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嚇一嚇人
法提赫在韋森堡城及周邊參觀和考察了很多地方，自認為對很多新鮮事物有了抵抗力不會再大驚小怪了，直到來到煉鐵廠，站在十米高的煉鐵爐前。
小路易等人已經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嘴巴張得可以塞個鵝蛋進去。
腓特烈站在一旁，得意洋洋看著客人們，自己故意把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安排在這裡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這裡一開始用的煉鐵爐是他記憶中《土法煉鐵》里的五米高的簡易矮高爐，在冶煉廠廠長阿弗瑞德的努力下，爐子慢慢變高變胖，產量也節節攀升。
小路易對阿爾芒使了個眼色，阿爾芒馬上過去向腓特烈打聽。
阿爾芒指著高爐頂部一人高的金屬「帽子」問腓特烈：「那頂帽子是做什麼用的？」
普通的煉鐵爐大家都見過，像個倒扣的水桶，上面是個口子，第一次見戴大帽子的。
腓特烈不在意的說：「那是送風的預熱器，給空氣加熱的。」
送風預熱屬於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在冶煉行業的第一項「發明」了，想想當年自己一個小屁孩趁著父親出征沒人管就到鐵匠鋪里讓人改進爐子的送風管，要不是自己躺地上打滾還沒人理，頗有幾分唏噓。
這不大的改進可以提高爐溫，只是他不公開，別人也就一直不知道。
現在公開也沒什麼，小爐子效率地，想學大爐子先解決材料問題吧。
建這麼大的高爐最大的問題就是材料，因為爐膛體積增加，燃燒的焦炭也增多，溫度隨之升高，內壁所用的含二氧化矽的耐火磚還是在實驗兩年沒有突破後抄了《土法製造耐火材料》才搞出來的，這才是核心技術之一。
腓特烈帶著大家繞過加料工作檯轉到爐子的另一面，這裡可以看到一台蒸汽機正帶動鼓風機往爐子裡鼓風，一根風管從爐身爬到頂部接入預熱器，同時另外一根風管從預熱器里伸出來，通進旁邊架子上一排尖底的箱子裡
「那是除塵器。」腓特烈說道。
冶煉廠在韋森堡城的北邊，冬天刮北風的時候煙就往城裡飄，而且腓特烈家的城堡在山頂高處，煙塵之多使得女僕們恨不得用大大的膠袋把城堡裝起來。
客人們對環保設施不感興趣，紛紛在鐵柵欄外圍觀鼓風機。
腓特烈馬上給他們打預防針：「以前有人好奇伸手過去摸，結果被卷就去，整個手掌都沒了，現在靠著殘疾人就業政策在當門衛。」
「在工廠里，每一條規章制度和每一項安全措施的背後都是鮮血甚至生命的教訓。」
真有人打算伸手去摸摸的，被嚇得後退半步。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有節奏的哨子聲，旁邊一座同樣的煉鐵爐周圍一下子變得忙碌起來。
腓特烈經常來視察，對客人們說：「那座爐子要出鐵了，我們去看看吧。」
客人們等著的就是這個時候，紛紛來到爐邊專門給人參觀學習的地方，這裡還有兩位帶著急救箱的醫生待命，以防萬一出事故。
爐子的出鐵口前有放鐵水包的坑，還有供人力龍門吊和小蒸汽機車使用的鐵軌。
已經有輛機車一路倒車把專門放鐵水包的車廂送到爐子前，預熱好的鐵水包周圍是固定支架和保溫材料，工人們用龍門吊將它放到出鐵口前。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工人打開出鐵口，橙亮的鐵水一下子湧出，流進了鐵水包里。
這一批鐵水放光後出鐵口關閉，鐵水包裝車運走，工人們打開側面的排渣口，將爐底的爐渣清理出來。
