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小巷中擠進了幾個人,秦毅被身後的人罵罵咧咧地推搡著,越是往巷子的深處走,身後的繁華就離得越遠。
腳邊的老鼠尖叫著鑽進骯髒的溝渠逃遠,光線逐漸變得昏暗,慢慢變得只能勉強看見每個人的輪廓。
「你在健身房時不是很拽嗎?」周洋陰陽怪氣道。
昏暗的環境中,他閃著微光的眼睛帶著戲謔和譏誚,現在他是掌控秦毅命運的人了。
旁邊的男生笑了一聲,推了秦毅一把:「現在怎麼不說話了?」
這些人推搡著秦毅一步步往小巷子裡面走,秦毅就任由對方這麼推著,他還沒搞清楚為什麼對方還不動手,難道這群人渣以為這種有意無意的推搡就能嚇倒他?
但很快,他就知道這樣是有意義的,他被推到了小巷子的最深處,背靠骯髒的排水管道,他被包圍了,這幫人之所以推搡,是想找一個最適合動手的地方動手。
五個人緩緩分開一條路,周洋從外圍走進來,嘴裡的煙隨著深呼吸涼氣橘黃色的光,他抬手將香菸彈到秦毅身上,香菸落地熄滅在污水中:「你知不知道,我追劉欣已經兩年了。」
秦毅眯起眼觀察周洋,忽然發出一聲冷笑:「關我屁事我估計你都沒告白,就是一廂情願暗戀了兩年。」
男生們齊齊轉頭看向周洋,光線昏暗,沒人能看清周洋的表情,但他們依舊能感覺周洋的暴怒。
周洋毫無徵兆的出拳,秦毅瞳孔收縮,閃電般抬手,前臂豎起,擋在自己頭部的左側,將對方的右勾拳擋了下來。
對方全力以赴的拳擊撞得手臂有些酸麻,但並沒想像中那麼痛。
這還是他第一次打架,相信如果沒有血族的身體,他剛才就會被這一拳撂倒,不過現在不一樣!
秦毅空餘的另一隻手猛地出拳打向周洋,周洋也想要舉手格擋,但秦毅這一拳來得太快,太凌厲,讓周洋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拳頭像炮彈一般轟在周洋臉上,讓他整個人失去平衡,像棉花糖一般,仰後倒去。
如果不是身後那幾名兄弟扶住他,恐怕剛才那一擊就是KO。
「混帳!」
一聲怒罵,陰暗的角落裡的一次偷襲擊中了秦毅的腹部。
秦毅悶哼一聲,被動彎腰,這剛才那一下明顯和之前的拳擊不一樣。
好疼啊,就像是被鋼鐵打中一樣!
偷偷往襲擊者的手上看了一眼,那個形狀……是指虎。
這幫人還真是沒有底線,對待一個十七歲的男生,竟然裝備上了這樣的殺器,不知道這玩意如果用力能打死人嗎?
但他現在已經不一樣了,即使對方裝備了指虎,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帶著指虎的拳頭又朝他的身體打來,秦毅伸掌直接在空中攔截,強悍的腕力瞬間扭轉對方的拳頭,一聲酸澀的輕響,在對方的慘叫聲中,出拳者的腕骨已經錯位。
秦毅一腳踹開旁邊逼近的一人,對方像是皮球一樣被踢飛出去,摔在污泥中,所有人看向秦毅的眼神都變了。
這小子怎麼回事?他怎麼這麼能打?!
有時候鬥毆就是這樣,即使人數上占優勢,但如果對方強到離譜,先上的幾個兄弟又被打得很慘,後來的幾人就會畏縮不前。
現在也是如此,一幫人兇狠地瞪著眼,圍著秦毅,卻遲遲不敢上前。
秦毅的視線穿過對方的肩膀,看向小巷的出口,他看到又有一幫人來了,不過這些人明顯和這幫大學生不一樣。
和我猜的完全相同,那幾個黑道果然是沖我來的,秦毅暗自心想。
心想的同時,秦毅猛地出拳,一拳頭砸在距離他最近的人的臉上。
他這一拳格外用力,敏銳的觸感讓他能感受到對方口腔中牙根斷裂的手感。
打爆敵人的瞬間,渾身上下都傳來暴力發泄時的舒爽感,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好像自己能輕易操縱這群人的生死!
這個念頭在秦毅腦海中一閃即逝,他並沒有停頓,直接揮拳打向第二人。
「等一下!啊!」
秦毅無視對方的叫停,一個肘擊將旁邊一人壓在牆上,巨大的力道讓對方肺部的空氣被瞬間排空,劇烈的不適感讓對方不得不在地上蜷縮成團。
三下五除二的工夫,這些人就全部被秦毅放倒了,那個牙齒脫落的人不斷摩擦雙腿,朝角落中移動,噴著血,用模糊的音節求饒:「我……我認輸……我真的認輸。」
秦毅斜斜瞄了對方一眼,抬手摸了摸額頭,除了剛才指虎砸到腦袋出現的一些小傷口之外,身體並無重創,只是有些酸麻,而額頭的那些小傷口,如今也已經摸不到了。
遠處的那一群人迅速接近,秦毅終於看清了對方的樣貌,為首的正是當時在燒烤攤上看到的那個光頭,不過此刻他手裡提著一把短刀。
刀的樣式像是用來砍西瓜的,這把刀丑到搞笑,但絕不會有人懷疑它的實用性。
其餘跟在他身後的人,手中也一個個都準備好了攻擊用的物件,那些都是殺人的兵器。
和這群人相比,剛才周洋帶來的那五名大學生,就像小孩過家家一樣。
那些大學生看到這一幕,驚恐地往角落縮去,一雙雙眼睛恐懼萬分地盯著來勢洶洶的人群。
本來光一個秦毅他們就嚇傻了,現在一口氣冒出來這麼一群凶神惡煞的人,所有人頓時不知所措起來。
秦毅啐出口痰,心說自己的直覺果然沒錯,剛才那群人就是盯上自己了。
在自己能重生之前,明明已經過了十六年的平安歲月,怎麼一覺醒來,走到哪裡都有人要殺自己?
光頭男走到秦毅面前三米時停下腳步,看了看地上的大學生,又看了看秦毅,從口袋中拿出大頭貼的複印照,緩緩點了點頭。
身邊那名壯漢提醒道:「別搞錯了!」
光頭男猶豫了一下,下巴一抬:「你是不是月姐的大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