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讓神來裁決吧
神跡出現，無數人跪下祈禱，有的人心中在不停地思考著。
赫格爾公爵表情嚴肅地看著自家上方的天使，一時間搞不清楚是什麼情況。
尼爾斯依舊在那手舞足蹈地說喊道：「哈哈哈哈！我們是神佑家族了！！我們……」
沒等他喊完，局勢突變。
無數人看到天使的頭低了下來，心中感受到祂在悲傷地哭泣。
無數黑色的渡鴉從赫格爾公爵宅邸後面的河中飛起，在天使周圍盤旋。
它們不停地鳴叫，猶如一曲哀傷的輓歌，訴說著自己的不幸。
《聖典》中黑色的渡鴉代表著死者因為冤屈而拒絕前往天堂的亡靈，待冤屈得報羽毛變白時方才前往靈魂安息之地。
尼爾斯的額頭上瞬間出現了一片冷汗，後門的河裡面有什麼，自己再清楚不過了。
赫格爾公爵過來低聲對孫子說道：「現在馬上離開，回老家去，躲過這次風頭再說。」
尼爾斯回過神來，馬上轉身就要離開。
但是，當尼爾斯的腳剛剛抬起，無數哭喊聲、咒罵聲、哀嚎聲一齊在腦海中炸開，那些被他殘害致死的少女出現在他的面前，向他伸出僅剩骷髏的雙手，要索回自己的性命。
周圍的人們被尼爾斯的尖叫聲給驚得把注意力從天使身上收回來，看到他不停地在地上亂滾亂爬，好像周圍有什麼恐怖的存在。
赫格爾公爵此時像是一個慌了手腳的普通老人，想去摁住孫子，但又擔心弄疼了，更別說把人給敲暈。
他四下張望，想找普賽克幫忙，卻不見人影，只看到王室法師團團長「燃燒法神」貝歇爾帶著一眾魔法師面色凝重地向自己這邊走來。
另一邊，維克托大主教等人跪在水面上祈禱，腦海中突然接到了領導的指示。
岸上的人們看到那些神父跑得比被獵犬攆的兔子還快，有人去關河道的水閘，有人到岸邊問有沒有能排水的魔法師。
赫格爾家族宅邸後面的這段小河在黎明到來前被排乾，岸上的圍觀人群被河底淤泥中的一片白骨與剛腐爛的屍體給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這些白骨與屍體上還有捆綁的繩索，甚至還系有石塊。
河岸邊，魯道夫的腿在發抖，眼前這件事情太大了，自己沒辦法拿主意，只能一邊派王室法師團和已經退休的前團長去安撫好赫格爾公爵，一邊派人去莊園通知父王。
他看了周圍一圈國家重臣，沒一個敢和他對視，這種事情要處理好必然會得罪赫格爾公爵，否則就是得罪光明神，兩邊都不是自己能惹的，所以一個個都選擇明哲保身，不當出頭鳥。
不知何時跑到這邊的腓特烈突然站了出來，低聲對魯道夫說道：「我去和赫格爾公爵談談吧。」
魯道夫一愣，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急忙說道：「這件事還請韋森公爵多想辦法。」
德爾登伯爵家舞廳里的事情已經傳開了，大家都知道這天使是從韋森公爵身體裡飛出來的，皮斯托伯爵信誓旦旦地向太子和同僚們保證其真實性，因為他的黑眼圈已經全部消失了。
既然韋森公爵能得到光明神的垂青，那應該不怕被赫格爾公爵給砍死吧。
大家自覺給腓特烈讓出一條路，生怕他過一會反悔。
腓特烈回到了德爾登夫人的家裡，赫格爾公爵不敢回家，前所未有的突發事件讓他很慌，一時間不改怎麼辦，只能先呆在這裡。
客房裡，腓特烈見到了憔悴些許的赫格爾公爵和昏睡在床上的尼爾斯，貝歇爾和另一位氣勢不俗的老人在一旁靜靜地坐著。
腓特烈沒見過這位是老人，但從他看向自己的那一眼就可以感覺到他的實力應該和赫格爾公爵、貝歇爾一樣，應該是王室供養的另一位強者。
赫格爾公爵看到腓特烈的時候表現和魯道夫差不多，一下子站了起來，急忙問道：「你有什麼辦法嗎？」
事已至此，他已經明白了孫子的結果，在他看來腓特烈是光明神的使者，說不定可以和上邊疏通疏通，罰些錢就好了。
只是腓特烈裝傻一般回道：「什麼什麼辦法？我現在還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一回事呢。」
赫格爾公爵驚訝地問道：「你不知道天使的事情？」
光明教會裡有很多天使庇護虔誠信徒一類的故事，他把今天的事情當做是這種故事在身邊出現了。
腓特烈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啊，現在想來，當年我拿到維克托大主教送的教皇親自抄寫的《聖典》時感覺到《聖典》突然一熱，估計這位天使是在那個時候來到我身體裡的吧。」
「能和我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嗎？我對尼爾斯的事情一無所知啊。」
赫格爾公爵一下子坐回椅子上，彎著腰，雙臂撐在膝蓋上，兩手捂著臉說道：「是我害了他啊，如果我對他從小嚴厲一點，哪怕是一點點，現在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腓特烈靜靜地站在那裡，聽他絮絮叨叨地把尼爾斯這些年做的破事都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腓特烈心中搖了搖頭。
尼爾斯出生剛好在赫格爾公爵突破到劍聖層次之前沒多久，於是劍聖大人就認為這個孫子是自己的祥瑞，這麼多年來一直寵得不行，然後就出事了。
腓特烈聽得明白，赫格爾公爵心中知道尼爾斯是保不住了，但自己不敢去面對這個答案，不敢主動提起。
「讓光明神來裁決吧。」腓特烈低聲說道，他不在乎劍聖怎麼想，只在乎河底的屍骨。
赫格爾公爵的雙手緊緊地握著，似乎動了某種心思，但馬上鬆開了。
他或許想過靠自己的武力來解決眼前的問題，但是旁邊的兩位法神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赫格爾公爵靠在椅背上，雙眼看向昏迷中的孫子，許久之後微微點了點頭。
「我去向陛下辭行。」他站了起來，「我願意放棄一切職務，科倫城裡的所有財產捐贈給教會。」
正午時分，王宮前的廣場中央，尼爾斯像一條死魚一樣躺在地上，周圍是一圈以維克托大主教為首的神官，趕回來的威廉國王和魯道夫以及一眾大臣在王宮最高層的窗後，廣場上圍滿了大小貴族和市民。
隨著神官們的祈禱聲響起，廣場中心升騰起白色的火焰，將神官和尼爾斯全部包裹起來，足足有50米高。
尼爾斯的慘叫聲持續了五分鐘，當火焰消失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化作灰燼隨風飄揚，地上留下完好無損的衣服、繩索和塞他嘴裡的襪子。
就像這時，天使周圍的渡鴉叫聲從輓歌變成了安魂曲，顏色漸漸變白，最後與天使一同升上高空，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