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玉人何處教吹簫
與一旁趙珣的焦急不同。
徐純麟享受著進口美食,還時不時的逗弄身邊的紅麝一下,紅麝就如同一尾紅鯉,圍著徐純麟這顆「明珠」而繞。
仿佛眾星捧月。
「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徐純麟故意拿捏趙珣道。
然後又用手拄著,擺出一副欣賞美人的樣子,絲毫沒有把趙珣給放在心上。
今日的魚幼薇穿了件青蚨綢緞莊購得的華美繡裘,是典型的西楚樣式,堪稱堆紅織錦愁媚嗤素。
可惜在徐純麟眼中略加嚴實了點,他不樂意魚幼薇去酥胸微露,卻也不想不流半點韻味。
魚幼薇本就是體態風流的尤物,尤其是那胸口兩堆傲人肥雪,徐純麟是見識並且品嘗過誘人滋味的混蛋。
魚幼薇如此包裹嚴實,連那點浮想聯翩的機會都扼殺了,好在她捧著寵愛白貓,將胸脯擠出了幾分本色。
徐純麟笑著自言自語道:「沒白養你啊,武媚娘,來賞你一塊魚!「
說著,徐純麟夾起一片晶瑩剔透的魚膾輕輕一丟。
那武媚娘也極為滑溜,一躍而起在半空中銜住,兩三口便將其吞入腹中,還興奮的用粉嫩的貓舌舔了舔。
趙珣這人也算是有些城府,可是這城府並不深,眼神中隱隱可見幾分怒火。
但當下局勢,他只得按下性子,再次懇求道:「還請徐兄助我青州退敵,到時必有後報,只要我靖安王府有的,任君索取。」
「哦?任何東西嗎?」
徐純麟搖晃著酒杯,不緊不慢道:「聽說靖安王妃是個極具丰韻的美人,沒記錯的話這次胭脂評里就有她,年近四十尚能上榜,得是多尤物的女子了才行,這等稀罕美景,著實難得一見。」
「又聽聞其身肌膚白皙如凝脂,坊間流言,抱得美人歸的靖安王有個雅趣,藏有一尊三尺高的玉人。」
「夜擁美人玩玉人,人比玉人媚,真是羨煞旁人,光是聽著就能讓天下所有浪蕩子流口水,我這個天下第一紈絝也是心嚮往之。」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金銀財貨我北涼不缺,而我卻缺個暖床的可心知性之人,那靖安王府中,我只要那裴南葦。」
「你……!!!」
面對徐純麟極盡羞辱的話,趙珣拍案而起,甚至拔出腰刀,對準徐純麟,勃然大怒道:「豎子安敢如此欺我!」
他本就對裴南葦暗中窺伺,在某處院子中更是藏了個與其有數分相似的女子,徐純麟此話無疑動了趙珣的禁忌。
但就在趙珣拔刀的一瞬間,三柄利劍同時搭在他的脖頸上,只要稍有動作動作,便會見血。
而另外還有幾柄利刃,各抵在其後心、前胸、眉間等等致命之處。
趙珣見狀,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但就是這極細微的動作,脖頸上便多出一抹血痕。
徐純麟擺擺手,讓親衛撤下刀兵,笑道:「看來靖安王世子是忘了這是我北涼大帳,你的命攥在我的手裡。」
徐純麟起身,走到其面前,拍拍趙珣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語道:「回去好好和你父王說說,現在的襄樊朝不保夕,王位和美人,讓他自己選一個,我相信他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待趙珣恍恍惚惚的走後。
花豹兒冷哼一聲:「你還真是什麼都能吃的下去,也不嫌硌了牙。」
徐純麟笑了笑:「裴南葦只不過是一個藉口罷了,就算是那靖安王趙衡真的把她送過來,你覺得我會發兵麼?」
花豹兒搖搖頭,她作為徐純麟從小到大的親衛,很清楚襄樊城如今的局勢到底是誰一手締造的。
為了區區一個女人而放棄謀局,怎麼可能?
