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太子出馬
春日的陽光是如此的短暫，陰雨繼續占據了天空。
科倫城外的一座王室莊園裡，田邊搭著絲綢做成的雨棚，國王威廉在柔軟舒適的躺椅上半躺半坐，親自盯著農夫把金色的豆子種到田裡。
農田的周圍戒備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閒雜人等禁止靠近。
不久後一位衣衫靚麗的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騎著一匹銀白色的獨角獸過來，在離絲綢雨棚不遠的地方跳下，大步走到威廉的身邊。
「父王。」王太子魯道夫的行禮教科書一般的標準。
威廉指了指身邊的椅子，然後打了個手勢，旁邊的侍從全部退下，還有人釋放了一個隔音魔法。
魯道夫在椅子上端正地坐好，雙眼直視前方的農田。
威廉斜了兒子一眼，嘆了一口氣，隨後問道：「知道我叫你回來有什麼事嗎？」
魯道夫馬上回答：「是這些金豆子的事情吧。」
威廉冷哼一聲，讓太子瞬間緊張了起來。
「你半個月後帶兵去討伐韋森領吧。」國王平靜地說道，「名義上是你統帥全軍，但全部都聽安斯巴赫的，伱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什麼都不做，在軍隊閉上嘴巴等到戰爭結束就可以了。
魯道夫聽後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威廉有點無奈，自己這個兒子的性格實在是太軟弱了，稍微嚴厲一點就被嚇得不行。
魯道夫小心翼翼地問道：「父王，我們為什麼要討伐韋森，他還只是個孩子。」
威廉緩緩地閉上眼睛，呼吸比平時粗重幾分。
魯道夫的額頭上頓時冒出冷汗，父王這是發火了，接下來將會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
「唉……」威廉閉著眼睛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如果王室里有個年紀合適的女孩，我會讓她成為王位繼承人，再和韋森聯姻。」
「但是沒有，你是唯一的繼承人，那只有除掉韋森了。」
魯道夫任由頭上的汗水流到臉頰，不敢說話，生怕又說錯了什麼。
威廉繼續閉著眼睛說道：「三年前，因為你輕敵冒進，讓我們輸掉了戰爭，丟掉了整個低地地區，讓你的名聲受到了很大打擊。」
「你以後是要坐在我的位置上的，一個國王可以貪財，可以好色，可以殘暴，可以平庸，但是絕對不可以輸掉戰爭。」
「哪怕是一頭火龍，只要身上有了一個傷口，野狗都敢朝著它齜牙。」
「我為什麼要把戰敗的罪名安在老韋森頭上，不就是因為小韋森的年紀還小，不會爭辯，好遮掩你的失誤嗎。」
「雖然現在其他人都知道那是你的錯，但只要把責任推出去，時間久了，也就這麼認了，你也就沒錯了。」
「只是我沒想到啊，沒想到啊……」
「韋森居然挺過來了，你那個年紀的時候在做什麼，我那個年紀的時候又在做什麼呢？」
「他現在就這樣了，再過三十年，甚至二十年，恐怕國王的位置都變成他的了。」
魯道夫驚訝地看著父王，不可思議地說道：「他不會這樣吧？」
威廉猛地睜開了眼睛，瞪著兒子，氣得臉都紅了。
「你看看這片地里種的是什麼？！」國王大聲咆哮起來，「真以為只有他一個人和那個異教徒做生意嗎？！」
「一個家族，錢是重要的，必要的時候什麼名聲，什麼榮譽都可以暫時捨棄，只要實力還在遲早有一天都會回來！」
「如果他真的把錢送過來，哪怕沒有那麼多，我都會饒他一命！」
「態度！聽好了，態度！！對君主來說，臣子對自己的態度最重要！！！」
「他現在就敢戲耍國王，以後實力足夠強大的時候，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春雨綿綿的季節里氣溫並不高，微微的風吹過，頗為涼爽。
