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初到韋森領
韋森堡的港口和別處是不一樣的，護城河像是一條環繞城市的蜈蚣，河是軀幹，河岸兩邊挖出能停兩條船的碼頭，就像是軀幹兩邊的一條條腿，河邊掛著區分區域的彩旗。
來往船隻直接從施瓦本雷扎特河駛入護城河，這時會看到河邊有一塊城牆般巨大的木牌，上面半人高的文字告訴你什麼貨物到哪個區域的港口卸貨。
一艘滿載鷹嘴豆和鹽的貨船即將靠上籃色區域的一座碼頭，船上的三位乘客也在為下船做準備。
來自高盧王國的阿爾芒對自己的兩位隨從說道：「現在韋森領只有八歲的腓特烈·馮·韋森男爵當家，領地里應該會很亂，你們要小心些，不怕事，也不要惹事。」
他身後的紅髮大胖子和金髮矮個子馬上答應下來。
貨船很快就靠上了碼頭，下船的木板剛鋪好，馬上有稅務官員上船檢查貨物，被稱為「九八人」的中介老哥帶著碼頭工人的工頭在岸邊等著船長下船談生意。
阿爾芒沒有急著下船，跟在貨主和船長後面想看看這裡的稅收怎麼樣。
貨主是第一次跑韋森堡這裡做生意，幾枚銀幣已經在口袋裡準備著，必要的時候變個戲法，這銀幣就會出現在稅務官員的口袋裡。
只要稅務官員少算一點貨物，省下的稅金分一點，貨主就算是賺到了。
稅務官員上了船一看都是鷹嘴豆和食鹽，就從皮包里抽出一張羊皮紙遞給貨主，微笑著說道：「現在韋森領所有入關的糧食、食鹽和油免稅，你只要把走個流程就可以了。」
貨主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免去的稅金可不是小數目，馬上把表格填好。
船下的中介老哥看到稅務官員下船時打的手勢就知道這條船拉的是什麼，等他上船的時候已經從皮包里拿出了幾份單子。
阿爾芒和貨主在研究著單子，上面是韋森堡本地商會收購鷹嘴豆的價格，還有倉庫租金和搬運費，就連中介老哥2%的提成都明碼標價。
食鹽就簡單了，韋森家族專賣。
大宗商品價格都是由本地商會內部協商制定的，都是一個價，但是各商會有各自的優勢，可以優惠購買商會的主打貨物。
貨主對韋森糖漿很感興趣，向中介老哥問個不停，阿爾芒則驚訝於鋼錠居然如此便宜，只有高盧王國的六成。
此外阿爾芒還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但一時間說不上來是哪裡有問題。
貨主決定採購一批韋森糖漿回去，這時中介老哥又拿出一份單子對他說道：「我建議您先找一家磨坊把豆子磨成粉再去換成糖漿，這樣可以換得更多。」
「最近南邊來了個大客戶，這兩天糖漿沒貨了，您可以拿著磨坊的合同和我去葉蓮娜商會，我在那裡還有點臉面，可以先排上隊，等豆粉磨好了也排到您了，一手交豆粉一手交糖漿。」
貨主想了想，這樣可以省下租用倉庫和多次搬運的費用，於是就要答應下來。
這時阿爾芒輕輕咳嗽兩聲。
貨主馬上按著事先對好的口徑對中介老哥說道：「這位是我們家族的少爺，這次一起出來。」
中介老哥雙眼一亮，剛才看到阿爾芒的時候還以為這位年輕人是會計一類的角色，沒想到是個大人物。
他再一看就發現自己剛才看走眼了，這位年輕人雖然二十出頭，其貌不揚，穿著普通的衣服，但是仔細一看書卷氣無法遮掩，和前不久來到韋森領的學者們一樣。
「幸會幸會！」他馬上拿出一塊木牌雙手遞上，「閣下在韋森領只要前往有這個標誌的酒館、旅館消費就可以享受優惠。」
阿爾芒接過木牌打量起來，木牌巴掌大小，打磨得很光滑，上面的文字和圖案都是用火燙上去的，正面圖案是個伸出大拇指的手，背面寫著「歡迎來到韋森領，在這裡就像回到家一樣」，右下角還有一串數字。
年輕人現在還不知道韋森領套路深，出門在外能省就省，高興地把卡片收了起來。
阿爾芒問中介老哥：「為什麼磨坊的價格這麼低，還免費保管兩天，是不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他雖然沒做過生意，但家族領地里也是有磨坊的，還是從軍事學校和另外一所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在計算了貨幣匯率後發現單子上磨坊的價格是正常的一半。
中介老哥馬上緊張地搖頭否認：「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什麼隱情！！」
「自從小老爺管家後就定下了要明碼標價的法律，價格不合適可以談，但是價目表上沒有的項目亂收錢會被罰一大筆錢的！」
阿爾芒心中一震，對腓特烈的看法有了一點改變，心裡想到：「可能他的背後有高人。」
但是這沒能解釋為什麼這裡的磨坊費用會那麼便宜。
「有小老爺在，我們的水車厲害不是正常的嗎？」中介老哥理所當然地說道。
軸承對於韋森堡的人來說不是什麼秘密，但是普通人的表述能力和理解能力有限，數次傳播後大家都只知道小老爺和來投奔他的學者老爺們做出了很厲害的東西。
阿爾芒決定先不去拜會腓特烈，直覺告訴自己應該先在這裡四處看看。
磨坊便宜就便宜了，誰都不會和錢過不去。
接下來貨船開始搬運貨物。
碼頭工人的工頭上來看了一眼船上的貨物，馬上報出價錢，在貨主答應後開始安排人手。
阿爾芒帶著兩個隨從站在船頭，看著岸上碼頭工人們從馬車上卸下材料搭建起一座人力吊車，然後開始開始卸貨。
過了一會，貨主突然對碼頭工人喊到：「夠了夠了！不要貪心啊，多跑兩趟吧，別摔了我的鹽啊！」
他的這一船鹽都是用酒桶裝的，因為此前聽說韋森領這邊酒桶之類容器的需求量不小，賣完了鹽還能賣酒桶。
現在馬車上裝了滿滿一車鹽，木桶迭了兩層，裝船的時候都沒裝那麼多。
如果一車東西裝得太多，馬拉不動，生拉硬拽搞不好會讓貨物摔下來。
車夫回頭看了一眼車上的貨物，說了一句：「沒事，才一點東西，拉得動。」
中介老哥有點驕傲地說道：「放心吧，因為有了小老爺，我們的馬車拉的東西比其它地方多！」
阿爾芒眉頭一皺，反應過來剛才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是哪裡了。
這裡不但磨坊便宜，運費也便宜得有點不像話。
如果這裡的馬車能拉比其它地方多的東西就說得通了，但是，在運輸能力提高的背後隱藏著什麼秘密呢。
阿爾芒想不通，除非他鑽車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