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楊冬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思考的神色。
他沉默了片刻，繼續道：
「我能不能這樣理解，就是無論是多麼強大的修行者，其本質的恢復能力是接近的。」
「而不同的境界，就相當於大小不同的瓶子。境界越高，瓶子的容積也就越大。但是流入瓶子的真氣卻是幾乎不變的。」
「所以說，武聖境界的高手，一般都不願意隨意出手。因為若是出手損耗了真氣，就容易被仇家上門尋仇。」
洪老六驚愕的看了楊冬一眼，短暫的驚訝之後，他感嘆道：
「你小子的悟性，當真是令人動容啊！」
「不錯，正因為如此，很多強者在邁入先天境之後，都會選擇遁世隱居，不問世事。」
「如果他們隨意出手，除了律之外，他們的仇人同樣盯著他們。所以，一般情況下，這個境界的高手，不會主動出手。」
「合著就是武者版的黑暗森林法則唄？」
楊冬撇了撇嘴，腦海中回憶起上一世極為出名的一本科幻小說。
「黑暗森林法則？」
洪老六眉毛一挑，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楊冬見狀，當即開口解釋道：
「嗯……簡單說，你可以這麼理解，就是一群飢腸轆轆的人在一處黑暗不見光的森林裡。可即便你發現了其他人，也不敢隨意出手。」
「因為受害者的慘叫聲，會吸引其他人過來……」
洪老六點點頭，微微眯眼道：
「你小子這腦子是怎麼長的？」
「嘿嘿，見笑見笑！」
楊冬撓了撓頭，正欲開口，突然神色一凜。
與此同時，洪老六身子一躍而起，猛地沖向窗外。
下一刻，一道黑影如同是受到驚嚇的鳥兒一般，「嗖」的一下就要衝天而起。
然而，楊冬並沒有出手的打算。他只是抱著胳膊，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
畢竟洪老六都親自出手了，對方根本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
果然，就在那道黑影，即將逃出生天之際，一隻黝黑的大腳，直接一腳踩在了他的臉上。
與此同時，洪老六極為囂張的話語，在窗外響起。
「敢偷聽老子談話，誰給你的勇氣啊？」
「說，是誰指使你跟蹤老子的？」
黑影被這一腳踩在臉上，只覺一股子酸臭味，直衝自己的天靈蓋。
他強忍著嘔吐的衝動，下意識的想出手反抗。
然而洪老六卻輕易用體內的真氣，控制住了他的四肢。
「怎麼，你還想反抗啊？」
「小子，放棄吧，老子的實力，比你想像中要可怕的多！」
「老實交代，是誰派你來的？」
「你，你……」
黑影緊緊閉著嘴巴，怒火幾乎有如實質。他竟然硬生生用鼻腔，含糊不清的說出了一句話。
「把你的臭腳拿開！」
說完，他再次催動體內的力量！
與此同時，在他的後腦勺上，一抹紅暈逐漸明亮直至耀眼。
楊冬坐在客棧之中，當他看清楚黑影后腦勺上，亮起的紅光之後，便已經意識到了對方的身份。
血玉盟麼……
→
他們難道已經察覺到了，小爺的目的，所以特意派人過來監視我？
楊冬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嚴肅之色。
因為如果按照這個推測繼續想下去，血玉盟那邊，恐怕已經有所察覺。
楊冬一行人里，雖然有洪老六這個頂級戰力，但畢竟人少，且實力參差不齊。姚佳和小少婦，更是沒經歷過戰鬥的菜鳥。
看來接下來還是應該更加謹慎些才是。
楊冬暗自作出決定，窗外的戰況，卻已經完全落入了洪老六的節奏之中。
「小子，就這麼點兒實力麼？」
「你到底有沒有吃飯啊，怎麼軟綿綿的？」
洪老六一邊嘲弄，一邊輕易擋住了黑影如暴風驟雨一般的進攻。
或許是因為受到了嘲諷，黑影腦後的血玉，光芒愈發耀眼。
洪老六目光掃了他腦後的血玉一眼，眼中多了一絲瞭然。
「老子還以為是什麼呢，原來是這種竭澤而漁的把戲！」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們全都被騙了！這紅玉根本沒辦法更換。」
此言一出，黑影原本進攻的拳頭，突然一頓。
他猛地瞪大雙眼，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眸里，迸發出一道詭異的光芒。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洪老六不屑的輕笑一聲，繼續道：
「小子，你連老子的底細都沒摸清楚，就過來找老子的麻煩。你說你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實話告訴你，老子知道的，遠比你想像的多。」
「你植入這塊血玉的時候，估計得有個強者提前為你調整體內的經脈。」
「然後似乎還需要某種特殊的藥材，進行藥浴。」
「除此之外，在植入的時候，血玉內部也需要提前由武者灌注氣血之力才行。」
黑影聽到這些話後，整個人直接就驚呆了。
他怔怔的站在原地，連帶著後腦勺上的血玉，光芒都變得暗淡了不少。
「怎麼可能，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對我們絕密的事情，知曉的如此清楚！」
洪老六隻是淡淡一笑，而後鄙夷的瞥了黑影一眼。
「你真以為，這玩意兒是你們血玉盟獨有的技術？」
「別做夢了，這玩意兒少說也流傳了大幾百年。你自己算算，你們血玉盟才成立了多久？」
黑影臉色再次變幻，他沉吟了片刻，聲音沙啞道：
「所以，你是想說，我身上的血玉，根本無法更換？」
「傻孩子，被人騙了吧？」
洪老六憐憫的看了黑影一眼，繼續道：
「小子，老子勸你一句，現在最好不要再動用你體內的氣血之力。」
「你能活多久，全看這塊血玉內剩多少氣血之力。明白麼？」
黑影聽到這話，心中已經相信了大半。
他緩緩停下身子，沉吟片刻後，聲音沙啞道：
「老前輩，您說……我還有救嗎？」
「好好享受生活吧，小子。你的時間不多了……」
洪老六拍了拍黑影的肩膀，完全沒有繼續談下去的欲望，也不再理會對方，轉身返回了客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