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煮個膠先
午飯後雨小了些許，腓特烈坐著馬車來到鐵匠鋪。
今早才裝了軸承的馬車跑得飛快，沒多久就出了城。
腓特烈3歲那年「啪」的一下摔倒在路上的水灘里，他的父親立即下令城裡所有的下水道都要定期清理疏通，現在的路上沒多少積水，不怕有水花濺到行人。
鐵匠鋪里一如既往地熱火朝天，老遠就聽到「噹噹噹」的打鐵聲。
普通鐵匠們把燒紅的熟鐵條鍛打一遍再用模具打成圓柱，接著截成一段段的，然後布萊恩特和幾位優秀鐵匠把熟鐵條在模具中打成圓餅狀，最後在另外一個模具里用專門的工具進行沖環加工，一個軸承的內圈或外圈毛坯就做好了，接下來拿去水力車床上加工出凹槽。
另一邊，細的熟鐵條同樣在鍛打後截成一截一截，趁熱放到兩個模具中間打成珠子，這時的珠子有一條邊，有的也不太圓，稍後拿去水車帶動的磨盤那裡連滾帶磨地搓圓就行了。
腓特烈看了一會，奧美特才接到通知急匆匆趕過來。
老爺問了一下最近軸承的生產情況後才問道：「昨天你說魔像傀儡可以套上一層像人一樣的皮膚？能告訴我是怎麼做的嗎？」
昨晚普賽克說奧美特說了讓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腓特烈思考許久，想到的只有人造傀儡的仿真皮膚了。
他有一種感覺，這種材料是自己需要的。
「這個簡單啊。」奧美特輕鬆地說道，「就是把水晶史萊姆切碎去了內臟把肉放在鍋裡面，加些水沒過後蓋上蓋子再塗點濕泥巴密封，悶燒一陣子等水蒸氣把蓋子沖開，鍋裡面就會出現麵糊一樣的糊糊。」
「這些糊糊撈出來，再放鍋里煮到水干，煮到像鼻涕一樣黏糊糊的時候就行了，放涼了就是像皮膚那樣的軟膠了。」
「要做魔像傀儡的皮膚，只用在鍋里加熱了熔化，加點染料，倒模具里涼下來就行。」
「這種膠不怕水，你看，我還塗了一層在靴子上面，走在雨里不怕濕了腳，斗篷塗了一層也能防水。」
說著，他彎起腳指了指腳上的鞋子。
腓特烈驚訝得長大了嘴巴，這玩意可以代替橡膠還是塑料啊？！
「現在哪裡有這種膠？」他急忙說道，「快，快給我看看！」
奧美特看到他這麼激動，心中一動，彎下腰低聲問道：「校長，這很賺錢？」
現在韋森堡大學裡的學者們都染上了「向錢看」的毛病，他自然也不會例外。
腓特烈微微點了點頭。
「走！」奧美特一聽到能賺錢瞬間興奮起來，「巴斯夫正在那邊煮著膠。」
話音剛落，鐵匠鋪另外一邊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巴斯夫是奧美特的學生，二十出頭，多年前走夜路踩中史萊姆腳下一滑摔到河裡成了學校的笑柄，從那時起業餘愛好是花式折騰史萊姆。
腓特烈來到了鐵匠鋪的另一邊，這裡沿著牆邊搭了長長一排棚子，放有桌椅和爐灶，是煮東西和吃飯的地方，現在用來煮史萊姆。
剁碎的透明史萊姆被巴斯夫裝在一個布袋裡面煮，土法高壓鍋的鍋蓋飛走時有不少水飛濺出來，史萊姆肉渣和糊糊就留在袋子裡面，直接擠一擠就能把史萊姆糊糊擠出來。
