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姝懿前去更衣,回來時路過殿外的走廊處,聽見了宣陽公主的聲音,「宇文隆,本公主對你無意,之所以願下嫁於你,不過是礙於皇命。」
紫蘇紫靈一臉慌張,小聲道:「太子妃。」
「別出聲。」鄭姝懿低聲道。
宣陽公主身側的宇文隆,他溫潤如玉,雖出身武將之家,但眉宇間透露出一股雅致與溫柔,眼眸如深潭,清澈而明亮,仿佛隱藏著無盡的智慧。
聽到這話的宇文隆,一臉平靜的回道:「臣與公主乃是陛下賜婚,臣今後娶公主,也不過是謹遵聖旨,公主對臣既無意,那臣也無需對公主有情。」
「你最好說到做到。」宣陽公主倒是有些沒想到,這個人,竟然跟她想的一點兒都不一樣。
宇文隆客氣的躬身行禮,隨後說道:「臣要回宮宴上了,公主請自便,臣告退。」
宇文隆走後,宣陽公主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低聲說道:「人倒是有幾分魄力,長得嘛,也有幾分姿色,但是可惜了。」
鄭姝懿見宇文隆走了,緩緩的走到了宣陽公主身後,沉聲道:「宣陽。」
宣陽公主被嚇了一跳,轉過身來,看到是她,連連冷笑著譏諷道:「二嫂何時也有了聽人牆角的習慣?」
「本宮只是路過而已,無意間聽到了你與宇文將軍的談話。」鄭姝懿一臉的從容的解釋,並未將她的話語放在心上。
「不過,二嫂即便是聽見也無妨。」宣陽公主一臉不在乎的樣子,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姿勢。
鄭姝懿也不會幹涉她的事,她是大梁的公主,即便是做錯了事,也有陛下和殿下袒護她,實在是無需她操心什麼。
「怎麼?難不成你還要到父皇面前告我一狀不成?鄭姝懿,別以為你生下了皇長孫,就真的可以高枕無憂了。」宣陽公主步步緊逼,走到鄭姝懿跟前。
鄭姝懿轉身,嘴角輕笑道:「我為何要去告發你?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知道就好。」宣陽公主很是得意,說到底,鄭姝懿到底是沒這個膽子跟自己作對的。
「可本宮一直都不明白,你究竟為何這般討厭本宮,本宮自問沒有的罪過你。」鄭姝懿神情嚴肅的問道。
宣陽公主卻一臉的不屑:「本公主討厭你,還用得著理由嗎?即便你將來坐上了皇后的位子,本公主也不會承認你。」
鄭姝懿聽到她這話,只覺得覺得好笑,她如今已是太子妃,又生下了皇長孫,哪裡還需要她的承認?
「宣陽,你覺得本宮會在意你的承認嗎?本宮乃是太子妃,將來會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你充其量將來不過就是個長公主,本宮真是不知道,你在本宮面前的這份優越感,到底是誰給你的。」鄭姝懿一臉譏諷的看著她。
「鄭姝懿,你......」宣陽公主氣急,臉上流露出惱怒之狀。
鄭姝懿繼續說,表情變得陰冷,「本宮奉勸你一句,今後還是安分守己些的好,不然即便你是父皇母后唯一的女兒,大梁的嫡公主,可你這身份也不會保你一生無憂,前朝被廢的公主,甚至是被賜死的公主,可大有人在,不是沒有先例。」
「哼!這就不勞二嫂擔憂了,我總歸是父皇母后的女兒,無論將來犯了什麼錯,父皇母后總要念及父女之情、母女之情,二嫂還是好好擔心自己吧!畢竟這被廢的太子妃,乃至是被廢的皇后,先例更多。」宣陽公主眼神惡毒的瞪著鄭姝懿,滿臉的不屑。
鄭姝懿微微一笑,一臉的從容,宣陽公主得意的轉身離去。
宣陽公主走後,紫靈憤憤不平道:「太子妃好生提醒她,她竟這般不領情。」
「我們出來的時間不短了,先回宴會上吧!」鄭姝懿道。
「是。」
鄭姝懿回到未央宮,沒過多久這百日宴也結束了。
蕭御衍抱著蕭憬琛,鄭姝懿跟在他身側,一家三口一同回東宮。
「殿下若是累了,妾身抱一會兒。」鄭姝懿低聲道。
「不用,琛兒一點兒都不重,別累著你。」蕭御衍一臉溫柔的看著她。
「好!」
回到東宮,鄭姝懿哄著兒子睡下,蕭御衍去了書房。
將兒子哄睡著後,鄭姝懿洗漱後,上床睡下了。
未央宮
蕭宸淵回來後,便一直沉默寡言,皇后娘娘洗漱好後,走到他面前,問道:「陛下這是怎麼了?」
「朕只是想起華王在瑤光殿說的那些話。」蕭宸淵面色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陛下何需在意?」皇后娘娘握著他的手,輕聲安慰著。
「朕今夜抱著琛兒,總是會想起阿徹剛出生時的情景,阿徹是朕的第一個孩子,初為人父的心境,總歸是不同的,在朕心中,阿衍是最像朕的,可阿徹卻是朕最愛的孩子。」終歸在蕭宸淵的心裡,還是最看重蕭御徹。
「朕也曾想過,若是阿徹還在,太子妃也會是阿徹的太子妃,那琛兒就該是阿徹的兒子。」
「阿徹的兒子,會不會比阿徹更懂事,更聽話些,將來定然也會成為像阿徹那般,做到令所有人都滿意的儲君,那對我大梁江山社稷而言,實在是大幸。」蕭宸淵一臉的感慨。
但轉而又說道:「可朕一想到阿衍幼時的頑劣,朕就擔心琛兒再大些,若是也像他的父王一般頑劣,整日不務正業,朕心難安,更不敢將這江山社稷交到阿衍手中。」
皇后娘娘剛剛在瑤光殿,便注意到了他的神色不對,阿衍與姝懿,在說起要讓琛兒幼時盡情的玩鬧,他的臉色便已經不對了。
在他心裡,始終是不放心阿衍,不敢將這江山社稷真的交到他的手中。
「陛下還是不放心將這江山交給阿衍?」皇后娘娘聲音發顫的問道。
蕭宸淵長嘆一聲,「唉!若是阿衍有阿徹的半分聰慧勤懇,朕也不必為此憂心,這孩子自幼頑劣,但說到底,也怪朕從前對他過於放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