徐純麟冷冷的看向襄樊城的方向,對著暗處的夜不收傳令道:「那靖安王趙衡以為青州水師是他的後路。」
「後路?可笑啊!」
「傳令周瑜,給我斷了他的退路!」
「讓黃巾軍瓮中捉鱉,襄樊城這個烏龜殼,就是趙衡父子倆最好的墳墓。」
那夜不收點點頭,陰影一陣蠕動然後消失不見。
在最開始的時候,靖安王父子倆的結局早已經被徐純麟給定死了。
數年的滲透,加上王林泉的助力,曾經的離陽第一水師,青州水師已經成了篩子,周瑜在魯肅甘興霸等人的輔佐下,早已經將其牢牢掌控,到時只會聽從自己的命令。
只見徐純麟在桌案上展開一副圖卷,上面寫著數人的名字,他用硃砂筆將靖安王趙衡的名字輕輕勾抹掉。
然後拿起酒杯,在地上輕輕一灑。
「作為我的第一個對手,敬伱!」
———
靖安王府中。
趙珣跪在地上,頷首低眉,把徐純麟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靖安王趙衡。
趙衡氣急而笑,原本的他即使已經到了不惑之年,很快就要年逾半百,可風度卓絕,一眼便知年輕時是面如冠玉的美男子。
有野史秘聞靖安王之所以最受太后寵溺,賜乳名檀郎,便是緣於趙衡自小俊美,加之純孝溫順,得以在皇子中獨享太后慈愛。
及冠後更是長得風流倜儻兼備虎體猿臂,正史記載六皇子美容儀,善騎射,手執長槍,坐騎駿馬,陣中飛出無人能擋,足見趙衡當年無雙風采。
但是現在,哪裡還有那般風采?
雙眼遍布猙獰血絲,顯得陰沉恐怖,就如同一個惡鬼,眼中狠毒更甚。
手中新拿的菩提子的念珠砰然斷裂,珠子砸落在寂靜殿堂白玉地板上,刺耳陰森。
親手毀去這一串佛珠的趙衡再無半點遮掩,一臉猙獰死死盯住王妃,咬牙切齒道:「不要臉的東西,連那那徐瘸子的雜種聽了你的名號,都想要你,你這個賤人!!!」
裴王妃沒有反駁,任由靖安王羞辱,此時的她,仿佛是一尊菩薩雕像,沒了半點人氣。
靖安王並沒有罷休,走上前再次扯住王妃的一把青絲,拖拽著將她狠狠摔在地上,嘶吼罵道:「裴南葦,本王到底哪點配不上你這個出身卑微的賤貨?!!」
「這十幾年你何曾有一次當本王是你的夫君?本王是誰?你知不知道?本王離龍椅只差了一步,一步!!!」
「天底下還有誰比本王更有資格穿上龍袍!」
一頭青絲散亂於地如一朵青蓮綻放的裴王妃終於抬頭,平淡反問道:「我既然是賤貨,我如何配得上你?」
靖安王趙衡神情一滯,眼中再無陰鷙,蹲下身,伸手試圖撫摸王妃的臉蛋,柔聲道:「葦兒,本王弄疼你了沒?「
其性情無端暴虐,由此可見一斑。
裴王妃撇過頭,輕輕道:「不疼。」
趙衡被她這個躲避動作給徹底激怒,一巴掌揮去,將貴為王妃的她扇得整個人撲在陰涼地板上。
猛然起身怒斥道:「姓裴的,你比死人還死人,既然你有這般骨氣,怎麼不去死?」
「當初為何不陪著你那個爹一起殉國,投井,王府有大小六十四口井;懸樑,本王這些年賞賜了你多少錦緞綢綾;撞欄,王府何處沒有?」
裴王妃不看如狼似虎的靖安王,只是神情悽然,冷漠道:「我怕死,所以我才嫁給你。」
靖安王生出無限厭惡,背對著這名看了十幾年都不曾看清澈的女子,生硬道:「滾!」
裴南葦站起身,理了理青絲與衣裳,就要轉身離去。
「回來!」
「好好梳洗一番,然後我讓珣兒送你去冀州!」
裴南葦猛地回首,只對上靖安王趙衡那平靜無波,如同深潭般的眼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