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瀚墨麟騎出場!!!

  第236章 瀚墨麟騎出場!!!

  黃昏中,官道上。

  路人被餘暉拉長了身影。

  其中有一行人著實引人注目,原因無他,為首兩人皆是錦衣白袍,氣質超然,身後有妖異侍者和老僕,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但偏偏在這麼一行人中,卻多了兩個乞丐模樣的老少。

  老的背負著一個被破布包裹的長條狀行囊,衣衫檻樓,一頭白髮,還夾雜幾根茅草,弄個破碗蹲地上就能乞討了,牽著一匹瘦骨嶙嶙的跛馬。

  小的看上去也歲數不小,滿臉胡茬,一身市井麻衫,逃荒的難民一般,卻騎在那黑色的雄闊大馬上。

  兩隻黑黢黢的泥腳晃著草鞋,好不自在的樣子,不時的還舔舔嘴唇,強自打著精神,但聽起來還是有氣無力的。

  只聽他對著那老乞丐說道:「老黃,等進了城回了家,就有大塊肉大碗酒了,他娘的,以前沒覺得這酒肉是啥稀罕東西,現在一想到就嘴饞得不行,每天做夢都想。」

  僕人模樣的邋遢老頭子呵呵一笑,露出一口缺了門牙的黃牙,顯得賊憨厚賊可笑。

  「笑你個大爺,老子現在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年輕人翻白眼道,他是真沒那個精神氣折騰了。

  要不是徐純麟把馬讓給了他,恐怕最後這幾十里的路,他非累癱在地上不可。

  六千里路走了九十九步,就差這一哆嗦了,好不容易就要回家了。

  一行人尚未進城,只見城牆外頭不遠有一個掛杏花酒的攤子,徐鳳年聞著酒香,閉上眼睛,抽了抽鼻子,一臉陶醉,不禁感嘆,真賊娘的香。

  也不知有多長時間沒有喝過酒了。

  徐鳳年腳跟輕輕一夾馬腹,那黑馬也通靈性,直接馬蹄輕踏,快走幾步,來到徐純麟的身前。

  「純麟,先停下,前邊就是酒館,先來些酒水潤潤喉!」

  徐純麟一看,哪還不知是他的酒里饞蟲犯了,他自然也沒有那麼精細和講究,尋常村釀也能入喉。

  一行人在這攤子上尋了凳子坐下,唯有那年輕宦官在徐純麟身後服侍。

  徐鳳年咬牙使出最後氣力喊道:

  「小二,上酒!」

  身邊出城或者進城中途歇息的酒客都嫌棄這衣著寒磣的一主一仆,刻意坐遠了,不過終究對於徐純麟的身份有所顧忌,也沒有多說什麼。

  生意忙碌的店小二原本聽著聲音要附和一聲「好嘞」,可一看主僕兩人的裝束,立即就拉下臉,出來做買賣的,沒個眼力勁兒怎麼行,這兩位客人可不想是掏得出酒錢的貨色。

  但是旁邊的兩位就不一樣了,一看就是有錢的主,他看了眼徐鳳年又看了看徐純麟,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徐鳳年把本就聰慧,也是琢磨出來了些意思,當即喊道:

  「小二,愣著幹嘛,上酒啊,有他請客,你還怕小爺我沒錢付帳是不是?」

  徐純麟搖頭一笑,身後的年輕宦官很有眼力的從懷裡掏出一袋子珠寶,直接扔在桌上,瑩白的珍珠滾了一地,連抬眼看都不帶看的。

  那小二當即就變了臉色,看見徐鳳年跟看見親爹似的,當即就招呼道:「欸,來啦,貴客六位,上好的杏花酒!」

  徐鳳年看著店小二這副前倨後恭的樣子,不由得撇撇嘴,想當年他可是這涼州城最大的紈絝,現在卻物是人非,令人唏噓不已啊!

