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金角化昊陽,雁鳴湖之戰!

  第136章 金角化昊陽,雁鳴湖之戰!

  寧缺在與劍聖柳白一戰,廢了屠夫酒徒二人之後,回到書院後山之中。

  而就在寧缺剛剛回來沒多久,他便被司徒依蘭找上,其目的乃是關於夏侯劫殺她的仇怨。

  「寧先生,不知道當初你問我進入書院後想要的禮物還算不算數?」司徒依蘭一臉期盼地看著正在和莫山山下棋的寧缺。

  「當然算,說吧,你想要什麼?」

  寧缺將手裡的棋子落下,抬頭看著司徒依蘭。

  「我想要寧先生教我如何才能戰勝夏侯!」

  「夏侯?」

  寧缺疑惑一聲,然後又想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繞,司徒依蘭想要與夏侯了結恩怨是其一,還有一個原因,事關她的志向。

  司徒依蘭想向世人證明自己,她有資格成為大唐帝國的女將軍,而最簡單且行之有效的方式,便是以下克上,打敗夏侯這個老資格的大唐將軍。

  但是寧缺沒有第一時間就開口答應,而是問道:「為什麼不去找夫子?」

  「我找過了,夫子說這段時間他有事,讓我過來找你。」司徒依蘭訕笑道。

  「好吧!」

  寧缺看著眼前固執且堅定的司徒依蘭,很顯然讓她改變自己的意向是不成了,司徒依蘭與那夏侯之間必有一戰。

  要不然,司徒依蘭她念頭不通達!

  寧缺微微一笑,贊同道:「既如此,我與那夏侯之間也有幾分恩怨在身,正好借你之手一併解決了。」

  「你與夏侯何時決鬥?」

  司徒依蘭這時候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回想起當時冒冒失失與夏侯立下決戰契約的場景:

  司徒依蘭當街攔下夏侯,道:「在下之前與夏侯將軍有些恩怨,故而我想與你一戰,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我知道,我不可能在毫無理由的情況下殺了一個為唐國駐守邊疆多年,而現在即將歸老的大將軍。」

  「所以,我打算用自己的方式,解決我們之間的恩怨。」

  司徒依蘭拿出一把匕首,割破了自己的左手,鮮血順著手掌浸濕了決鬥的契約,她用力量托起契約,飛到夏侯的面前。

  「好,你想死,我成全你!」

  夏侯二話不說,從身邊的親衛腰間拔出長刀,割掌立誓。

  「三十日後,雁鳴湖,生死不論!」

  ………

  在得到司徒依蘭的回答後,寧缺有些無語的瞥了一眼還在訕笑的司徒依蘭,這丫頭做事還真是冒失。

  三十日的時間,想要一個洞玄上境的修行者,打敗甚至殺死一個武道巔峰,無疑是不能夠靠常規手段。

  只能是給她開掛了!

  「金角何在?」

  寧缺話音剛落,只見金角童子便急急忙忙的出現在寧缺的神情,嘴裡面還塞著雞腿,吃得油光滿面的。

  「嗚……呸!」

  金角童子將雞腿從嘴裡面扯出來,然後急忙行禮道:「老爺,您找我?」

  寧缺見狀嘴角抽搐了一下,緩緩抬起右手,眼中泛起造化靈光,髮絲無風飄揚。

  接著手指於虛空一點,一股奇異而特別的力量以寧缺為中心像是水波紋一樣一層層擴散開來。

  只見眼前的金角童子直接化為金睛麒麟的原型,然後在兩人面前又化作一柄刻有古樸篆字的金麟長槍。

  上書:「昊陽」二字!

  「看好了!」

  寧缺手持金麟長槍,槍尖之上一抹金色輝光仿佛可以照破規則,是為光明神意,無邊的昊天神輝像是收到命令,光芒大作,向著寧缺疾馳而來。

  無盡的光明籠罩了寧缺的身影,刺目的日光讓司徒依蘭眼睛都快睜不開。

  她只能用雙手稍稍遮擋,期望自己能夠將寧缺的動作看得再清晰一些。

  等到司徒依蘭完全看清,才發現,天上昊日的光亮變得暗沉,像是被人強行搶走的溫度。

  而寧缺的身前,飄蕩著一圈圈金色的光焰,極致的光明和熾熱的溫度將空間壓得咔吱作響,連空間都承受不住。

  「昊陽熔金,蒼炎無極!」

  寧缺雙手在虛空中劃出一道道玄奧神秘的紋理,而那一朵朵蘊含無數光明和熾熱溫度的金焰,化作極致的力量覆蓋在槍身之上。

  赤金色的槍身,一道道大日虛影在槍尖上遊走,鋒銳的槍意毫不掩飾自己的強大,一道道如絲如縷的光明神意化作金色流雲,仿佛在槍身跳躍歡騰。

  時不時撒下一點光輝碎屑,將天上的流雲攪碎,在這摧枯拉朽的力量之下,盡皆化為飛灰。

  一槍之下,歸復混沌無極!

