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激塵落定
撒丁王國沿海地區的男女雙人舞蹈,與韋森州等內陸地區是不一樣的。
在內陸風氣比較保守的地區,宮廷等公開場合中的雙人舞,不管是哪種舞步,男士一方的手肘不能彎曲以此保持與女士之間的距離,距離以女士旋轉時裙擺不碰到男士的腿為標準,否則就是耍流氓。
即便是在沒那麼講究的民間,手肘是否彎曲沒什麼,但兩人之間的接觸點只有雙手,接觸其它地方會被看成是耍流氓,要倒吊在化糞池上面的。
在撒丁王國這裡就不一樣了,如果對方同意,不但可以摟著腰,還可以抱到身前。
現時最流行的舞蹈是一種轉圈圈舞,雙方搭著一隻手,其中一位在另一位身邊旋轉,或者兩人以手圓心旋轉,據說靈感來源於春天時鳥兒求偶。
腓特烈和塔爾霍芙之間保持著紳士與淑女間的距離,低聲用韋森堡本地土話交流。
別說撒丁王國的人了,就算是韋森州隔壁美因茨公國或者拜恩公國的人也沒法一下子聽得懂。
「一輛摩托車!」塔爾霍芙開出了配合演戲的價碼。
腓特烈一聽就明白了,師娘那邊肯定有準備,否則師妹不會若無其事的宰自己。
只是,腓特烈一頭問號:「什麼是摩托車?」
這回輪到塔爾霍芙驚訝了:「你不知道?狄賽爾教授把他的小發動機和腳踏車結合起來的車子啊,10月的報紙里都說了。」
腓特烈說道:「我都多久沒看報紙了,不過沒問題。」
他說話期間,看到嘉西亞朝著自己猛打眼色,快點把塔爾霍芙引到自己的位置那邊好動手。
嘉西亞在整個黑幫圈子裡的地位並不高,位置幾乎是離瑪菲婭最遠的,由她引開保鏢確實挺合適。
腓特烈和塔爾霍芙兩人的舞步都比較笨拙,要不動聲色地挪地方不太容易。
好在場上有不少「友軍」,給他們讓路,這才在這支舞曲接近尾聲的時候移動到預定位置。
腓特烈突然右手緊握塔爾霍芙的右手,同時伸出左手抓住她的左手,自己手上的戒指冒出一陣黑光。
塔爾霍芙「啊」的一聲慘叫倒下了,和真的一樣。
這聲慘叫就像是信號,嘉西亞帶來的那個小老頭身上冒出一陣電光,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小匕首直刺塔爾霍芙咽喉,米麗同時將嘉西亞的魔杖扔了過去。
舞場中破風聲、驚呼聲、慘叫聲幾乎同時響起,樂隊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血腥為在歡快的音樂聲中瀰漫。
這場刺殺的目標不只是瑪菲婭,還有她的鐵桿盟友們。
一個鼻子帶疤痕的黑幫老大從袖子中抽出了一把刺劍,離瑪菲婭只有三步的距離,一個衝刺就能刺穿她的心臟。
但他突然覺得眼前了下去,那個只有一隻耳朵的大佬攔在前方,口吐黑霧,不顧刺劍穿透自己的身軀。
幾個小時前在會客室里一同讚嘆油畫的兩人眨眼間同時中毒身亡。
還有幾個人同樣拿出武器沖向瑪菲婭,然後被她身後的女僕們一槍撂倒。
嘉西亞也出手了,她和自己的舞伴各自轉身,她十指尖出現的風爪將身後一人的脖子切斷,她的舞伴轟出一拳將自己的目標從背後到胸口轟出一個血肉大洞。
米麗扔出的魔杖被嘉西亞穩穩抓住,就在她要施法攻擊下一個目標的時候,魔杖上爆發出一陣強烈的電流將她和身後的同夥電得冒青煙。
塔爾霍芙一巴掌把衝過來的小老頭的腦袋拍得旋轉了900°,同時奪過他的匕首,投向一個準備向瑪菲婭施法的魔法師的脖子。
一股奇特的力量瞬間籠罩整個現場,所有人感覺到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
閃電聲接連響起,凡是向瑪菲婭攻擊的人全部被電倒在地上。
全程淡定的瑪菲婭此刻像見了鬼一樣看向腓特烈,同樣覺得不可思議的還有塔爾霍芙,她們都感受過理察納爾的領域。
場上保持淡定的還有另外一個老頭,在會客廳里嘉西亞等人詢問的目光就是看向他。
現場安靜了下來,樂隊的成員早就趴在地上雙手抱頭瑟瑟發抖,生怕自己被誤殺。
老頭看到瑪菲婭完好無損的坐在那裡,平靜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緩緩喝了一口。
「索拉索,」瑪菲婭同樣平靜地對他說,「不妨品嘗一下家鄉的美酒。」
一位女僕從外面走了進來,將一個足球大小的酒桶放在索拉索的身邊。
