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封自北方來的密信,被送到了楊冬手中。
楊冬端坐在西廠小樓里,親手拆開了密信。
淡黃色的信紙上,寫滿了一列列清秀的小字。
「楊公子,多日未見,你可安好?」
「後金已打算與大秦聯合,欲對大周動手。其野心之大,你要多加小心。」
「也不知秦帝許諾了父王什麼好處,竟然父王心甘情願,向大秦俯首稱臣。秦帝野心勃勃,欲一統天下,而後舉天下之力,遠赴海域,尋找仙山。」
「其勢頭之鋒銳,君切不可螳臂當車,當暫避風頭。」
信的內容不長,但楊冬卻讀懂了其中的含義。
完顏月透過這封信,就是想要告訴自己,那位秦帝的目的,就是一統天下。因此大周根本沒有任何抵抗之力,所以她才勸自己早日離開。
只是……自己真的可以離開麼?
楊冬的臉頰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便在此時,他發現信紙的背面,還有一行十分細小的小字。
「楊公子,下次相遇之時,可否再為本公主烤個羊腿?」
「這個吃貨!」
楊冬笑罵一句,腦海之中卻不由得回憶起,當初送她回後金的種種。
一時之間,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罷了,一切都看緣分吧。」
楊冬拍了拍臉頰,知道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退路。
可以說,秦帝現在的目標很明確,就是為了一統天下。
既然如此,自己和大周,便只能與之為敵,再無迴旋可能!
不過……以大周的實力,就算有律的幫忙,以及賈天師他們,再加上青、白兩教,依舊沒多少勝算。
一個武盟,就把律安排的明明白白。
賈天師如今身受重傷,洪老六他們,估計能和血玉盟的人打個有來有回。可問題是,人家手裡還有後金和大秦的高手!
反觀現在的大周呢,國內基本上沒有什麼頂尖戰力,賈天師和律若是被牽制住,似乎能扛起大梁的,也就自己和龍衛了。
因此,現在的形勢可謂是極為嚴峻!
頂尖高手比不過,普通士卒依舊比不了。
想到這兒,楊冬一陣頭疼!
這仗,到底該怎麼打?
他焦急的來回踱步,腦海之中卻是始終在思考破局之策。
就在這時,一道沉穩的聲音,從樓梯的位置傳來。
「小冬子,你可在樓上?」
楊冬先是一怔,繼而詫異道:
「陛下?你怎麼來了!」
「過來看看你,朕放心不下!」
女帝擦了擦額頭的細汗,看著一臉疲態的楊冬,心中暗暗有些心疼。
「小冬子,你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有些事情,只要盡力就好!」
楊冬輕輕點頭,腦海中卻依舊在思索著破局之策。
「陛下,你覺得秦帝為什麼要南征?」
「還能是為什麼,當然是為了銀子唄!」
女帝隨口一句,緊接著又補充起來。
「你仔細算算,有大周和後金這兩個鄰居在冊,大秦怎麼可能高枕無憂?」
「可秦帝此人,卻只對尋找海外仙山有興趣。這些年來,大秦不知道白白往海里扔了多少銀子!即便是以大秦的國力,依舊吃不消。」
「所以朕倒是覺得,大秦想一統天下,很有可能只是為了單純消耗一些士卒,順便減少後期的投入。」
楊冬聞言,整個人卻是悚然一驚。
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驚訝的發現,女帝的思考角度,是他先前根本沒想到的。
如果按照這個思路來推測的話,
秦帝肯定也不想大動干戈!
畢竟只要大軍一旦開拔,那就是花銀子如同流水一般!
況且大周地方不小,大秦就算是平推,也需要消耗相當一段時間。
所以,當下的秦帝,有可能處於一種想一統天下,但又不想動手的糾結之中。
這種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的主意,反倒是讓大秦變得畏畏縮縮,最後還定下了一個東海之濱的決戰位置。
如此以來,一切倒也算是解釋得通了。
而且東海之濱的位置,並不適合大兵團作戰。因此大秦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想在擂台上擊敗大周!
如此一來,反倒是容易了很多。
想清楚這些之後,楊冬興奮的抱住姬紫月,也不等她作出反應,便狠狠地親了一口上去。
「紫月,你真是我的小福星!」
「我有思路了,或許咱們這次,並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說完,楊冬也不顧姬紫月滿臉懵逼,
整個人如同閃電似的,飛速朝著冷宮製造所沖了過去。
「魯孝,咱們這裡有白磷……哦不,火石不?」
「……沒錯,就是這种放在水裡的。」
「順便給我找來幾個炮彈的外殼,還有鋁……對了,再去武器庫里,找個生鏽的長槍,速去速回!」
如此莫名其妙的操作,讓一旁的魯老,看的都是一頭霧水。
他放下手中的鐵錘走上前問道:
「楊小子,你要這些東西,打算做什麼?」
楊冬卻是高深莫測的笑了笑,
「到時候您就知道了,容晚輩先賣個關子。」
……
接下來的幾日裡,
楊冬每時每刻都把自己關在了冷宮製造所里。
也不知道他在研究什麼,反正每次都關緊了房門。
一段時間的平靜之後,
宮裡便傳出了一些不好的流言,
當然,這些流言也只是剛出現苗頭,就被死死的掐住!
舒小鼠和西廠,在這件事裡出了很大的力。
可他們心裡卻清楚的知道,現在出現的,不過都是對方的試探而已。
真正的殺招,恐怕還在後頭!
不知不覺間,距離半個月之後的東海之濱決戰,已經是越來越近了。
就在昨日,女帝甚至受到了大秦送來的勸降書,
內容其實也很簡單,就是什麼老生常談的東西。
女帝沒有理會,隨手扔到了一旁。她此刻擔心的,卻是即將遠行的楊冬。也不知道他,這次能不能順利歸來?
最終,楊冬還是沒選擇離開,而是堅定地選擇了留下。
他沒有選擇告別,而是默默離了京城。
只是他不知道,一雙美目,自始至終都未曾離開過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