腓特烈眼睛微微一眯，心想水煮史萊姆和火燒史萊姆什麼的不少人做過，但是都沒有出現這種情況，估計是在溫度超過水的沸點和壓力增加時某種成分與水發生了反應。
巴斯夫向校長問好，隨後繼續自己手上的工作。
鍋里剩餘的水倒到了棚子外邊的草叢裡，史萊姆糊糊擠到鍋里，肉渣丟到草叢中，糊糊很快就在鍋里煮干水分漸漸變成史萊姆膠。
牆上掛著幾件斗篷，不知道是誰的，巴斯夫用刷子把鍋里滾燙的史萊姆膠往斗篷上刷，冷卻後就形成一層防水的薄膜。
腓特烈想了想，找來塊鐵板，讓巴斯夫在上面刷上一層史萊姆膠，冷卻後揭了下來。
這片史萊姆膠大概1毫米厚，透明無色，捏一捏扯一扯，強度不錯，沒多少彈性。
「彈性不太對啊？」腓特烈問道，「拿來做皮膚有點硬吧？」
奧美特馬上回答道：「做皮膚的時候需要加些顏料，期間會有點變化。」
巴斯夫也說道：「加入不同的顏料或者材料，這些膠會變軟、變硬或者變得有彈性。」
腓特烈「哦」了一聲，繼續拉扯手上的史萊姆膠，花了點力氣才扯壞。
「有毒嗎？」他問了一個最關心的問題。
「沒有毒。」巴斯夫笑著回答，「以前從冷了的鍋里揭下一小塊扔在地上，有條狗吃了，怎麼進去怎麼出來。」
「能燒起來嗎？」腓特烈又問道。
這時他一愣，尷地笑了笑，把一小片史萊姆膠扔到灶台的火里。
史萊姆膠落在柴火上馬上就熔化了，隨即冒出大量的氣泡，看起來是沸騰了，但是沒有火苗出現。
腓特烈把夾木柴的夾子放在火上燒熱，接著把手上剩下的那塊史萊姆膠對摺起來，再用燒熱的夾子夾了一下。
夾子上的高溫使得史萊姆膠熔化，冷卻後便凝固，上下兩片被夾子夾到的地方熔在一起。
用力扯一下，挺緊。
腓特烈點了點頭，在鐵匠吃飯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開始想著怎樣利用這種材料。
如果史萊姆膠能夠達到要求，雨具、水鞋、帳篷、膠袋和軟包裝罐頭都可以搞出來，甚至育兒神器——衣架也不是問題。
工欲利其事，必先利其器。
別的不說，至少這土法高壓鍋就得換。
生產正兒八經的高壓鍋問題不大，它出現的前置技能是氣壓與沸點之間的關係。
鍋蓋與鍋之間的密封原本是個問題，現在看起來史萊姆膠能做密封圈，這個問題也不大了。
等腓特烈回過神來，發現奧美特和巴斯夫已經在桌子上放好了羊皮紙、羽毛筆、墨水瓶和作圖工具，就等著自己再一次創造「羊皮紙中有黃金屋」的奇蹟了。
「巴斯夫。」
「在！」
腓特烈剛喊了名字，巴斯夫像軍人一樣站得挺直回答。
「你把每種史萊姆膠都做一份給我。」腓特烈安排工作，「越快越好。」
巴斯夫馬上回答：「遵命！」
奧美特在一旁笑著對腓特烈說道：「他原本打算準備結婚的，現在愁著沒錢呢，能賺錢的事情自然不會錯過。」
腓特烈也笑了起來，說道：「知識就是金幣。」
接著他開始在羊皮紙上畫圖。
高壓鍋的鍋體和蓋子不難，澆鑄出來再鍛造一番湊活著能用。
鍋身上有兩個耳扣，工作時扣住鍋蓋上的橫樑，旋轉橫樑中間的螺杆可以將鍋蓋往下壓，鍋蓋和鍋身中間是史萊姆膠密封圈，鍋蓋上的排氣閥、重錘和安全閥問題也不大。
然後腓特烈又一次撲在螺杆的螺紋加工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