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出大事了!」
「將軍,咱們少將軍他……不見了!」
伴隨著一道上氣不接下氣的呼喊聲,幾乎所有反叛軍士卒們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名傳令官的身上。
「你說什麼?將軍不見了?」
「他是不是一個人,出去想解決的對策了?他的親衛們呢,有沒有去找少將軍?」
傳令官喘著粗氣,臉上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走了,他們全都走了!」
「少將軍,還有那些親衛們,一個個全都不見了蹤影。」
「不僅如此,他們那麼點兒人,卻帶走了一多半的糧食。咱們啊,恐怕過不了幾日,就沒有糧食吃了!」
此言一出,士卒們都驚呆了!
聽聽,這辦的叫人事麼?
堂堂楊延大將軍的兒子,受盡萬眾矚目的少將軍,竟然丟下他們跑了?
而且還帶走了一大半的糧食?
這一刻,所有士卒們心中,都開始用最惡毒的詛咒,咒罵楊光的無恥行徑。
一時之間,整個行軍大營里,謾罵聲此起彼伏。
只是這些士卒們並未發現的是,
昨夜同樣離開的,還有那位許久不曾露面的林先生。
……
一輛沉重的馬車上,
身披麻布長袍的老嫗,站在車窗之外,
她明明沒有走路的動作,整個人卻在飛速的前進,甚至與馬車的速度,保持了一致。
「林先生,您真的打算放棄那些普通的士卒麼?」
「雖然他們的生命如草芥一般不值錢,可是卻能替咱們消耗大周的有生力量。」
「如此丟下,是不是太可惜了?」
馬車上,林先生依舊盤坐在馬車的正中央,臉上的表情平靜,沒有恐懼,也沒有擔憂。
「楊光那個蠢貨,已經把咱們聯軍逼到了牆角。」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如今聯軍的情況,咱們也只能獨善其身。」
「至於那些普通的士卒,大部分都是楊延出的人。他兒子都不在意,咱們又何必在意呢?」
老嫗聞言,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片刻後,她深深看了林先生一眼,淡淡道:
「這次你表現的還算不錯,雖然楊光影響了你的發揮,但是家主他老人家,向來最為公正,應該少不了對你的獎勵。」
「不過……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再有三四個月,春年花開,咱們聯軍的正式行動,也即將展開。」
「等到馬踏京城之後,你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跟家主提。」
林先生聞言,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驚喜的表情。
她甚至沒有回應老嫗的話,而是淡定的閉上了雙眸,宛若陷入了夢境。
只不過,此刻他的內心,卻有些不平靜,
陛下,這一份大禮,你可喜歡麼?
……
反叛軍,行軍大營,
在得知他們被拋下之後,反叛軍的士卒們,徹底陷入了混亂之中。
不少士卒甚至為了搶一口糧食,打了個頭破血流。
眼瞅著事態已經朝著不可控的方向而去,就在這時,這些反叛軍的士卒們,再次聽到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對於這種大炮仗發出來的聲音,他們可謂是再熟悉不過。
多日與勇武軍的交戰,已經讓他們明白,這些其實是勇武軍手中的一種武器,發出的動靜。
只是……
如今他們的周圍,怎麼可能有勇武軍的存在?
斥候們不是說,雄關那邊,一直都是按兵不動麼?
沉重的爆炸聲,甚至令地面都開始顫抖起來。
一時之間,原本幾乎要陷入混亂的反叛軍士卒,竟然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就在這時,
他們的目光中,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物。
在他們兩側的山腰之間,無數個巨型牽牛花形狀的大喇叭,此刻全部對準了他們。
反叛軍的士卒們,還沒搞清楚到底什麼情況,
便聽到洪亮的聲音,從這些喇叭之中傳來。
「反叛軍的士卒們,你們如今已經被包圍了。」
「我知道,你們的糧草已經所剩無幾,統帥也已經撇下你們,獨自逃命了。」
「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
「要麼,活生生餓死在這片荒野之中,」
「要麼,向我們勇武軍投降!」
此言一出,反叛軍的士卒中間,傳來了一陣竊竊私語聲。
「什麼情況,這些勇武軍的人,該不會是想收編咱們吧?」
「別做白日夢了,咱們殺了他們那麼多人,這份仇恨,哪裡這麼容易就能化解?」
「那按你這麼說,他們現在過來,是圖了什麼?難不成,就是為了看咱們的笑話?」
「這……或許是……這玩意兒,老子怎麼知道!」
一時之間,反叛軍之中,人心惶惶,
有人選擇了相信,開始變得蠢蠢欲動,但大部分人,心中依舊懷著忐忑與戒備。
因為他們想不通,勇武軍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就在這時候,兩側的大喇叭里,再次傳出了一道聲音。
只是這道聲音,明顯比之前那位纖細了一些,給人一種中氣不足的感覺。
「咳咳,各位袍澤們,你們能聽出來我的聲音麼?」
反叛軍的士卒們,臉上頓時露出了迷茫之色。
這個聲音,似乎有些耳熟,但是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
「事到如今,我也沒必要隱瞞什麼了。」
「不錯,我就是燒了你們糧倉的吳小二,也就是你們認為的叛徒!」
這聲音剛一出來,反叛軍的營地里,瞬間就沸騰了!
「混帳東西,你燒了糧倉,就是在逼著我們去死啊!」
「有種你出來,老子要扒了你的皮!」
「殺千刀的玩意兒,叛徒!」
「……」
整個反叛軍的行軍大營之中,謾罵聲一浪高過一浪,
對此,吳小二果斷的陷入了沉默。
直到這些反叛軍的士卒們罵累了,他才繼續開口道:
「我知道,你們現在肯定恨不得殺了我!」
「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這些糧草,本來就是老子搞來的啊!」
「而且,就算這些糧草還在,你們覺得就能安然無恙的撤回平州麼?」
這些問題拋出來之後,反叛軍之中又是一陣謾罵。
但漸漸地,有些聰明人,逐漸回過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