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在場所有青衣衛人員幾乎同時抽出了戰刀,怒視牛奔。
後者更是嚇得魂飛魄散,瞬間跪在了地上,顫聲說道:「大人明鑑,卑職忠心耿耿,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背叛大王,背叛宣國啊。」
都這種時候了,他還在叫屈,明顯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楊昭依舊背著手站在上方,並未過多廢話,只朝廳外微微仰頭示意了一下。
廳外,站有守衛人員,會意之後,快步離去。
不多時,就將一名披頭散髮的男子押了進來,並一腳踹跪於地。
那男子已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了,渾身傷痕累累,跪在那裡沉默不語。
見到他,牛奔臉色明顯大變。
楊昭則是看向牛奔道:「此人,就是大王出行之前,你所見之人,本官沒有說錯吧。」
牛奔咽了口唾沫,沒敢去看男子,更沒敢去看楊昭,而是目光飄忽,臉色慘白,額頭冷汗早已密集滲出。
楊昭又伸手指了指那男子:「霍一鳴,靈國司禮營第三隊,副指揮使,今入宣行刺大王之總負責人。」
「牛奔,你說你好端端的,見他做什麼?恩?」
「這,這,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卑職只是一時糊塗……」
事到如今,證據確鑿,已然全部暴露,哪裡還有僥倖之可能,牛奔也立即開始悲聲哭訴。
其他幾名小隊長聞言,皆深吸了口氣,人們剛開始,只是驚於變故,大多都抱著一絲希望,沒想到這事竟然是真的。
有人憤怒喝道:「牛奔!枉我平日裡還將你當作兄弟看待!沒想到你竟是敵國奸細!」
「牛奔!還記得你當初進入青衣衛說的誓言嗎!」
平日裡,大家都稱兄道弟,為同一個部門,共同為國效力,發生這樣的事,憤怒也是難免的。
楊昭稍稍擺手打斷了眾人,幽幽說道:「青衣衛,是我宣國王族特立的一個機構,從成立以來,一直深得大王信任,可是這件事,卻害了整個青衣衛,亦讓本官無法在君上那裡交代。」
聽到這話,一眾小隊長都微微一低身。
牛奔則是自知必死的情況下,突然伸手入懷,就欲掏出毒藥,可他剛有這個動作,身邊的兩名小隊長就已警覺,立時沖步上前,一左一右,將其按在了那裡。
「放開我!放開我!」牛奔開始掙扎大叫,也不求饒了。
「都是業內人士,何必呢。」楊昭說了一句,亦擺了擺手。
兩名小隊長會意,開始押著牛奔帶了下去。
「讓我速死!讓我速死——」
後者悽厲大叫,作為青衣衛內部人員,他當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而對於靈國打入己方內部之奸細,楊昭當然不可能就這麼讓他死了,自會親自審問。
宣國這邊,對姚廷玉這種朝堂上的明面阻礙,陸雲煙只能頂住政治壓力,可對靈楚等國的細作潛伏,必然要在定親之前,全部掃清。
她也絕不允許靈國和楚國來擾亂這件事。
又過兩日,秦國禮部尚書閻明抵達宣都,在宣國這邊以禮接待後,亦第一時間趕往了驛館,與蕭遠匯合。
這段時間,宣都驛館可謂是重兵把守,防務森嚴,里里外外,那都是宣軍精銳士卒站崗。
下榻之處,房間內,蕭遠正坐在桌前看書,關乎宣相姚廷玉之前的一些治國策論。
不多時,許虎邁步走了進來,抱拳彎腰道:「大王,閻明大人來了。」
「哦?」蕭遠精神一震,放下竹簡道:「快請他進來。」
「諾。」
片刻後,閻明入內,見到蕭遠,那是連忙上前,跪伏於地,高聲呼道:「臣,參見大王,我王萬年。」
「愛卿起來說話。」蕭遠溫和笑了笑,伸手拉起他,指了指圓桌旁邊:「坐。」
「這,臣不敢。」閻明有點受寵若驚。
「你我君臣私下見面,不必拘謹,坐下說吧。」蕭遠依舊平和,說著也朝許虎示意了一下:「去上點好茶。」
「是。」後者施禮告退。
閻明也依言坐了下來,說是坐,實則就是屁股沾了個邊,依舊一副恭敬模樣。
蕭遠笑了笑,道:「閻大人啊,這次還要煩勞你辛苦跑一趟,本王聽說,你這沿途搞的倒是人盡皆知啊。」
「不敢隱瞞大王,這是上官大人出的主意。」閻明如實回到。
「這個上官文若。」蕭遠搖了搖頭,也沒就此多談,又道:「且說回正事吧,關於定親,本王接下來該如何行事,如何操辦,你可有詳細計劃。」
「稟大王,一切禮儀諸事,微臣都已經籌備妥當,只等大王一聲令下,擇選吉日。」閻明道。
這時候,茶水業已送上,蕭遠端起茶杯輕吹了吹,隨口道:「那且說說具體事宜。」
閻明沉吟了一下,道:「民間定親,一般是由男方媒人到女方家中提親,帶上一些日常禮品,可二君定親,乃兩國之大事,當以三書六禮。」
「何為三書六禮。」
「這個,聘書、禮書、迎書,六禮即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另外,關乎君主,還需請示先祖,宗廟社稷,以求國祚恆運。」閻明一本正經道。
蕭遠哪裡懂得這些,不由稍稍皺眉道:「如此繁瑣?」
「哎呀大王,這些都是必須要走的流程啊,否則,禮儀不成,且大王和宣君,都是帝國王爵,天下百姓,可都看著呢,咱秦國不能失禮啊。」閻明道。
「恩,有道理,就按你說的辦。」蕭遠點了點頭,又道:「那你說說,這第一步該如何行事。」
閻明道:「下月初八,宜祈福、嫁娶、納采、訂盟,乃最佳吉日,大王當送一道國書於宣國。」
「還送國書?」蕭遠有點不解。
閻明連忙解釋:「不不不,此國書,乃三書之中的聘書。」
「哦,這樣啊。好吧。」蕭遠又無奈點了點頭。
接下來,兩人又就訂婚一事聊了很多,蕭遠對這些古代禮儀的繁瑣,頗感頭疼,這等同於迎娶正妻王后,兩人身份又在那裡,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