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露露,你怎麼在這裡?」
夏亞吃驚的問道。
「這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床上的人有些生氣的說道。
刺啦,一根蠟燭被點燃了。
張拓海看清了房間裡的情況。
這是一間很破舊的房子,牆壁斑駁,空氣中有一股潮氣,地上、架子上擺滿了各種破爛。
床上是用木板和箱子拼接成的,一床破舊的被子,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蜷縮在被子裡。
看清楚了房間裡的擺設,夏亞有些尷尬,靴子把鐵皮地面硬生生踩了兩個凹坑:「我說鑰匙怎麼又不好用了,原來是走錯門了,你繼續睡,就當我們沒來過。」
夏亞說著向外退去。
「等等,夏亞,你居然開竅了,學會往家裡帶男人了?」
艾露露一臉驚訝的看著夏亞。
「沒有,別亂想,晚安。」
夏亞一把把門關上。
砰!
鐵皮門重新合攏。
唯一美中不足的一點就是,門把手從鐵皮門上脫落了下來。
「這個真的沒問題嗎?」
張拓海看著夏亞手中的把手問道。
「放心,艾露露是不會在意的,我明天就幫她安上。」
夏亞隨手將門把手放在門口附近的破箱子上。
兩人來到了旁邊的房門前,這一次,夏亞試了好幾次,才把鑰匙捅進去。
扭了好幾下,但是門鎖紋絲不動。
「我就知道還得用老辦法。」
夏亞後退了半步,一記直踹踢在了門上。
鐵皮門上瞬間多出了一個腳印。
門鎖崩落,大門洞開。
張拓海仔細看了一下,那鐵皮門上並不只有一個腳印,而是很多個腳印疊加在一起。
他這才明白,夏亞為什麼踹的那麼自然,原來是習慣了。
「進來吧。」
夏亞走進了房間,點亮了桌上的煤油燈。
張拓海跟著走了進去。
房間和之前的那個房間差不多,都是十分的破舊,只不過這個房間裡的東西很少,顯得房間更大一點。
靠著角落有一張破鐵皮床,上面鋪著一床被褥,看起來還算乾淨。
房間中央是一張桌子,上面擺放著一個煤油燈。
旁邊放著一把破椅子,除此之外,房間裡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夏亞左右看了看,將椅子遞給張拓海:「你坐吧。」
說完,夏亞自己坐到了床上。
張拓海左右看了看,只好坐在了唯一的那把椅子上。
氣氛有些怪異。
就在張拓海想要說點什麼打破尷尬的時候,忽然看到門口有個影子探頭探腦的。
「誰?」
夏亞勐的站了起來,右手握住了腰間的長刀。
「是我。」
張拓海一看,進來的是艾露露。
「什麼事?房門我明天會幫你修的。」
夏亞說道。
「夏亞姐姐,你需要羊小腸嗎?放心,是全新的,沒有人用過。」
艾露露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不吃羊腸。」夏亞說道。
「不是吃的,是用的。」艾露露湊到夏亞的耳邊,輕輕說道。
夏亞的臉變得緋紅。
「你對人間沒有什麼留戀了是吧?」
夏亞一把抓住了艾露露的後衣領,將艾露露拎了起來。
「夏亞姐姐,我這可是為你好,馬上就要迎接入侵了,你也不想帶著球到處跑吧?」
「雖然有不少吟遊詩人的詩篇是這麼寫的,但懷孕的話,真的是很不方便。為了安全考慮,我覺得可以適當的犧牲一點舒適度。」
艾露露解釋道。
「你給我出去!」
夏亞將艾露露拎到了門口,一腳踢了出去。
「夏亞姐姐,別動手,我這都是為了你好啊!」艾露露仍然在外面大聲說道。
砰!
夏亞將門關上了。
鐵皮門肉眼可見的凹進去一塊。
夏亞深吸了兩口氣,才轉回頭來。
露出了一個和善的面容:「你剛才什麼都沒聽到吧?」
「剛才,剛才我們不是在討論時局嗎?」
張拓海笑眯眯的說道。
以他的聽力,別說艾露露在夏亞耳邊的私語了,就是隔壁鄰居家床下幾隻耗子談論哪家最窮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不過,他也沒情商低到去戳破夏亞的痛點。
聽了張拓海的回答,夏亞很滿意。
「對,時局,現在時局太亂了,所有人都知道三眼人馬上就要來了,很多人都覺得反正活不了的,都在考慮怎麼及時行樂。還有人居然在陰謀研究怎麼配合三眼人進攻,這群反骨仔!」
夏亞恨恨的一敲桌子,桌子上出現了一個凹痕。
「很正常,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堅定的反抗意志,甚至一些過的不太好的,還會覺得這是一次逆天改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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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拓海說道。
「他們怎麼會這麼想?難道一點對王國的忠誠都沒有嗎?」
夏亞有些不理解。
「很正常,對於底層來說,王國和皇室對於他們來說太遠了,大義和大局對於他們來說也都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他們關心的只有自己的一日三餐,柴米油鹽。」
「大英帝國的艦隊縱橫七海的時候,倫敦街頭的乞丐也不會感到自豪。他們寧願自己是一個小部落的酋長,會不會被不列顛作為殖民地奴役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反正他自己的日子過的舒服一些。」
張拓海說道。
這種事情他見的多了,多看幾本歷史書就能看到太多類似的故事了。
「可是,可是,他們畢竟是三眼族。」
夏亞仍然有些不解。
「那又怎麼樣,如果你能從一個小治安官,翻身成為國王,但是代價是你的頭上還會有一位其他的王者,你將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你會接受嗎?」
「或許你不會接受,但你能保證別人也能忍受住這麼大的誘惑嗎?」
「街邊的乞丐,工廠里的牛馬,脫衣舞俱樂部的招待,底層的小職員,瀕臨破產的小作坊老闆,你覺得他們能忍受住這個誘惑嗎?」
張拓海說道。
「可是,他們沒考慮過風險嗎?如果失敗的話,是會死的。」
「你覺得他們現在的生活,和死亡相比,哪個更痛快一點呢?」
張拓海反問道。
夏亞沉默了。
她思考著張拓海所說過的話,雖然有些東西她也不是很明白,但是知覺告訴她,張拓海說的對。
「你能說出這些,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夏亞抓住了張拓海的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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