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艾德蒙斯的計劃,秦毅點頭表示認可,並補充道:「而且,如果三大公因為怕死,不敢在戰場上現身。我方沒了來自三大公的壓力,就擁有了巨大優勢!」
柳夕月和羅巴爾聽完之後,驚嘆唏噓,激動不已,仿佛勝利就在眼前,好像下一次他們就能拯救世界似的。
秦毅坐在椅子上面帶微笑,一臉輕鬆地看著面前三人,心裡非常平靜。
這一次重生,他依舊沒能拯救世界,但他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擊敗荊棘公就是計劃「三度逆轉」的收尾,接下來只要按部就班實施新的計劃,就能一步步找出幕後黑手,獲悉那個幕後黑手的陰謀。
現在是幕後黑手在暗,艾德蒙斯在明,局面對那個幕後黑手有利,但那個幕後黑手絕對想不到,秦毅身為最新的重生者,也會選擇躲在暗處。
一旦幕後黑手的陰謀被秦毅知曉,那個藏在幕後的BOSS就不得不走到台前。
到時候,秦毅仍可以藏在暗處,敵在明,我在暗,局勢將徹底逆轉!
397次的重生。
397次的試錯。
如今他終於看到了終點。
柳夕月三人陷入了激烈的討論,而秦毅悄悄從椅子上站起,離了開房間。
他得找人借個手機,給艾達打個電話,現在艾達還在等他,在讀檔之前,至少也應該和艾達道別。
秦毅隨便逮住一個後勤人員,問對方要了手機,不需要回憶,手指就自動輸入了那串號碼。
提示音只響了一聲,對方就接了起來。
還未等秦毅開口,艾達就率先問道:「哥哥,這次又要重來了?」
「嗯,沒錯,這次沒贏的可能了,要重來了。」
「嗯……我想也是,另外那些地方都傳來好消息,我就在想這一次應該是他們贏了……下一次,你會什麼時候來找我?」
「我不敢確定,不過我一定會找你。」
「我會等你的,那麼……這次就再見了,我會想你的。」
「嗯,再見了,艾達。」
通話結束了,秦毅眯起眼看向走廊的一邊,夕陽的光從被窗格分為斑駁的方塊,打在地上,他走到床邊,朝西方眺望。
這大概是他這次人生中最後的夕陽。
……
艾達掛斷電話,看向窗外,太陽已經沉到了最西邊,金黃的餘暉從天際飛來,打在大廈的玻璃上,折射出刺眼的輝光。
艾達走近窗邊,下方各種嘈雜的聲音混成一片。
這個世界真熱鬧啊,但為什麼自己會感覺被孤獨包圍?
就像周圍都是冰塊,那種寒冷從皮膚深入骨髓,連夕陽帶來的唯一一絲溫暖,也和遠處的落日一樣遙遠。
這真是太寂寞了。
雖然艾達知道重生的真相,但到最後一刻,她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害怕。
秦毅死了之後會重生,那麼這個世界呢?
這個世界的時間真的會如哥哥所說的那樣倒流嗎?還是說這個世界會就這樣繼續下去?
如果是後者,那她就被永遠留在沒有拉斯特的世界了……那時她要怎麼辦?
艾達突然有些羨慕起三年前的自己來,那個時候她還沒遇到秦毅,但很快即將重逢。
她曾經一直以為追尋是最痛苦的,沒想到離別的痛苦更甚。
身後的門開了,王馬和琉璃闖了進來,琉璃激動道:「我得到消息,首領他贏了!」
艾達輕輕「嗯」了一聲,身後的兩人湊了上來。
「艾達,他沒聯繫你嗎?」
「聯繫了,要說的已經說完了。」
艾達答得漫不經心,望著窗外的夕陽,夕陽將她的瞳孔灼成一片金紅。
「艾達,他說了什麼?他有沒有下達新的命令?」
「我們決定跟他干,快問問他下一步該怎麼做。」王馬冷靜地問道。
身後的琉璃和王馬還在提問,艾達只覺得他們像嚶嚶叫的蒼蠅那樣吵鬧。
她不想理會他們,她的世界即將迎來終結,她只想觀賞這最後的美景,或許在另一邊,哥哥也同樣注視著這個落陽。
遠處火紅的日輪沉入地平線,黑暗從身後席來,籠罩大地,艾達眼底的金紅暗了下去,她知道明天的太陽再也不會升起……
……
【剩餘重生次數:602次】
【時間:2023年,11月】
【地點: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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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沙沙沙——」
瓢潑大雨傾盆而下,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一種有規律的噪聲中。
從教廷的大門口往外張望,只能看到白茫茫的雨幕,遙遠的高大建築,在傾盆大雨中只能看出一個依稀的輪廓。
整條街的人都被清空了,街道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站著一名身穿雨衣的獵人。
大門口,艾德蒙斯、羅巴爾、柳夕月並肩而立。
他們在等人,但沒人知道他們在等誰。
「來了。」羅巴爾忽然開口。
柳夕月黛眉微蹙,豎起耳朵,凝神靜聽,嘈雜的雨聲中,果然出現了一絲不融洽的聲音。
她扭頭朝街道的盡頭眺望,視線穿梭雨幕,落在遠處方方正正的輪廓上,那是一輛車的輪廓。
幾秒鐘內,車行駛到大門口,前面的門開了,駕駛室下來一個年輕人,他神色略微慌張地觀察四周,似乎有些害怕那些獵人。
緊接著,他開傘走到后座,打開門,一隻腳從車子裡伸了出來,那是一隻女人的腳,穿著黑色的高幫靴。
現在是冬天,女人卻沒穿長褲,從這個角度,柳夕月能看到對方曲線優美的小腿。
激烈的雨水打在地上,濺起的泥點落在小腿上,順著白皙的肌膚滾落,緊接著小腿的主人下車了。
這個少女有著不屬於人類的驚人美貌,任何一名經驗豐富的老獵人看到,都會懷疑她是不是血族,但站在周圍的獵人們,一個個面無表情,不以為意,似乎早有準備。
少女接過司機手裡的傘,環顧四周,側身從車門邊上開,優雅地俯身朝車內說了幾句。
緊接著,一個戴著黑色禮帽的男人從車上走下,男人臉上帶著雕刻有銀白花紋的假面,面具的兩個眼洞後,緋紅的微光在眼瞳中流轉不定。
柳夕月和他的視線在空中相交,臉上流露出一絲絲不滿。
穿的倒是花哨……居然還帶了面具,他以為自己是來參加假面舞會的嗎?
秦毅不以為意,沖柳夕月聳了聳肩,解釋道:「只是必要的保護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