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一和陸時修一溜煙地躥出了寢房。
屋子裡,只留下季雲素和裴無蘅二人,大眼瞪小眼。
季雲素清麗的杏眸中,眸光坦蕩,任由躺在床上的謫仙男人,直勾勾地盯著她。
她也不管男人接下來會有什麼反應,第一時間將男子的衣領,給扯開了。
瞬時,露出男子胸前一片勝雪肌膚。
雖然這樣曼妙的胸前風景,她早就不是第一回瞧了。
但每一次,季雲素都會不自禁地被裴無蘅那肌肉健碩的胸膛所著迷。
「咕……」
暗自咽了口口水,季雲素色眯眯地盯著裴無蘅胸口的檀中穴位置,將握在手中的銀針,精準地扎了上去。
這一針,她刺入得很深。
裴無蘅遠山般的濃眉,下意識地蹙了起來。
胸口的強烈刺痛,讓他本能地發出了一個低沉的悶哼:「嗯~~」
「忍著點,我還要繼續向下扎。」
季雲素一臉嚴肅地安慰了一聲。
話音落下,不等裴無蘅從第一波劇痛中緩過來,她又將自己扎進檀中穴的銀針,繼續往下深刺!
「嗯~~」
裴無蘅渾身都得更厲害了,忍不住發出一聲嚶嚀。
「季、雲、素!」
惱火間,裴無蘅眼底冒著邪火,薄唇微微開啟。
這女人是要謀殺親夫嗎?!
下手就不能溫柔一點嗎?!
說實話,裴無蘅曾經在腦海中設想過無數次,眼前絕美女子承認自己就是那晚在林陽縣荒郊野嶺,對他做出不軌行徑的畫面。
他老早就盤算好了,只要這女人敢認,他一定會讓她好看!
可如今,他隨口一問,她就這麼毫不掩飾地隨口承認了。
他原以為,自己會很生氣,恨不得將眼前女子吊起來打。
結果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不知為什麼,他現在對眼前的絕美女子,竟然一點都氣不起來。
本王到底是怎麼了?
莫非,這女人在本王身上下蠱了?
為何她承認是那晚的女子,本王非但不生氣,反而還有一點點慶幸是她?
心念流轉之際,裴無蘅冷峻刀削的面龐上,神色愈發得凝重。
本來,寒毒發作的他,臉色就很慘白。
再加上,他現在表情非常嚴肅,看上去就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而裴無蘅對自己此刻臉色不好,並沒有一絲察覺。
他狹長的鳳眸中,光影泯滅不斷,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在他胸口作威作福(認真施針)的女子。
這時,季雲素已經在裴無蘅的胸口,連續扎了三針了。
她從布包里抽出第四根銀針,正要在裴無蘅臍下三寸位置下手之際。
查德對上男人幽暗不明的懾人目光,小心臟不受控制的「咚咚咚」加快了跳動速度。
季雲素捏著銀針的素手,微微一抖,咽了口口水,大方地開口。
「王爺,我不就是拿了你點東西嘛,你犯得著用這種兇巴巴的吃人眼神盯著我瞧嗎?」
「理虧的是王妃,本王想用什麼眼神瞧就用什麼眼神瞧,王妃管得著嗎?」
裴無蘅鳳眸微眯,兩瓣薄唇很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聽到這話,季雲素光潔的額角,不由突突了兩下,當下頗為無語。
被懟了,心裡雖然不爽,但看在這傢伙對她有救命恩情的份上,本姑娘就不趁人之危,在他虛弱的時候,跟他拌嘴氣他了。
萬一氣出個好歹,那就是她的罪過了。
想到這裡,季雲素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不氣不氣,本姑娘宰相肚裡能撐船,不跟眼前這個臭脾氣王爺一般見識。
「你要幹嘛?」
這時,季雲素的手,已經下探到了裴無蘅的下腹部,打算去扯開系在精壯窄腰上的腰帶。
「扯腰帶啊,不然我怎麼給你扎最後一針?」
季雲素揚起巴掌大的精緻絕美臉龐,一臉理所應當地揚聲。
聽到這話,裴無蘅鳳眸中掠過一抹慌亂,他不習慣在寢袍里穿褻褲,要是寢袍腰帶解了,下半身不就……
眸光閃爍之際,裴無蘅耳根子微微有些泛紅,當下,低沉地吼了一句:「本王不需要。」
查德被男人給吼了,季雲素秀氣的眉梢,不由一挑。
頓時,暴脾氣就上來了。
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裴無蘅,你都多大人了,還耍這種小脾氣?」
「我不就是拿了你一點東西,你犯得著這麼斤斤計較嗎?」
「反正你多得是,有什麼大不了的?!」
「非要挑在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候,跟我鬧,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長嗎?」
裴無蘅:「……」這女人說的什麼虎狼之詞,什麼叫本王多得是?!
季雲素看男人一意孤行摁住自己的腰帶,打死都不讓她扯開的倔驢模樣,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當下,她也不帶慣著男人,直接暴力拆卸。
她就不信了,她一個健康的人,還干不過一個身中劇毒的弱雞王爺!
但是,不管她怎麼扯腰帶,男人就跟守著他的貞操一樣,打死都不肯撒手。
來回拉扯之間,季雲素手都拉酸了。
那本來松松垮垮系在男人腰間的腰帶,已經被拉得死緊死緊,猶如一個緊箍般,將男人精壯的窄腰勒得嚴嚴實實。
要是她在繼續用力拉,男人恐怕要被腰帶勒得喘不過氣了。
見狀,季雲素清麗的杏眸中,掠過一抹心疼之色,這傢伙到底在倔什麼?
眼見男人不肯配合,讓她將最後一針刺入。
季雲素杏眸微微瞪圓,沒好氣地懟了一句:「裴無蘅,你之前不是口口聲聲說,讓跟我算帳嗎?」
「你現在是鬧哪樣,一直拽著腰帶要幹嘛?」
「命都要沒了,你還怎麼跟我算那一夜的帳?」
聽到這話,裴無蘅兩瓣薄唇,緊緊抿著,一言不發。
他就這麼直戳戳地盯著坐在他身邊的絕美女子。
「好了,我不就拿了你一點東西嘛,大不了,等你毒解了,還你就是了。」
「咱現在能不能不鬧了?」
季雲素眼看著身邊的謫仙男人,臉色憋得通紅,就跟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
當下,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心虛之感,就仿佛她真的讓男人受了好大的委屈。
鬱悶間,季雲素語調稍微軟和了一些,就跟哄三歲孩童似的,柔聲道了句。
裴無蘅憋了老半天,從薄唇中逐字逐句地吐出一句冰渣子般的話語。
「王妃說得倒是輕鬆,那一夜,王妃要如何還本王?」
荒郊野嶺那一夜,是本王的初夜,她要怎麼還?
季雲素不由一愣,啊喂,怎麼有種是她渣了眼前謫仙男人的莫名罪惡感哩,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