正事。
「沒想到是你來了。」腓特烈說道，「我還以為安娜會派其他使者來。」
瑪麗今天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脫了靴子，雙腳在冰涼的河裡不停踢著水花，雙手向後撐著身子，仰頭數頭頂檸檬樹上有多少果子。
她理所當然地說：「你要對付威尼斯人，我肯定要自己來。」
腓特烈一想也是，她和威尼斯人之間是不可化解的血海深仇，威尼斯人在戰場上給她留下了極為嚴重的傷，這次要對威尼斯下手自然要親自下場。
瑪麗催促道：「快點說說，你要怎麼對付威尼斯人？」
腓特烈說道：「我的計劃要花的時間比較長，需要很多年。」
瑪麗說：「我可以理解，他們的勢力很強，想短時間裡打敗會很難。」
腓特烈點頭說：「他們也有致命的弱點。」
「威尼斯的強大來源於商人們的財富，以商人為主體的政治勢力確實可以擁有巨大的經濟力量，但和傳統的以土地為主的政治勢力有很大區別。」
「地主的財富來源於土地，土地擁有明確的界限，是否越界很容易判斷。」
「商人們的財富來源於商品交易，商業活動之間的界限很模糊，同一個生意不只是一個人能做，別人也能涉足。」
瑪麗很贊同這一觀點，說道：「確實如此。」
「地主之間的土地糾紛會引發戰爭，商人們之間的糾紛也會導致暴力衝突，自由社的暗殺生意有很多是商人之間的鬥爭。」
「威尼斯商人們暗地裡的陰謀詭計不少，你那部歌劇里只割肉還算是善良了。」
「你的意思，打算要挑起商人內部的爭鬥？」
腓特烈點了點頭。
商人們的目標是利潤，為了利潤相互之間可以打個你死我活，他們是最容易進行分化瓦解的。
這個道理很多人都懂，但具體操作就難了。
腓特烈說：「政治的藝術是分蛋糕的藝術，一塊蛋糕就那麼大，沒人會甘心自己分到那塊比別人的少。」
如果是針對三五個商人，對腓特烈和瑪麗這個層次的政治生物來說只需要手指縫裡漏出一點好處就夠了。
但現在的目標是威尼斯商人這個龐然大物，作為誘餌的蛋糕就不是隨便一點利益就能打發了，得出動國家級的利益。
瑪麗懂得這個道理，躺在石頭上認真思考一番，隨後說：「這是個不錯的想法，即便不能造成威尼斯人內亂，也能拉攏一些站在我們一方的盟友。」
「你是打算用斐迪南港和斐迪南城以及之間的鐵路來當誘餌？」
她不會輕視威尼斯人，做好了不能全贏的打算。
她再想一想奧斯馬加帝國手上的籌碼，只有新的工業城市斐迪南城，以及連接這座城市與斐迪南港的鐵路還算誘人。
腓特烈說：「港口和鐵路要有貨物運輸才能有收益，這就需要商人來運作。」
「如今斐迪南城的建設需要大量物資，你們在籌措上有些問題。」
「這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來運作的事情，既可以用來當誘餌，也能解決實際問題。」
要釣魚先打窩，拿出一些好處把威尼斯商人聚攏過來，再慢慢引來大魚，等魚多了就輪到新能源魚竿登場了。
瑪麗伸手掐著腓特烈腰上的軟肉，做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說：「你可真貪心，在消滅之前還要利用一番，是不是對我們也一樣？」
腓特烈反手去掐她的軟肉，同時笑著回道：「是啊，怕了嗎？」
瑪麗把他的手拍開，正事還沒談完，不阻止等下就沒法談了。
「我有個想法。」瑪麗把腓特烈的爪子摁在石頭上後說，「如果我們做得太刻意會讓威尼斯人起疑心，我和他們之間的仇恨太大了，沒理由突然示好。」
「所以你要動動腦筋，讓他們主動來求我，我再勉為其難的答應。」
腓特烈點了點頭說：「這好辦，我正在挑選一些商人，有幾個瀕臨破產的，他們可以拿來做榜樣。」
「到時候你先嚴厲拒絕他們，再找人暗示他們來找我，我再說服你。」
瑪麗點了點頭，先吃上餌料的魚就這幾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