魯道夫早已從椅子上起來，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頭上身上的汗水比站在炎炎烈日下還多。
威廉心中極為無奈，但又不得不繼續教育唯一的兒子：「一個人是有缺點和優點的，你的缺點是不夠強硬，優點是能聽得進別人的話，但是在面臨眾多選擇的時候會不知所措。」
「這次出征，我會安排其他家族的子弟組成王家騎士團和你同去。」
「他們之中有哪些人是有真才實學的，哪些是個廢物，哪個人有什麼特長，你要學會分辨出來。」
「當國王，可以把很多事情交給聰明的臣子完成，讓他們幫你出主意，幫你分析，你只需要最後拿主意。」
「你要注意一點，這次戰爭全部由安斯巴赫說了算，你們可以高談闊論，你也可以給他建議，但採納與否都由他來決定，他的決定你無權干涉，明白了嗎！」
威廉說道最後時語氣極為嚴厲，大有魯道夫一有半點質疑就跳起來打人的架勢。
魯道夫哪敢質疑，答應都來不及。
接著他鼓起勇氣問了一個問題：「父王，既然韋森這麼優秀，為何不把他讓自己辦事？」
威廉猛地轉過頭去看向兒子，臉上的表情不變，但是目光變得柔和很多。
他心裡高興啊，兒子總算提了一個靠譜的事情。
「很好，很好！」威廉欣慰地說道，「既然你有這個想法，那就去做吧，為此你提為他出什麼條件我都會答應，哪怕跪在他的面前認錯。」
國王的心中很欣慰，太子的想法很好，不會治國不要緊，只要看到人才就收為己用，王室就能延續下去。
威廉不否認腓特烈是個天才，所以才在已經撕破臉皮的情況下把他摁死，如果兒子真能收服他，兩人的年紀相差並不大，將來必定會是強大的助力，為了兒子的未來自己丟掉老臉又有什麼關係呢。
「父王！」魯道夫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國王親自向封臣下跪認錯，翻遍歷史書都找不到先例。
威廉繼續說道：「你臨走之前帶上紋章院的詔書，如果韋森願意臣服於你，你就當場冊封他為公爵，他一個小孩子得了這麼高的爵位肯定會很高興，肯定會效忠於你。」
「公爵？！」魯道夫瞪大了眼睛，「這會不會太高了？」
威廉冷笑一聲，開始把道理講給兒子聽：「爵位是虛的，實力是實打實的。」
「美因茨大公不安分，拜恩大公也不安分，紐倫伯格現在亂糟糟的看不清動向指望不上了。」
「這一戰後韋森是和鄰居們徹底翻臉了，以後肯定還要打仗。」
「韋森和美因茨公國又得很近，如果他成了大公，嘿嘿，另外一邊怎麼想？」
「維特爾斯巴赫家族因為柴珀一事已經和韋森結仇了，有拜恩公國這個敵人在旁，又沒了美因茨公國的支持，韋森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你覺得，那個時候，韋森可以依靠誰？」
魯道夫馬上回答道：「那個時候韋森就只能依靠我們了。」
威廉滿意地點了點頭，南方本來就亂糟糟的，繼續亂下去無所謂，反倒有利於王室，而且能給兒子好好上一課就最好了。
魯道夫接著又有些擔心地說道：「但是，如果韋森跑了怎麼辦？」
他沒想過自己會輸，威廉也一樣。
威廉得意地笑了一下，低聲說道：「現在韋森領有很多魔法師，海因里希已經潛伏在那裡了，貝歇爾閣下也帶著大半個王室法師團到韋森堡城潛伏。」
「到時候你可以派人去聯繫貝歇爾閣下，盯著韋森，在必要的時候活捉他就可以了。」
「我和他們說好了，韋森家族從君士坦布爾弄回來的書由他們瓜分。」
魯道夫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貝歇爾閣下是王室法師團團長，人稱「燃燒法神」，擅長火焰魔法和鍊金術，有他出手，哪怕是理察納爾回來了都不用擔心。
兩父子還不知道，就在此時，貝歇爾帶著一眾王室法師團成員氣勢洶洶地圍著腓特烈，大有一言不合就打屁股的架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