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陽公主其實也能猜到,自己的一舉一動,母后定然都派人時刻盯著,但她也並不在乎。
「母后,既然您都知道了,何必還來問兒臣呢?」宣陽公主徑直走過去坐下,臉上滿是不耐煩的表情。
「你到底要做什麼?這些日子母后已經是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已經在極力的幫你隱瞞了。」皇后娘娘表情凝重,很是嚴肅。
宣陽公主給自己倒了盞茶,微微抿了一口,表情冷淡的說道:「母后!兒臣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而且,姑姑們出降之前,不都這樣嗎?您當時也沒說過什麼不是嗎?」
「她們鬧出了醜聞,丟盡了皇家顏面,難道你也想被人非議,成為旁人茶餘飯後的玩笑嗎?」皇后娘娘厲聲道。
宣陽公主漫不經心的喝著茶,根本就沒將這話放在心上。
皇后娘娘忍無可忍,怒道:「你給我聽清楚了,離你出降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這半年裡,你哪兒也不能去,就老老實實的給我待在未央宮裡。」
宣陽公主一臉的不悅,砰的一聲放下茶盞,「母后!您這是將我禁足嗎?」
「是又怎樣?」皇后娘娘憤怒道。
宣陽公主憤憤不平道:「兒臣又沒做什麼,您這是做什麼?難道您就這麼不希望兒臣開心嗎?」
「你現在還沒做什麼?等你真的做了讓皇室顏面盡失的事後,那就晚了!」皇后娘娘眉頭緊鎖,不知不覺間說話抬高了音量。
「來人!」皇后娘娘吩咐道。
「奴婢在。」
「帶公主回新月殿,這幾日嚴禁公主出未央宮。」皇后娘娘語氣冰冷,暗含薄怒。
「是!」
「母后!」宣陽公主咬著牙,眸中跳動著兩簇怒火。
「帶走。」皇后娘娘唇線緊繃著,心中積壓著的怒火已經開始燃燒了。
「是!公主請吧!」
宣陽公主蹙著眉,眼底滿是不甘心,但還是聽話起身,回了新月殿。
皇后娘娘叮囑道:「這幾日命人好生盯著她,別讓她踏出未央宮一步。」
「奴婢遵命,可娘娘這麼做,奴奴婢擔心公主會……」玉嬤嬤一臉的擔憂。
「陛下之所以要將宣陽嫁給宇文隆,為了什麼?難道你會猜不到?」皇后娘娘瞪了她一眼,眉眼間滿是怒氣。
玉嬤嬤連忙低下了頭,「奴婢自然明白,但公主是陛下與娘娘的女兒,就算是……」
皇后娘娘冷聲道:「威遠大將軍在朝中勢力盤根錯節,如果這門婚事被宣陽給毀了,陛下定然會雷霆震怒。」
「屆時,就算是本宮有心袒護宣陽,陛下也一定會為了給威遠大將軍一個交代,嚴懲宣陽的。」
玉嬤嬤沒再說什麼了,這件事,遠比她想的還要的嚴重。
幾日後,金太醫趁著蕭御衍上早朝的功夫,來東宮給鄭姝懿請平安脈。
鄭姝懿正逗著兒子玩,紫蘇走進來,眉心微蹙,說道:「太子妃,金太醫來了。」
「讓他進來吧!」鄭姝懿手一頓,一臉鎮定的說道。
「是!」
鄭姝懿吩咐乳母,「照看好琛兒。」
「是!」
鄭姝懿來到正殿,金太醫向其行禮問安,「微臣參見太子妃。」
「金太醫請起。」鄭姝懿坐在軟榻上,態度十分的冷淡。
「謝太子妃。」
鄭姝懿坐下後,伸出手,金太醫上前為其診脈。
片刻後,金太醫說道:「太子妃的身子已經調養的差不多了,微臣會給您開幾副坐胎藥,侍寢後第二日服用一次,可助您儘快有孕。」
鄭姝懿點點頭,說道:「本宮知道了。」
「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趕緊走吧!等下殿下就要回來了。」鄭姝懿提醒道。
「是!微臣告退。」金太醫心一緊,是要趕緊離開東宮,不然被太子殿下看見了,免不了要一頓罵。
