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做點小實驗
晴朗的天空一下子就暗了下來，一杯茶的功夫，碧藍的紙上潑下了墨汁。
大風接踵而至，呼呼地搖晃著村子中央一棵巨大的橡樹的枝葉，成熟的橡子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像下雨一樣。
村子裡年紀和腓特烈相仿的孩子們仿佛過節了，笑著，喊著，興高采烈地衝到樹下撿起地上的橡子。
有的孩子脫下衣服把戰利品放在上面，有的直接從領口放進衣服里，另一隻手壓在肚子上不讓橡子掉出來。
成熟的橡子是村民們重要的食物補充，生吃時苦澀中帶著淡淡的清香，所以人們把它放水裡煮去苦味，或者烤乾後剝去外殼，也可以把果肉磨成粉加到面板里。
村中心的這棵橡樹有六十多米高，樹冠直徑近八十米，樹幹得好幾個人才能抱起。
沒人知道這棵橡樹有多大的年紀，老人們只記得，年幼時它就已經站在這裡了。
村子裡流傳著一個傳說，先人們逃難到這裡的時候沒了吃的，所有人又餓又累，這時大風颳過，落下的橡子救了大家一命，於是他們決定在這裡住下，圍繞著橡樹建起了村子。
風越來越大，帶著一絲寒意。
一片橙紅色的橡樹葉在風中打著旋，和雨滴一同落在一雙小皮鞋前。
腓特烈坐在村公館大門前的台階上，右手架在膝蓋上托著下巴，瞥了秋天的信使一眼。
待他抬起頭，豆子大的雨滴與沉悶的雷聲占領了這片天地，撿橡子的孩子們眨眼間跑得一乾二淨。
些許雨水吹到腓特烈的臉上，冷冷的。
村長想過去請小老爺到村公所里避雨，阿福伸手把他攔住，默不作聲地搖了搖頭。
城堡里的人們都知道小老爺從小就有個習慣，下雨的時候時常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裡看雨，特別是在晚上。
每到天降暴雨，腓特烈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到某島國旅行時的那個暴雨和貨車一同出現的晚上。
他還記得，那輛貨車即將撞到一個人的時候另外一個人衝過去把那人推開結果被撞到，然後貨車失控一般撞向自己，以及失去意識前最後聽到的一個聲音：「麻蛋，撞錯了，還撞多了一個。」
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會儘量地放空腦袋，什麼都不去想。
最近這段時間，腓特烈一直在思考著各方各面的事情，腦子得不到片刻的休息，今天難得地放鬆一下大腦。
雨越下越大，天空中出現了閃電，地上漸漸有了積水。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暴風雨中隱約能聞到一絲炊煙的氣味。
不久後村公所里也傳出晚餐的氣味，豌豆蔬菜湯已經沸騰，鍋上的蒸籠里正在蒸軟可以當鎧甲的加了橡子粉的麵包，火邊烤著用內臟、碎肉內臟和血灌的血腸，拳頭大的小奶酪鍋正在把奶酪煮融化。
阿福在火塘旁的桌子上鋪上桌布，放好蠟燭點亮，待晚餐煮好後將豌豆蔬菜湯端上，蒸軟的麵包放在籃子裡，烤好的血腸放進碟子後再澆上煮化的奶酪。
準備好晚餐，阿福到門外請小老爺用餐。
腓特烈剛坐下，村長就在一旁彈起音不準的六弦琴唱起歌來。
「在橡樹林裡，
在綠色的橡樹林裡，
立著一間守林人的房子，
這裡每天早上都能看到，
清新自由的晨霧中，
守林人的小女兒跑出來，
守林人的女兒生氣勃勃的跑出來……」
以前韋森伯爵在用餐的時候和其他貴族老爺一樣，旁邊有歌手在演唱助興。
橡樹村沒有歌手，於是老村長親自上陣，唱起民間小調來。
今晚豌豆蔬菜湯還算可口，橡子粉麵包也算可以下咽，血腸味道十分獨特，奶酪有點酸了，客串的歌手有些跑調和用錯詞。
腓特烈靜靜地吃完了晚餐，讓阿福給了村長1枚克羅伊茨銀幣。
村莊的夜只有早睡，沒有半點燈火，只有風聲、雨聲和橡樹枝葉晃動的聲音。
腓特烈讓阿福他們去休息，自己坐在火塘旁邊，烤著村長剛才回家後送來的橡子，右手翻閱著腿上運河的圖紙換換腦子，左手手掌向上，十個不同魔法元素的小球在手掌上方不停地盤旋著。
經過這段時間的每天睡前鍛鍊，他已經可以讓這些元素小球像電子一樣在不同的軌道上同時移動，只是一心二用時速度還很慢。
看了一會圖紙，一個念頭突然在腓特烈的腦子裡冒了出來。
魔法元素按規律運動形成魔法，如果魔法元素的運動速度變快會怎麼樣呢？
說做就做，他把沉甸甸的羊皮紙圖紙放回去，然後坐在火塘邊嘗試著凝聚出一個冰球。
冰元素比較特殊，它居然是火元素與水元素的一種中間形態，或許火元素應該稱為「熱元素」。
冰球術的構型很簡單，魔法迴路比較少，很容易操縱。
冰球內的冰元素在精神力的操縱下越來越快，眨眼間魔法迴路外面形成了一層球形堅冰。
腓特烈用火鉗敲了敲指頭大小的冰球，似乎很堅硬的樣子。
他沒有停下，在不增加總量的情況下一個勁地增加內部冰元素的運動速度，幾個呼吸後，所有冰元素都轉化成了堅冰。
隨後他把冰球扔進了火塘上的茶鍋里，如果是普通的冰球，這鍋微微沸騰的茶水將會變成冰鎮飲料。
要是火元素也能有這樣的作用，應該可以讓冰凍的茶水重新沸騰起來。
下一刻，一股寒氣席捲整個大廳，把腓特烈自己凍得一個哆嗦。
不說茶鍋里的茶水，就連火塘里的碳火都被寒氣給直接凍滅。
腓特烈驚訝得嘴角抽了抽，然後馬上重新點火，讓自己暖和起來。
他不敢再試火球術了，好不好就火災了。
火塘里很快就燃起了火焰，大廳里的寒氣很快就不見了。
在身子暖起來後，腓特烈的腦子裡又冒出了一個想法。
他想起了粒子對撞機，如果魔法元素對撞會怎麼樣呢。
這次不敢用有巨大破壞力的的魔法元素了，光元素安全些。
腓特烈雙手在身前虛攏，雙手之間出現了兩個桌球大的圓環，圓環中的光元素呈反方向旋轉。
待它們的旋轉速度很快之後，兩個光環相互迭加起來。
只見白光一閃，相互撞擊的光元素四散亂飛，就像是禮花彈一樣漂亮。
他心想這樣挺好玩的，可以去和瑪利亞炫耀一下。
於是他決定再試一次，加快光元素的速度，讓被撞飛的元素顯得更燦爛一些。
兩個光環中光元素的速度一再加快，直到腓特烈的極限。
接下來，他又一次吧兩個反向旋轉的光環重迭起來……
一道白光，一聲沖天巨響之後，村公所的房頂沒了。
腓特烈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橡樹上，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