  為了符合將夜世界規則,金角童子本身走的路子便是太陽光明之道,自身可以凝聚大日金焰。

  其中的光明神意也是寧缺感悟昊天神輝的天啟意境所得,乃是藉助大日昊陽之光輝,將敵人蒸發泯滅。

  而銀角童子更是不用多說,走的乃是太陰月華之路,只是現如今將夜世界還未有月亮,不能發揮出太多的威力。

  也是為了避免昊天有所警惕,所以寧缺借予司徒依蘭的便是金角童子所化長槍。

  「拿著,剛才的軌跡看懂了多少?」寧缺問著司徒依蘭。

  「只是稍微看懂了一點………」

  司徒依蘭有些尷尬,這樣一份能夠讓自己戰勝夏侯的力量擺在自己面前,卻無法抓住,她心裡有著極大的不甘。

  看不懂也沒有關係,寧缺將金麟長槍遞給司徒依蘭,道: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會壓制修為和伱同境,磨練你的戰鬥經驗,這期間我可不會憐香惜玉,桑桑晚上會給你上藥,你要做好準備。」

  寧缺用平靜的話語說著最扎心的話。

  接下來,司徒依蘭每天都在經歷三觀盡碎的事,明明寧缺和自己同一境界,但每次司徒依蘭都被寧缺打得遍體鱗傷。

  最開始甚至連一招都接不住,寧缺每一招都能夠準確無誤擊中司徒依蘭的弱點。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雪淅淅瀝瀝地飄蕩著,落在屋檐上,落在城牆邊,落在行人急急忙忙的肩膀上。

