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死亡巫師
進入森林僅僅半個小時，腓特烈就感受到北地森林的與眾不同。
一種全方位的陰寒感讓他覺得自己從身體到靈魂都被浸泡在冷水中，不禁打了個寒顫。
腓特烈在確定對方把毒蘑菇和可食用蘑菇混在一起後決定去通知對方，於是和金麗等一共六人組了一支小隊，坐著一輛大角鹿拉的車順著新開闢的道路前往森林深處。
森林裡全是高大的松樹，樹枝上的針葉和松果全部落光，地上落下一層厚厚的松針，不時有小動物在落葉中尋找松子。
在這裡南北方向很好辨別，南面的樹幹上長滿苔蘚，北面光禿禿的，偶爾有些自然風乾的蘑菇。
一路上很安靜，偶爾傳來幾聲松雞的叫聲。
盧麗正在趕車，不時側耳傾聽。
過來大概兩個小時，她對腓特烈說：「我建議你做好遇到最壞打算的準備。」
腓特烈心中想過自己趕不上了，但還是好奇地問：「為什麼呢？」
盧麗回答道：「平時森林裡應該有烏鴉的叫聲，這麼久了都沒挺慢聽到，顯然不在了。」
腓特烈又問：「會不會是冬天了都到南方去了？」
「不會。」盧麗搖了搖頭，「它們就算下雪天也會留在森林裡。」
「很有可能是森林深處的人都死完了，它們被氣味吸引過去。」
腓特烈心中一沉，確實有這樣的可能，當初分割鯨魚時就引來很多遠處山林中的烏鴉，自己還烤了兩隻。
盧麗繼續說：「要是在以往，我們的大角鹿的叫聲會引來狼或者熊，現在也是半點動靜都沒有，它們恐怕也跟著屍體的體味去了。」
「能讓這麼多動物去數量肯定不少。」
腓特烈微微點了一下頭，盡人事，聽天命吧。
坐在旁邊的金麗對他說：「森林裡十分危險，稍微疏忽就會丟掉性命。」
腓特烈點了點頭。
盧麗接著說：「不只是蘑菇，有些肉沒熟透吃了也會出問題。」
「我以前見過一頭熊，因為吃了有蟲子的魚，肚子裡都是蟲子，從屁股那裡出來拖得比馬車還長，最後繞著樹走了幾圈才全部扯出來。」
腓特烈不敢想那畫面會是什麼樣子。
布麗也說道：「人也會得這樣的蟲子，好在這幾年你們那裡有排出蟲子的膠囊，病人基本上都可以及時治療。」
大角鹿拉的車走得並不快，和人正常步行相當，但它在林中小路中行走時的耐力不錯，連續走了四五個小時沒問題。
腓特烈和姑娘們聊了一路，主要是如何在森林中活下來。
他不時拿出指南針看看，指針方向和樹木上苔蘚的生長方向有不小的偏差，走著走著指針會自己轉一點，可以斷定附近有鐵礦礦脈。
突然，盧麗停下車子，示意前方有情況。
一行人下了車子，來到車前，發現小路上出現雜亂無章的腳印。
這些腳印很詭異，有人的，也有野獸的，有些看起來還算正常，有些是骨頭直接踩在地上。
腓特烈沒見過這種情況，但聽說過。
在魔法發展史上，腓特烈·馮·韋森是足以載入史冊的名字，並不是他研究出什麼改變世界的魔法理論，而是以一己之力帶偏了死靈法師的發展方向，讓他們從陰森的墓園走進敞亮的食品加工廠。
韋森公國的大型屠宰場裡，豬被放血後自己走到掛架上，進入切割流水線。
千百年來一直私下傳播的死靈魔法在橡樹城第一次開辦了屬於自己的專業魔法學院，學院位置和光明教會的神學院就隔了一條街。
由此帶來的一個影響就是死靈法師們不時在報紙雜誌上投稿一些小故事賺稿費，其中就有提到「死靈大軍」和亡靈法師的「亡靈軍團」，並提到了一個重要的分辨特徵——腳印。
死靈法師操控的死去的人和動物有一個特點，在平時行走時步幅比活物短，有時會有拖地。
亡靈法師操縱的是骷髏，地上的腳印直接是骨頭的形狀，更容易分辨。
從地上的腳印來看，很短的一段時間前走一支死靈與亡靈大軍從旁邊的森林中出來，沿著小路往前走。
金麗等人嘀咕了半天，最後有了一個猜測。
「灰鴉？」腓特烈一腦袋問號，「是什麼人？」
金麗回答：「灰鴉是在北方有一兩百年歷史的死亡巫師傳承，最近二十年都沒出現，可能是新一代的傳承人出現了。」
腓特烈又問：「這個傳承的巫師口碑怎麼樣？」
金麗回道：「他們說不上善良與邪惡，行事隨心所欲，有時候會和獵人換取一些物資，有時會坐看獵人被殺死，然後奪取獵人的屍體。」
腓特烈決定繼續出發，去看看什麼情況。
一行人走了十多公里，發現前方有一座哨塔，裡面空無一人，但是在十多米外發現了一具被動物啃食得只剩骨頭的屍體，上面爬滿了拳頭大的白色史萊姆。
勘察現場之後，金麗對腓特烈說：「他是吃了毒蘑菇後中毒死的。」
她把哨塔里發現的碗遞給腓特烈看，裡面還有一點燉豆子，以及半片蘑菇。
赫麗看了一眼蘑菇就說：「這種蘑菇吃了會產生讓人害怕的幻覺，心臟會跳得很快，最後死掉。」
布麗接著說：「這個蘑菇如果用來泡酒，放水裡稀釋只喝一點點可以用來當強心劑，吃這麼多肯定沒救了。」
腓特烈嘆了一口氣，這種燉菜都是一次煮一大鍋很多人一起分，這裡的哨兵死了都沒人收屍，看來主營地凶多吉少了。
這裡離主營地不遠了，走了沒多久，前方飄來一股很濃的血腥味。
金麗讓車子停下，自己和赫麗去看看情況，腓特烈也跟著過去。
前方的主營地建在一座一兩公里的大湖旁邊，周圍一大圈的樹木全部被砍光，規模不小，駐紮上百人不是問題。
營地大門開著，門外有十多具屍體，和哨塔的屍體一樣，全部被動物啃食過。
營地大門附近有很多被操控的死人和死去的野獸，死人中男女老少都有，還有不少身上附著了暗黑色魔力肌肉的野獸骷髏。
在它們中間是一輛古鹿拉的馬車，馬車上裝著一個大木籠子，裡面好像關著一個人。
周圍有很多剛被殺死的野獸，可能是被屍體氣味吸引過來的，血腥味就來自它們。
一個穿著黑熊皮衣的人正在用死靈魔法操縱它們站起來，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赫麗輕輕扯了一下金麗的衣服，示意她看向另一邊。
金麗頓時怒目圓睜，死人中有一位頭戴荊棘冠的自然教會修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