炙熱的爐渣裝在耐熱的礦車裡，礦車裝滿後順著帶坡度的鐵軌朝著前方滑去，鐵軌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水池，爐渣倒進去後馬上因為劇烈的溫差變化等原因而破碎。
水池是水泥做的，底部有斜坡，坡底位置有挖掘機那樣的鏟子將碎礦渣撈起來，準備送去水泥廠。
在煉鐵爐那邊，工人打開了上方的入料口，皮帶將用精礦粉、焦炭粉和石灰粉等按比例混合而成的球團礦送進爐子，爐子頂部有裝置讓它們均勻分布在爐膛里。
這一連串操作下來讓客人們看得目不轉睛，這邊剛加好料，旁邊的爐子又開始出鐵了。
法提赫估算這麼一座爐子一晝夜能夠生產至少一噸的鐵，再看看這一片爐子，這還只是其中一家，初步估計整個韋森州一年就能生產約十萬噸的鋼鐵。
鋼鐵就是戰鬥力，只要腓特烈想，一年就可以輕鬆把整個領地的人組裝成鐵罐頭。
法提赫嘆了一口氣，要是自己能有三萬帶甲精兵，國內就沒什麼軍閥了。
小路易下意識咬著嘴唇，如果自己也有這麼多的煉鐵爐就好了。
只是高盧王國農業發達，鐵礦也有，但缺煤，而萊茵聯盟這邊缺鐵礦不缺煤。
以前國內有攻占萊茵聯盟產煤區的呼聲，現在看看韋森周的鋼鐵產量就算了，萬一把人逼急來個全民鐵罐頭那就不好玩了。
對腓特烈來說，制約鋼鐵行業發展的最大難關是鐵礦石供應，現在四處找鐵礦找瘋了。
他也把主意打到加齊帝國和高盧王國的頭上，不過現在先不提，等他們發現自己貿易逆差太大的時候再說。
法提赫現在是最需要武裝自己的，當場就對腓特烈說：「我今年有意購買一萬人的武器裝備。」
按他心中的標準，一個精銳士兵的鎖子甲、鱗甲和武器加起來一共需要約一約30公斤的鋼鐵，一萬人就是300噸。
他在國內自己控制的地方採購這麼多東西不是問題，問題是需要的時間太長，在這裡則快很多，單單是原材料幾天就行了。
然而腓特烈有些為難的說：「我打算今年擴軍到十二萬人，9月就開始徵兵，春田兵工廠的任務很重，騰不出手來。」
沒等法提赫反應，旁邊高盧王國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韋森軍現在才兩萬就這麼能打了，有十二萬人，還有這麼高的鋼鐵產能，還能有誰可以阻止他們？！
腓特烈今天帶這兩伙人過來就是為了亮肌肉，自然不會告訴他們，這十二萬人里只有和目前的軍隊同一水準，剩下的是二線的城防軍和邊防軍，裝備和訓練水平差很多，維持費自然也低很多。
現在看來效果是達到了，法提赫離得遠且不說，高盧王國眾人剛經歷了一陣眼神交流。
在腓特烈的威名下，很多人一時半會沒有人發現一個問題，現在的韋森軍是十年磨鍊而來，一下子擴充數倍無異於把一瓶烈酒倒進水缸里，至少在短時間內戰鬥力會受到嚴重影響。
更重要的是軍官，特別是高級軍官，缺少軍官才是最致命的。
指揮一百人和指揮五百人是不一樣的，指揮一萬人和指揮十萬人的差距更大，後者需要天賦加成才行，各國內部能指揮這麼多人的都是沙場老將，而韋森軍里的軍官都年輕得可怕，高層軍官里沒有超過四十歲的。
由此可以看出，在不短的時間裡面，韋森軍的戰鬥力會大打折扣。
腓特烈沒有告訴他們，自己的擴軍計劃實際上是分幾年完成的。
今年1034年是領地1033-37年第二個五年計劃的第二年，因為領地擴張帶來的一系列問題使得原有計劃幾乎作廢。
二五接下來的幾年裡主要的任務是整頓好新領地，打掃衛生，搭建完善的行政體系，摸底經濟、人口、資源等數據，為從1038年開始的第三個五年計劃大開發做好準備。
與之相關的擴軍整軍和完善行政體系在二五計劃期間逐步完成，不急於一時半會。
但是外人不知道啊，這消息一傳出去就嚇壞了鄰居，生怕腓特烈哪天一拍腦袋就把軍隊派到自家門口。
腓特烈一句話的功夫就創造了一個良好的外部環境，給自己度過虛弱期爭取了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