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打灰到天黑
「[韋森區粗口]的還能這樣？」
腓特烈看著眼前的一幕被驚呆了。
只見在艾因哈德教授的指揮下，基坑範圍旁放著一台蒸汽機帶動的大功率泥漿泵，幾個學生把一節節長長的管道接到地里，然後往地上釋放泥沼術，原本結實的泥土變成了沼澤泥漿被吸走，排到泥漿泵旁等候的馬車裡。
沒多久，馬車裡的泥漿失效，變回了泥土。
這些泥土會在附近的碼頭裝船，然後拉到北邊與原羅特堡、現拉蒂博爾城之間的河邊沼澤地里傾倒。
不得不說，用這種方法挖土的效率不低，就是有點耗魔法師。
到了中午，幾個施放了一個上午泥沼術的學生累得勺子都快拿不起來了，腓特烈急忙叫廚房給他們加雞腿。
工地里的伙食不差，因為是重體力活，吃不飽就幹不了活。
今天午餐供應的是大麥粥、蒸汽麵包、魚肉、奶酪和蔬菜湯，還有茶水，腓特烈吃的和其他人一樣。
艾因哈德教授和腓特烈坐在一起，邊吃邊介紹泥沼術及其運用。
腓特烈好奇地問道：「泥沼術可以用在岩石上嗎？」
如果可以把花崗岩液化再恢復，那他還搞個鬼的水泥啊。
艾因哈德教授回答道：「這可沒辦法，泥沼術只能對泥土、沙地這些鬆散的地方起作用，對堅硬的岩石只能讓它們的硬度有所降低，開採石頭和雕刻時會用上。」
「從原理上來說，是魔法元素充斥了其中的空隙，將他們液化。最明顯的例子，在越結實的土地上，達到同樣的效果需要越大的力氣。」
腓特烈聽後點了點頭，心裡有點可惜。
到了下午，他計劃教木匠們切割和釘模板，結果木匠們一聽這麼簡單，紛紛婉轉地請老爺一旁溜達吧，不要在這裡礙事，萬一誰的錘頭不緊飛出來就麻煩了。
腓特烈沒話說，自己不會木工活，只能由他們這些專業人士自由發揮了。
不過他很快就有活幹了，去鋼筋場那裡指導工人彎鋼筋。
艾因哈德教授也在這裡，雖然看著工人幹活，但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
他看到腓特烈出現後說道：「校長，我計算過了，如果原材料和人力充足，我們起一棟廠房只要30天的時間，那種住宅樓不算地基建一層樓只需要15天。」
腓特烈微微點了點頭，他拿不準現在的施工速度，沒有畫橫道圖，不過按自己的經驗計算起來也差不多。
他看著鋼筋場裡的工人說道：「現在我讓所有人什麼活都做一點，一來是看看誰擅長什麼工作，二來是要讓他們什麼都懂一點。這些人都是種子，以後一個人帶三五個，過上幾年就會有很多建築工人了。」
「建築行業的市場很大，橡樹城、神學院、大教堂、大圖書館和廠房就足夠我們建很多年。」
「同時，建築的技術也要跟上發展，這條道路是沒有盡頭的。」
艾因哈德教授聽得連連點頭，嘆道：「鋼鐵和石頭的組合給建築行業帶來了一場變革啊，但是也帶來了巨大的挑戰，我們還有很多東西要研究啊。」
「校長，給我們建築學院增加些研究經費吧。」
腓特烈的嘴角抽了抽，這些教授真是抓住一切機會要經費啊，於是回答道，「沒問題，給副校長打一份報告吧。」
他才懶得給艾因哈德教授獅子大開口的機會呢。
工地的進展基本上順利，基坑開挖的時間是預計的，接著就是地梁位置夯實地面、打墊層、放鋼筋和釘模板。
這裡沒有對外保密，有人能一眼複製下來腓特烈就偷笑了，這說明鋼筋和水泥多了個客戶。
這幾天有不少人來參觀，韋森州高層來了一批，新領地留用的高級官也過來在領導面前露個臉。
甚至托馬斯這傢伙也過來採風，身後跟著個戴著墨鏡的霍真普洛茲，現在不少看連環畫的小孩能認出他。
不管在哪個世界，工地一出現漂亮姑娘總會讓整個現場按下一會暫停鍵。