金太醫走後,鄭姝懿愁眉不展的,低聲無奈道:「儘快有孕?這種事也急不來。」
「太子妃,您……」紫蘇有些擔心的開口。
「我沒事。」鄭姝懿雙眸垂下,微微搖了搖頭。
三日後的清晨,鄭姝懿醒來時,蕭御衍正在更衣,鄭姝懿睡的迷迷糊糊的,艱難的睜開了眼睛,「殿下。」
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鄭姝懿小臉一陣紅暈,連忙將帷幔放下了,蒙上了被子。
蕭御衍嘴角淺笑著,緩緩走過去,掀開帷幔,坐在榻上,輕笑道:「醒了。」
鄭姝懿露出雙眸,嬌羞的望著他,催促道:「殿下趕緊去上早朝吧。」
「也不急這一會兒。」蕭御衍勾唇輕笑,一把將人攬在了懷裡。
「殿下快走吧!」鄭姝懿嬌聲道。
蕭御衍知道她害羞,笑道:「好!我先走了,你再睡會兒。」說完,蕭御衍在鄭姝懿額頭上落下一吻,依依不捨的離開了。
鄭姝懿羞澀的將自己用被子蒙起來,想起昨夜,真的是……
現下,她也算是清醒了,這下也沒法再睡了,紫蘇前來服侍她更衣洗漱。
之後紫靈端來坐胎藥,來到她面前,說道:「太子妃,藥來了。」
鄭姝懿坐在梳妝檯前,扭頭掃了一眼那碗藥,隨後接過來一口喝了下去。
紫蘇呈上蜜餞,鄭姝懿趕緊拿起一塊含在嘴裡,苦澀的味道這才消去。
「太子妃,其實您也不用喝這藥,您都生下小皇孫了,也用不著急著再度有孕。」紫靈覺得,是藥三分毒,沒必要喝這藥。
鄭姝懿無奈的笑道:「不是我急著再度有孕,是有人希望我儘快再度懷孕。」
「可您也不該瞞著太子殿下啊!」紫靈道,萬一被太子殿下知道了,生太子妃的氣可怎麼辦?
鄭姝懿了解他的脾氣,若將此事告知他,以他的脾氣,肯定會跑去未央宮質問母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何況他每日都那麼忙,鄭姝懿也不想他為了這事煩心。
「告訴他又能如何?若是因此讓殿下與母后生了嫌隙,那就是我的罪過了。」鄭姝懿眉眼間,染上了一層愁容。
「這跟您有什麼關係?」紫靈小聲嘟囔著。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鄭姝懿肅聲道。
「奴婢知道了。」
兩個月後
這日竇榮憲來東宮,看望他們母子,還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母親說真的?姝顏懷孕了。」鄭姝懿一臉的驚喜,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有孩子了,看來他們小夫妻相處的挺好的。
「已經一個多月了,胎像還不算穩,也沒對外說,但總之是個好消息。」竇榮憲笑著說道。
「是啊!自然是好消息了。」
鄭姝懿前幾日,聽皇后娘娘說要將永寧郡主指婚給二哥,想來這事母親也知道了。
「母親,二哥的婚事。」鄭姝懿提起來。
「你聽說皇后說的?」竇榮憲臉色微變,看向她。
鄭姝懿輕輕點頭,「嗯。」
「前幾日,陛下特意召見了你父親,問起子珩的婚事有沒有著落了?說起他來,這孩子,他的婚事我跟你父親也一直在犯愁。」竇榮憲沉聲道。
「若是跟子琪一樣,早些成婚,也不至於會被陛下給盯上。」
鄭姝懿笑道:「永寧郡主也是一個不錯的人選,與榮國公府聯姻,對我們家也沒什麼壞處。」
「永寧郡主我之前也見過幾次,與子珩也的確般配,但這門婚事還是要慎重才行。」竇榮憲和鄭宴兩人,心裡,還是有些顧慮在的。
鄭姝懿明白其中的利益糾葛,永寧郡主是皇后的親外甥,父親又手握兵權,多年來一直鎮守南川,深得陛下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