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被周海的猜測嚇了一跳。

  「不……不會吧。」

  如果真正的周海沒死。

  那麼眼前這個使用了周海的記憶數據的周海算什麼？

  周海二號？

  兩人擁有共同的記憶和數據。

  只不過在他誕生之初，兩者之間就不再擁有相同的記憶。

  可如果，當初周海真的沒有死在那場引力潮汐中。

  為何，沒有聯絡他們？

  「是聯絡不了嗎……」

  機械周海嘆了口氣。

  「或許他真的沒死。」

  「我去過量子領域，如果兩個遙遠時空的我們，擁有共同的記憶因子。」

  「出現的幻象，其實就是量子粒子在傳輸。」

  「只不過，因為量子粒子的不確定性，導致傳輸結果只有極為短暫的一瞬間。」

  說到這裡。

  機械周海突然抬頭看向李博道：

  「我需要找到他！」

  「剛剛的幻象里，他似乎發現了一種名為原生符文的東西！」

  「這個東西，對於我們的技術發展非常重要！」

  可周海明顯無法和他們取的聯繫。

  若是可以的話。

  早就聯繫了。

  此時，李博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喚出維斯質問道：

  「那天你失去了李博號的聯絡之前，大……飛船當時正在漂流向什麼方位？」

  維斯不知道為何李博突然再次提起那次災難。

  畢竟那會兒，李博還是傷心了很久的。

  【李博士請稍等。】

  【數據調集中……】

  【根據數據分析，當時飛船的漂流方位，會經過星界中心的黑洞的引力邊緣。】

  【根據分析結果，黑洞邊緣的重引力會捕獲一切物質。】

  【那艘飛船不存在倖存下來的可能。】

  機械周海卻直接點開了數據板開始自主分析。

  「並非絕對。」

  「如果在你失去對飛船的控制權之後的某個時間，路途上出現了其他細微的變故。」

  「都會導致很多變量。」

  哪怕只是一個微弱的變量，都有可能導致飛船偏離了你的計算數據。

  機械周海的意思簡單粗暴。

  計算並不能決定一切。

  宇宙中，充滿了太多的變量。

  這是他重新開啟數字之眼之後才懂得的結果。

  一切都在變量之中。

  不管多細微的變量，都有可能會產生出無數種結果。

  就像他的因果推演。

  未來是無窮變量的。

  所謂命運一說，其實都是你預先知道了其中一種，並且當前的一切變量都在推動並偏向這個方向而已。

  【老闆，您的說法成立。】

  【那麼，您是要去尋找自己的殘骸嗎？】

  李博嘴角抖了抖。

  這維斯雖然越來越人性化，但還是差的很遠很遠。

  這種話，他都不敢說。

  ……

  周海此刻滿腦子都是數字。

  這些數字填滿了他整個視野。

  讓他獲得數字之眼之後第二次的強烈眩暈感。

  本以為已經習慣了。

  但沒有想到，那兩枚原生符文碎片會給他帶來這麼大的衝擊力。

  「難道我永遠也無法直視原生符文嗎？」

  如果不能直視原生符文，又怎麼去研究它們。

  這是周海在意識空間裡每天唯一思考的事情。

  不知昏睡了多久。

  周海和身體重新連接時，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窗前，裝有那兩枚原生符文碎片的盒子還在。

  這瑪麗安真會噁心人。

  明知他無法直視，根本不能做出研究。

  還放在他身邊。

  打開窗戶。

  外面的平台上全是機械人。

  並且每一個都處於紅眼狀態。

  「發生了什麼？」

  推開門，周海看向空中。

  浮空城也再次垂降至星球表面。

  看起來，似乎發生很嚴重的事情。

  這時候，王三一來了。

  他看到周海甦醒了，明顯有些高興。

  「你可算醒了。」

  「對了，不是說話的時機。」

  「先去你的房間。」

  進入房間裡。

  周海才知道，王三一每天都來看他。

  想要第一時間知道他是否醒轉。

  問到外面發生了什麼。

  王三一也是一臉擔憂。

  「幾個本應該被剝離了記憶的傢伙，居然偷到了足夠的材料，以信號的方式將這裡傳遞迴星界系統的範圍內。」

  「目前我們的情報員，已經警告我們。」

  「有三支艦隊正在向著我們這裡出發。」

  「消息說，這些艦隊來自……藍星。」

  周海聞言沉默了剎那。

  「藍星，那就是說是來救人的。」

  「看來，那幾個人的身份還挺重要的。」

  王三一聞言詫異不已。

  「你知道這件事？」

  周海攤了攤手道：

  「知道。」

  「我在和瑪麗安合作之前，本來就想著逃離這裡。」

  「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們。」

  「浮空城都降落了，這是要搬家？」

  王三一臉色不太好看。

  他糾結了許久，才說道：

  「對，暫時搬到星球的另一面去。」

  「那裡有巫師聯盟的實驗基地。」

  「那個基地有自主防衛系統，躲在那裡會很安全。」

  「不說這個，趁著這次機會，加入我們。」

  「我們可以偽裝成受害者，和他們一起回藍星！」

  周海被王三一的發言驚到了。

  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

  不過。

  「你確定你可以混進去？」

  「我和他們幾個互相幫助過，我或許能離開。」

  「你憑什麼？」

  王三一苦笑了一下。

  「所以你以為我堅持在工廠里工作，吃著那些難以下咽的食物是為了什麼？」

  「放心吧。」

  「在工廠里，雖然大家有些待遇上的區別。」

  「但主要身份還是受害者。」

  周海想了想。

  給王三一豎了個大拇指。

  不過，克勞·金可未必會放人。

  他的破壞魔紋，還沒有完全傳授給對方。

  對方把原生符文碎片放在他房間裡，就是在提醒他。

  交易還未完成。

  而在他甦醒的這一刻。

  其實克勞·金已經知道了王三一去到周海房間的事實。

  「距離那些艦隊到達還有多久？」

  會議室內，除了他們十二個最年長的第一代。

  其餘後代也從浮空城上下來，參與了本次議會。

  他們討論的，無非是如何應對這次危機。

  「差不多三年的時間。」

  「三年，我們有機會破除那座實驗基地的防禦裝置嗎？」

  「破除？」

  「掌握它，並用它摧毀那些艦隊不好嗎？」

  「若是能進去就好了。」

  「從內部解析和解除武裝系統，就能完美的解決這次危機了。」

  克勞·金環視一圈，尋找著瑪麗安的身影。

  「瑪麗安，你覺得那個李博有可能進入那座實驗基地嗎？」

  瑪麗安起身朝著眾多年長者微微躬身道：

  「通過試探，我可以確定李博並非巫師聯盟的成員。」

  「不過，此人對符文有著不可思議的理解。」

  「或許，他掌握著某種可以進入其中的符文力量也是有可能的。」

  瑪麗安的意思很清晰。

  可以嘗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