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宮夜諶的紳士態度相比,蘇淼淼那是毫不客氣。
但她都擺出這樣一副態度了,宮夜諶還是沒有因此發怒,始終是那副溫和有禮的模樣。
「好,那你就認真聽著,我相信,你會願意信任我的。」
說完,宮夜諶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然後拍了拍自己旁邊,說道:「坐,站著很累的。」
蘇淼淼抿了抿唇,不情不願的走了過去,但並沒有做到他的旁邊,而是選擇了對面。
見狀,宮夜湛只是手指微微僵了一瞬,沒說什麼。
蘇淼淼的額頭微顯著一個淺淺的川。
宮夜諶接下來要說的話肯定很長,她下午還要去上班,沒那麼多力氣和他瞎耗。
比起和他置那些無用的氣,她還不如多省些力氣,坐下就坐下了。
就這樣,他們兩個人之間隔著一段距離,揭開了那個多年前的秘密。
原來,當年蘇淼淼懷著孕在國外努力工作。
為了不沉浸於悲痛之中,她化悲痛為力量,每天忙得像個陀螺似的連軸轉,生怕自己一旦停了下來,就會想起悲傷的經歷。
有一次,她在一個大莊園裡採風,準備為設計新作品做好準備。
但老天並不會對每個人都予以慈悲。
就比如蘇淼淼,在採風的時候,她突然肚子一陣陣痛,忍不住倒在了地上。
莊園裡的女僕剛要過來修剪花枝,就發現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蘇淼淼。
她驚慌失措地叫來了旁人,現場一片混亂。
人們都不知道該怎樣幫助一個即將臨盆的孕婦,全都手足無措。
這時,和蘇淼淼一起來的解九辭自告奮勇地說:「我去叫救護車!她是我朋友,麻煩你們好好照看她,我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的!」
說完,解九辭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現場只留下了慌亂的人們和肚子痛得直不起腰的蘇淼淼。
在一群人中,只有莊園夫婦對她最為關心。
為了讓她能有一個良好的休息環境,他們找人把她抬進了房間裡,避免嘈雜的人聲影響她的精神狀況。
蘇淼淼不知道自己當時有沒有說出感謝的話語,關於那段痛苦的記憶,她怎麼都回想不起來。
她想,可能是因為大腦的保護機制,導致她並不願意回想起那種悲慘的經歷,因此,就忘記了生產的過程。
她只記得,昏迷前,她曾看到第一個孩子的頭部已經探了出來,但奇怪的是,當她甦醒後與其他人說這件事時,他們都說是她出現了幻覺,所謂的「第一個孩子」並不存在,完全是她因為疲累產生的臆想。
莊園夫婦微笑著否定了她的猜想,然後把她送上了救護車。
蘇淼淼當時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思考這件事的真實性,畢竟,生孩子的過程她又沒有親眼見到,既然他們說是假的,那就可能是假的吧。
再加上生產的那段時間裡,她的精神狀況並不樂觀,經常因為一點小事就感到焦慮或是憤怒,在那種非常時刻產生幻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蘇淼淼就這樣說服了自己,然後在醫院裡生下了孩子。
和那個不知道真假的孩子相比,西西和星星的誕生過程她記得清清楚楚。
她還記得,兩個小傢伙出生得可費力了,尤其是星星,怎麼都生不出來,累得她滿頭大汗,渾身虛脫,再也使不上力氣。
可她到底還是沒有陷入絕境之中,也許是星星最後良心發現了,在她渾身癱軟的時候,被醫生鼓勵著稍微一用力,星星就被生出來了。
生完之後,蘇淼淼就累得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暈過去之前,只來得及看了兩個孩子一眼。
她只有兩個孩子,這也是她再次醒過來時,醫生親口對她說的話。
就算那個莊園的夫婦會騙人,醫生的嘴也是不會騙人的。
蘇淼淼選擇相信辛苦地幫她接生的醫生,因此,她相當懷疑宮夜諶話里的真實性。
「第一個孩子不存在」,這是當時很多人對她說過的話。
現在,可笑的是,一直堅守著她的感覺並不是虛幻的那個人,居然是宮夜諶這個狗男人。
這傢伙都把她害得那麼慘了,到頭來,居然還有臉來她面前說,宮煜川是她的親生兒子?
哼,可笑!
她寧願相信宮煜川是他和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生下的,也好過相信宮夜諶的那張嘴!
一想起這張嘴不知道親過多少人了,蘇淼淼就覺得胃裡一陣犯嘔。
宮夜湛在說話期間,不知何時竟然已經站在了蘇淼淼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