「怎麼不遮一下太陽！」凱蒂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戴著紅帽子的腓特烈，「怎麼還穿這麼厚的衣服。」
七月末的太陽很是毒辣，腓特烈和其他工人一樣，穿著結實的長衣長褲，安全帽後面有條毛巾擋著後頸。
腓特烈抬起頭來看到了戴著安全帽的凱蒂，笑了笑，回答道：「這樣就不怕太陽曬了，你今天怎麼來了，我先忙一會。」
說完，他繼續在那用細鐵絲扎鋼筋，從高中開始給自己賺學費的手藝還沒丟，這速度全工地沒人能比得上。
在他一旁圍著幾個工人，目不轉睛地看高手是怎麼做的。
腓特烈紮好一圈地梁主筋周圍的箍筋後才對工人說道：「你們先自己練練，我等下再過來。」
等他走出基坑，凱蒂馬上從手包中掏出手絹幫他擦掉臉上的汗水和鐵鏽、泥土痕跡。
「這麼久都不回家，怎麼變得這麼髒兮兮的。」凱蒂一邊擦一邊埋怨道，「還一身臭汗，和猴子一個模樣，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洗澡。」
說完，她從手包里拿出一顆軟糖塞腓特烈嘴裡。
腓特烈只是笑了笑，沒多說什麼，準備帶著凱蒂回辦公室，現場太亂了。
其實他自己也很奇怪，上輩子累得要死要活的工作現在做起來也是累得不行，但自己還是願意去干。
仔細想來，這個或許是對故鄉的某種回憶吧。
就在此時，艾因哈德教授過來了，對腓特烈興奮地說道：「校長，1號廠房的地梁開始澆築了。」
腓特烈馬上跟他過去，讓凱蒂先去辦公室。
凱蒂也好奇他們在做什麼，於是撐著遮陽傘在一旁看熱鬧。
在1號廠房工地旁邊放著一排機器，看起來是一個可以輕易把腓特烈裝進去的大鐵桶放在架子上，開口朝上，旁邊有一台魔法往復機。
腓特烈正站在其中一台攪拌機旁看著工人用木桶依次將定量的石子、水泥和沙子倒進機器里，然後啟動魔法往復機，機器帶動一個膠皮滾輪，進而帶動滾筒轉動。
等乾料攪拌均勻了，再加水進去攪拌差不多兩分鐘。
這時機器停下，工人轉動一個轉盤使滾筒口朝下，把混凝土倒進準備好的斗車裡。
腓特烈馬上讓人測試坍落度和做試塊，最得出坍落度在130㎜左右，算是合格了。
工人們開始不停地攪拌混凝土，一做出來馬上用斗車拉過去倒在模板之間。
旁邊有工人備料和從倉庫運材料過來，不讓施工因為缺材料而中斷。
有了此前打墊層的經驗，現場看起來是井井有條，沒有再出現撞車之類的問題。
腓特烈來到這裡看著，凱蒂也跟了過來，把遮陽傘挪到他的頭上。
一車車混凝土倒進模板之中，一位魔法師在一旁不停地施法，一個個拳頭大的土黃色光球砸裡面混凝土裡，下一刻一大片混凝土自己震動起來，不時冒出氣泡，差不多半分鐘才停下。
腓特烈手裡拿著一根鋼筋，不時地這裡插一下，那裡捅一捅，檢查混凝土有沒有分層離析。
結果不錯，用地震術可以代替振搗棒，只要控制好時間和強度就行，法術強度低，也不怎麼耗魔法師。
不過模板要加強一些，特別是以後澆築地板的時候，不然恐怕會塌。
今天工地里所有人齊上陣，等1號廠房的地梁一次打完，全部蓋上麻布並澆好水時，天已經全部黑了下來。
腓特烈一直處於某種亢奮之中，等施工結束的時候，下意識地要摸手機叫劉胖子去買炒粉回來，結果口袋裡只有凱蒂離開時塞進來的一包軟糖。
盛夏晚上的風有些燥熱，吹一會衣服上的汗水都干透了，讓勞累一天的人有些煩躁。
他不禁嘆了一口氣，招呼大家去食堂吃宵夜，今晚準備了凍啤酒。
至於多出來的一些混凝土，全部拉去大門口硬化路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