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季馨嫣一臉激動地開口:「大姐,你指的螞蚱,是季雲素這賤人?」
「不然還有誰這麼招人厭煩?」季婉清眼底滿是不屑,陰冷地反問了一句。
季馨嫣眼神閃爍不定,忽的,她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追問道。
「大姐,季雲素這賤人,什麼時候能去死?」
「我已經迫不及待要看她曝屍荒野的淒涼慘狀了!」
季婉清唇角勾起一抹掌控全局的得意弧度,優雅從容地吐出兩個字:「後日。」
話音落下,季馨嫣愣了一下,當下脫口而出。
「後日是大姐入主東宮的大喜日子,大姐要在宴席上對季雲素動手?」
說實話,對於季婉清選擇在自己的婚禮上,對季雲素這個小賤人下手,季馨嫣還是感到頗為意外的。
恰時,一直在酒肆門口圍觀的百姓們,突然又烏泱泱地涌回了酒館。
不偏不倚,正好將季婉清回復季馨嫣的話語,給盡數淹沒。
此刻,酒肆內。
食客們看完了九王爺牽著九王妃逛街的熱鬧,情緒格外激動。
推杯換盞之間,酒肆內,嘈雜聲不斷。
「大姐,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見?」
季馨嫣眼底含著一抹焦色,不由拔高音量,再次發問。
季婉清透著優雅的偽善眼眸里,滿滿都是厭惡之色。
她現在是一刻都不想在這種腌臢地方多待,當下,從座位上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對著季馨嫣道了句:「出去再聊。」
話音落下,季婉清扔下一錠銀子在桌上,先於季馨嫣出了酒肆。
見狀,季馨嫣也是連忙起身,追了出去。
「大姐,你打算怎麼弄死季雲素,剛才我沒聽到。」
一出酒肆,季馨嫣就迫不及待地問出聲。
這時,季婉清那常年透著偽善的矜雅眼眸里,掌控全局的得意之色,愈演愈烈。
忽的,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抿唇嬌笑地開口。
「二妹,你說,我讓她在死之前,享受一下被一群男人凌虐的滋味,如何?」
季婉清的話,說得漫不經心。
但落在季馨嫣的耳朵里,卻是讓她心肝劇顫。
眼前的女子,還是她認識的那個以優雅矜持自持的京城第一才女嗎?
季馨嫣是怎麼都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從她從小就羨慕的優雅嫡女身上,看到這樣瘋狂,哦不,是癲狂的一面。
可怕,實在是太可怕了!
雖然,季雲素這小賤人還好好地活著,但季馨嫣知道,季婉清這一次,不會再給季雲素苟活的機會了!
一想到這裡,季馨嫣被季婉清剛才那瘋狂的話,給嚇得「咚咚」狂跳的心臟,逐漸恢復了平靜跳動。
當下,季馨嫣對著季婉清露出一抹狗腿的討好笑容,接過話茬附和道。
「大姐,季雲素這個賤人害你錯失了太子妃的位置,只能當一個側妃,還要跟御史大夫之女競爭太子妃之位,她已經很該死了!」
「但這個小賤人不僅害大姐你夙願難償,而且,還害了大姐的外祖父以及整個秦氏家族。」
「要我說,這小賤人死前必須受盡折辱,死後,也該被鞭屍。」
「大姐該讓她在生前生後都悽慘無比,才能消解心頭之恨。」
聽到這話,季婉清眼底陰冷的光芒,閃爍不定。
一想到,自己那年邁的外祖父,已經被判了流放北境,五日後,便要啟程離京。
北境苦寒,這一路,路途遙遠,外祖父年事已高,怎麼吃得消?
這是明擺著要逼死他的外祖父啊!
「大姐,我聽說,是九王爺判了你祖父流放?」
季馨嫣目光灼灼地盯著陷在自己心緒里的季婉清,適時地提了一嘴。
話音落下,季婉清猛地回神,咬牙切齒地開口。
「害我祖父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大姐,你不會連九王爺都要弄死吧?」季馨嫣一臉驚駭地壓低聲音詢問。
言語間,季馨嫣連忙湊近,又小聲補了一句。
「大姐,九王爺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兒子,現在又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卿,風頭正勁。」
「就算大姐你是太子側妃,也不可能有這個本事撼動九王爺的。」
「不然,九王爺還是算了吧,弄死季雲素這個小賤人,也夠大姐解氣報仇了。」
季婉清眼底閃過一抹勢在必行之色,成竹在胸地陰狠說道。
「我沒這個能力,不代表我的夫君沒有這個能力。」
還沒入主東宮,但季婉清已經改了對太子裴琮的稱呼。
季馨嫣眼底充滿了驚駭,不由捂嘴:「大姐,你意思是,太子殿下要……」
話說到最後,季馨嫣不敢再繼續往下了,而是做過了抹脖子的動作。
這時,季婉清一個陰冷的眼神,直逼季馨嫣。
她沒有給出明確答案,但季婉清的這一抹充滿殺意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吁……」
一輛馬車,被車夫勒停。
正好停在季婉清和季馨嫣姐妹身前。
二人一前一後,上了馬車。
很快,馬車就緩緩啟動,往太傅府的方向駛去。
此時,距離季婉清和季馨嫣剛才聊天位置,約莫三步之遙的地方,有一個小餛飩攤位。
攤位的簡陋小桌子上,坐著兩個男子。
其中一個身材魁梧,一張標準的國字臉上,滿是焦灼。
方才不遠處那對姊妹的對話,石頭雖然沒聽全。
但隱約的,他能感受到,她們是要對九王爺和九王妃不利。
對於九王妃的安危,石頭一點都不擔心。
畢竟,九王爺可是有私兵的,隱藏的實力,不容小覷。
即便明日東宮夜宴遇到危險,九王爺定能護九王妃周全。
石頭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自家殿下要去蹚渾水。
當下,石頭一臉急切地低聲勸說:「殿下,後日東宮夜宴情況可能會很複雜,不然,我們還是別去了。」
話音落下,石頭又補了一句:「殿下若是擔心拂了大乾皇帝的臉面,可以稱病。」
「反正大乾皇帝也知道殿下身患心疾,想來,不會怪責殿下缺席大乾太子的納妃典禮。」
沈陌白溫潤的眼眸里,波瀾不驚,這時,只淡淡地道了句。
「典禮我必須參加。」
沒有任何解釋,沈陌白只是用平靜且堅定的話語,表明了自己的決定。
「殿下,九王妃有九王爺保護,她不會有事的。」
「反倒是殿下你的安危,到時,得不到任何保障。」
「進入東宮,屬下隨身不能攜帶任何兵器,萬一典禮當中混進了南召刺客……」
沈陌白眸色微微一沉:「我意已決,莫要再多言。」
「可是殿下……」
「石頭,我放心不下她。」
沈陌白儒雅的面龐上隱隱透著一抹複雜之色,淡聲打斷了石頭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