索拉索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驚慌,但瞬間恢復了平靜。
「您弄錯了。」他說道,「這是加齊帝國的酒。」
他笑了笑,拔出酒桶木塞直接喝了一口,說道:「您的故事將又一次上演,不過這一次您成為了對面的角色。」
瑪菲婭的故事是遺孤復仇,索拉索的意思很明顯,自己雖然活不過今晚,但還有後人,他們以後會復仇的。
復仇者就像潛伏於暗中的毒蛇,沒人敢掉以輕心。
大佬說話同時黑爪幫的人也沒閒著,在場的活人中,不是自己人都先綁起來再弄醒。
有人要綁腓特烈,塔爾霍芙不但不幫忙還在一旁偷笑。
領頭的人是個老江湖,看到後第一時間發覺不對勁,仔細端詳一下,馬上鞠躬致敬。
他們準備綁米麗的時候,腓特烈過去攔下了。
索拉索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只是看了一眼被綁好後跪在瑪菲婭面前的人,微笑著說:「這部戲的主角會有很多。」
瑪菲婭像是沒聽到一樣,拍了拍手,很快有人去傳話。
不久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呼啦啦的走進來一大群人。
腓特烈看到領頭的兩人後撇了撇嘴,那兩人看到他也愣了一下。
海雷丁手一揮,一群海盜押著二十幾個捆得嚴嚴實實的男男女女跪在索拉索麵前。
索拉索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這回一家人整整齊齊了。
另一伙人從氣質上看像是軍人,但衣服卻是藍色的鐵匠服,像是工廠里的工人,只是左臂上繫著一根紅色的布帶。
他們押來的人一下子把舞場跪滿了,哪幾個還活著的大佬同樣面無血色,也是一家人整整齊齊了。
索拉索沒有了剛才的淡定,看向瑪菲婭的眼中充滿了恐懼。
他問道:「這些是什麼人,你居然勾結外人?!」
貝兒伯克今晚上同樣穿著一身鐵匠服,腰間掛著一把帶著血跡的破甲錘,一頭短髮顯得頗有精神,臉上充滿了自信的笑容,讓腓特烈不禁想起七年前她只會「咕……殺了我吧」的樣子。
她對索拉索說:「我們是韋森鐵道建築集團公司下屬保安公司,公司唯一的股東是韋森公爵,你說我們是不是外人呢?」
索拉索的臉皮直抽搐。
他看了一眼被抓來的人,突然問道:「是誰出賣了我們?」
這些家屬都是在自己的地盤上的,就算是走來也要好幾天,也就是說瑪菲婭知道他們今晚要動手而且提前下手了。
瑪菲婭只是冷笑一聲,說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她看了一眼跪著的家屬們,冷聲說道:「我不是濫殺無辜的人,各家只殺家長,家人們就在林海里過新生活吧。」
處理這些人的事腓特烈管不著,他帶著米麗走到瑪菲婭面前。
瑪菲婭看了一眼米麗,說道:「剛才你做的事情我看在眼裡,說吧,你想要什麼?」
米麗彎腰鞠躬說道:「我只想親手殺了嘉西亞。」
嘉西亞驚訝地看向自己的貼身女僕,喊道:「米麗,這十幾年來我對你不薄……」
米麗沒管嘉西亞的叫喊,在瑪菲婭點頭後馬上走到嘉西亞的身後,像十五年前嘉西亞的父親殺死自己的父母和廚娘的女兒一樣,將她的腦袋轉了一圈。
在場那些曾經是山地僱傭兵的韋森鐵建保安公司保安們被這姑娘的果敢所折服,米麗以自己的行動贏得這些曾經刀頭舔血的人的欽佩。
貝兒伯克眼珠子轉了轉,有了些心思。
「慈祥的母親,」米麗報仇後捧著剛才嘉西亞用的魔杖說道,「這是我父親的遺物,我懇請您開恩將它賜予我。」
瑪菲婭點頭說道:「准了。」
她看了索拉索一眼,平靜地說:「當家長的塞酒桶灌水泥扔海里。」
「海雷丁閣下,剩下的這些就送給您,感謝您的支持。」
海雷丁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
他江湖上的地位比瑪菲婭高多了,這次幫忙還是看在理察納爾面子上,沒說什麼話就讓手下帶著人連夜離開了。
內海北邊是別人的地盤,不宜久留。
這時腓特烈才有機會過去向師娘問候。
瑪菲婭和他客套兩句,讓他先休息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