  與此同時,一頭鷹隼般的飛禽如箭矢掠過城頭。

  大概酒客喝光一碗杏花酒的時光,大地毫無徵兆地轟鳴起來,酒桌搖晃,酒客們瞪大眼睛看著酒水跟著木桌一起晃蕩,都小心翼翼捧起來,四處張望。

  只見城門處衝出兩隊鐵騎,塵土飛揚中,綿延成兩條黑線,仿佛沒個盡頭。

  一隊盡皆是高頭大馬,馬匹皆白,俱是北涼境內以一當百名動天下的輕甲驍騎,看那為首扛旗將軍手中所拿的王旗,鮮艷如血,上書一字:「徐」!

  這可是北涼王麾下的嫡系,也是徐鳳年的直屬親衛營,鳳字營!

  而另一隊,則是內穿黑袍,外披玄甲,頭戴玄麟盔,面覆暗啞冷鋼,雙肩麟首,手臂精鋼倒刃護臂,前甲逆鱗櫛比,腰配麟頭扣,短裙魚鱗披甲、腳踩鑲金登雲靴。

  就連手部,都有保證手指靈活的精鋼鐵手,護臂上裝上機關,精鋼機扣,可以加裝四支精鋼弩箭,兵器以逆麟戰刀和蒼牙獠戟為主,皆是閃爍寒光。

  胯下是清一色的呼雷駁馬,四隻蹄爪上生出鱗甲,背脊和須尾處,卻有紫金也似的鬃毛,噴吐瀚墨雲氣,如天馬踏雲,天河萬千龍行。

  三百精銳鐵騎衝刺而出,浩浩蕩蕩,氣勢如虹,即使在奔跑中也維持著玄甲重陣,宛若一體,仿佛長城壁壘層層推進,如同天麟凶獸張開爪牙,將眼前的一切碾碎。

  他們迸發出透天的殺意,幾乎凝為實質,再加上一身剛剛從戰場上下來的煞氣,直令天幕血染,令人為之神裂膽寒。

  天幕之中,仿佛可以看見凜冽刀光縱橫,斬裂天穹。

  這正是徐純麟手下的瀚墨麟騎!

  在兩隻隊伍上空,頭頂一隻充滿靈氣的鷹隼似在領路。

  等到近前,兩隻隊伍加起來共五百鐵騎瞬間靜止,動作如出一轍,這份嫻熟,已經遠遠超出一般行伍悍卒百戰之兵的範疇。

  而那酒攤食客連帶著店家小二,早就被此等氣勢嚇得跑路。

  徐純麟看著那瀚墨麟騎,眼神中露出一抹滿意之色,鼻間猶能聞到那醃透了的腥膻。

  而南宮僕射則是心情凝重,實在是這軍陣太過駭人,出於自身對危險的直覺,她不止一次的想要拔出雙刀。

  但是理智還是強迫她暫且按下。

  如果自己真的敢拔刀的話,恐怕接下來她就真的要死了。

  「鳳字營寧峨眉、瀚墨麟騎典韋見過世子。」

  兩隻隊伍的將領一同行禮,但其態度確實天壤之別,典韋下馬單膝跪地,神情很是恭敬。

  但那寧峨眉依舊是坐在馬上,神色高傲,仿佛眼裡根本就沒有這兩位世子一般。

  「呵呵!」

  徐純麟皮笑肉不笑的斟了一碗酒,淺嘗一口,搖晃著酒盞裡面的混濁酒液,言道:「我們兄弟倆離家多年,倒是讓人生疏了。」

  典韋當即明白過來徐純麟話有所指,只見他一個起身,地面都在震動,其身形則如游龍,迅如奔雷,勢若山河,厚重而浩大,滾滾向前。

  冷哼一聲,全身氣血好似熊熊燃燒起來,身形竟再次拉伸,剎那間,似化作了一隻鋼鐵澆鑄的龍象,散發著凶戾狂放之意。

  「下馬!」

  只見一股蠻橫霸道的強大氣機迅猛而來,而這股拳勁的對象就是那寧峨眉。

  大金剛境的隨手一擊,卻猶如山傾岳倒般坍塌而來,寧峨眉瞳孔一縮,眼睛中唯有一個拳頭在不斷的放大。

  像是被氣機鎖定般,避無可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