  湖畔邊,寧缺看著眼前頭髮花白,但精神抖擻的大唐軍方第一人,眼裡略微有些敬意。

  儘管這一位老人,總是擔心書院的強勢會影響帝國的運轉,但作為大唐帝國軍事執掌者。

  如果沒有這種對國家殫精竭慮,反而不利於國家的發展,至少,許世大將軍,針對書院,只是希望國家變得更好,而沒有私心。

  公正無私,只此一點,便值得寧缺敬佩。

  「見過許世將軍!」

  寧缺點頭示意道,微笑中帶著友好。

  「寧先生對司徒依蘭這個女娃子和夏侯將軍之間的對戰也感興趣?」許世有些不解。

  在他看來,像寧缺這種修行者,對於這種程度的修行者戰鬥應該不感興趣才對,就像是兩個稚子揮舞兵器打架玩鬧一般,根本不入眼。

  「許世將軍不也來了嗎?」

  寧缺微微一笑,道:「按理說,大將軍現在應該在兵部和一眾將軍安排商議接下來的戰事,而不是來這裡。」

  「夏侯做錯了事,擅自劫殺書院十三先生,就應該付出代價,而不應該只看誰對國家有貢獻,就可以違背律法。」

  寧缺沒在乎許世語氣中的敵意,平靜的說道。

  「寧先生怎麼知道兵部近來的打算?」許世眼中有著忌憚,手按在佩槍之上,大有一言不合就拼死一搏的架勢。

  「很簡單,因為那件事是我提議的。」

  許世將佩槍上的手移開,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寧缺。

  「新時代即將到來,大將軍準備好了嗎。」

  寧缺看著天,語氣莫名,有著決然,有著未知,許世無言,只是向寧缺鞠了一躬。

  而在都城之外,一片參天大樹的密林里,一個手持木杖,破衣爛衫的苦行和尚疾步而來,向著長安城裡趕去。

  突然,和尚停下腳步,四周傳來一片片急促的蟬鳴。

  ………

  雁鳴湖,寒冷的天氣將湖面冰封。

  夏侯長槍杵在冰面上,身穿明光鎧,看著司徒依蘭,無形的氣勢在碰撞。

  司徒依蘭並沒有和往常一樣身負青鸞長槍,而是快速將面前的匣子打開,組合元十三箭。

  弓弦拉開,箭矢上符文流轉,屬於後山集體智慧的結晶展現自己的鋒芒。

  「咻!」

  箭矢經過符道加持和弓身陣法的增幅,速度肉眼不可見。

  夏侯不愧為武道巔峰的武者,一層散發著黑色氣焰的元氣籠罩在周圍。

  司徒依蘭極速而來的箭矢撞在上面,強大的力量被消融,落在冰面上,見無法突破,司徒依蘭將剩下的箭矢一股腦射向夏侯旁邊的冰面。

  箭矢入水,提前埋藏在水下的後手在符道下被引動,司徒依蘭為了這一戰可是做了很多的準備。

  兵者,詭道也!

  司徒依蘭境界遠遠不如夏侯,那就別怪她手段盡出了。

  「轟!」

  「轟!」

  無數的火光將夏侯淹沒,司徒依蘭眼睛都不眨,死死盯住湖面,沖天的火光很遠都能夠看得見,牽動著許多人的心。

  爆裂的火光將雁鳴湖周圍的積雪都融化了,就在司徒依蘭著急等待之時,火光里,夏侯氣勢磅礴,鬚髮張揚從湖底飛出。

  這強大的攻擊竟然沒有傷到他一絲一毫。

  「你以為知道我怕水,就可以打敗我嗎?你現在元十三箭也用完了吧,還有什麼手段?」

  夏侯嗤笑一聲,用言語打擊著司徒依蘭的內心。

  「憑我手中長槍!」

  司徒依蘭右手向著虛空一抓,只見一柄金麟長槍帶著耀眼金輝,憑空出現在她的手中。

  「比槍?」

  「哈哈,有意思!」

  夏侯仿佛來了興趣一般。

  槍乃是百兵之王,以其各器難敵也,世人尊槍為藝中之王,蓋亦以長技無逾此!

  「我會讓你知道,武道巔峰,不是你一個洞玄境界可以撼動的!」

  夏侯腳後跟輕輕一點,長槍旋轉,飛至半空,伸手接住後,向著司徒依蘭直衝而去。

  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

  夏侯原本就是來自魔宗之人,吸納天地元氣入體,速度自然不必多說。

  再加上十多年鎮守沙場的廝殺,要是原來的司徒依蘭,對上這樣一個對手,那真的是夠嗆。

  而經過寧缺二十多日的毆打教學之後,對於戰鬥,司徒依蘭早就學會如何用十分力,打出十二分的結果。

  夏侯不再掩自己魔宗的來歷,血氣和武道氣焰混合,一道道槍影向著司徒依蘭籠罩而去。

  司徒依蘭橫槍立於身前,做出防守之勢,金焰流雲如同昊天神輝,純粹而光明,強大的力量順著金麟長槍化作一面金光牆壁。

  槍影乒桌球乓地撞在金光牆壁之上,這是繼柯浩然之後,書院之人再度和純粹的魔宗後人的戰鬥。

  擋住之後,司徒依蘭轉守為攻,手持金麟長槍向著夏侯極速馳去。

  「鐺!」

  「鐺!」

  一聲聲槍槍相擊的碰撞聲傳來,像是對漫天風雪的讚歌。

  夏侯趁司徒依蘭不備,瞅准一個空隙,一把抓住司徒依蘭的腳踝,弓馬合一,用力向著反方向一砸。

  「嘭!」

  司徒依蘭被夏侯重重地砸在冰面上,強大的力量透過司徒依蘭的身體延續到冰面上,使其冰面被撞擊出一道道如同蜘蛛一般的裂紋。

  可想而知,司徒依蘭受到的,是多大的衝擊。

  夏侯原本想趁司徒依蘭被砸在冰面上的機會直接一槍將司徒依蘭解決掉,但關鍵時刻,司徒依蘭金麟長槍抵在胸口,夏侯沒有得手。

  於是,他在司徒依蘭翻身而起的瞬間,右腳蓄力,直接踹在司徒依蘭的肚子上。

  司徒依蘭只能將金麟長槍插進冰面中,藉助阻力將自己停下來。

  寬闊的湖面被她劃拉出一條長長的褶皺。

  「再來!」

  司徒依蘭一聲倔強的低吼,身形閃現,速度快到了極致,直接於虛空中奔跑,像是一個幽靈,神出鬼沒,從一個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殺向夏侯。

  但最終都被夏侯擋下。

  「呼呼!」

  司徒依蘭大口喘著粗氣,這種虛空借力的方式對他的負荷極大,卻最後對夏侯無法起作用。

  「試試這招!」

  「奔流到海,大河劍意!」

  司徒依蘭以槍作劍,施展出柳白的大河劍意,湖面無數的無數風雪化作一柄柄透明長劍,隨著司徒依蘭化為劍意大河,如同洪流,沖向夏侯。

  槍化金蛟,駕馭劍氣長河,金色蛟龍司掌漫天劍河,匯入走蛟化龍之意,以摧枯拉朽、不可抵擋之勢,比原本的大河劍意更加澎湃洶湧!

  而這大河劍意也是寧缺解析完大河劍意之後,在這一月中教給司徒依蘭的技巧,畢竟有可取之處。

  「枯榮無忌,戰意橫呈!」

  夏侯的長槍劃出一道道軌跡,一時間春夏枯榮,戰場黃沙的景象出現,以夏侯為源頭,對撞大河劍意。

  「轟!」

  「咳,咳!」

  司徒依蘭長槍杵地,半跪在地上,衣衫上有一處處細小的缺口,裡面有血色蔓延。

  「司徒依蘭,作為一個女娃子,你確實很有本事,魔宗,書院,乃至於柳白的大河劍意都學會了,但是,你只是一個洞玄境界的修士。」

  「現在所有底牌用盡,你依舊殺不了我,這裡註定是你的埋骨之地。」

  「哈哈哈哈……」

  夏侯笑得很囂張。

  「誰說,我底牌用完了?」

  司徒依蘭雙手椅在金麟長槍上,一點點站直身子,她像是被光明選中,光芒像水波,流轉在其身上,古樸的槍身變成赤金色。

  「昊陽熔金,明光破甲!」

  司徒依蘭一聲怒吼,刺出一道赤金色的巨大槍影,無盡鋒銳,極致的高溫,強大的氣息沖盪著周圍的一切事物。

  槍影所過之處,冰封的湖面為之解封破碎,夏侯面對這突如其來,又散發恐怖絕倫氣息的一擊,心中大駭。

  全身的天地元氣化作屏障,同時激發出自己明光甲上的符文,使其全力運轉。

  可是,在絕對的力量下,夏侯的屏障只抵擋了片刻,便被司徒依蘭的槍影穿胸而過,就連手中長槍,也斷成兩節!

  這一槍,乃是司徒依蘭專為夏侯所創,她知道短短一月時間,自己是不可能將寧缺所傳授的那一槍融會貫通的,索性就退而求其次,專注於破甲之意。

  借昊陽熔金之威,破開夏侯的防禦,只要刺中,司徒依蘭便是勝了。

  夏侯緩慢低頭,只看見自己的胸口有一道巨大的傷口,隨後又抬頭看著司徒依蘭。

  只見司徒依蘭拄著金麟長槍,依靠在風中,勉強站立。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夏侯緩緩說道:「司徒依蘭,我這一生,都在為別人而活,不過你不一樣,我很羨慕你。」

  「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活得比所有人都好,希望,你能夠照顧好大唐,如果可能的話,拜託你照顧一下我那可憐的妹妹。」

  夏侯像是迴光返照,對司徒依蘭說完這些話後,望著皇宮的方向,緩緩化作無數細碎的塵埃,消散在天地之間。

  只有湖面上殘破的長槍,證明他來過。

  寧缺見到如此結局,夏侯既死,也算是因果已了,他轉身離開,只不過手中多了一抹神魂。

  而在另外不知名處,李慢慢與知守觀葉蘇驚天一戰,他看著葉蘇,擋在身前,不曾移動一步。

  隨著雁鳴湖之戰落下帷幕,李慢慢望向那個方向,嘴角劃出一個弧度。

  「我輸了!」

  葉蘇神色暗淡,明明自己已經勘破生死玄關,達到人間五境的盡頭,可如今,居然連書院大先生的防禦都無法打破。

  「這就是書院嗎?」

  葉蘇身邊,一襲紅衣的葉紅魚看著信念破碎的哥哥,心中滿是不忍。

  「我已經和君陌學會打架了,你打不過我很正常,你的路不在知守觀中,也許你應該多去世間走一走。」

  李慢慢不想看見一代天才隕落,而且看在葉紅魚和陳皮皮的面子上,忍不住開口提點葉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