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陵村,
楊冬抓住顏冰月的玉手,正全神貫注透過窗戶,盯著闖入祠堂的人影。
那道人影的身上,穿著的只是尋常百姓才穿的粗布衣衫。
只是這身衣衫,似乎已經穿了很久,其上布滿了各式各樣的污漬。
楊冬甚至在他的胸口和後背上,發現了大片深紅色的血漬。
此人是誰,他為何會出現在昭陵村里?
楊冬屏息凝神,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只見他非常熟稔的走進祠堂,然後朝著槐樹雙膝跪地,深深一拜。
緊接著,祠堂里傳來了一陣令人有些脊背發涼的嗚咽聲。
他似乎是在哭泣,可這哭聲卻不像是人類發出來的,反而是像乾燥的金屬之間互相摩擦,傳出的那種刺耳的聲音。
楊冬與顏冰月對視一眼,二人幾乎是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顯而易見,他們雖然聽出了哭聲中,似乎夾雜著一些話語。
只是卻無法具體聽清楚內容。
就在這時,原本匍匐在地上的他,口中的哭聲忽然一滯。
他似乎是看到了什麼,目光盯著一個方向,久久不肯挪開。
楊冬眼眸微眯,眼底閃過一抹嚴肅之色。
因為那道人影視線的終點,就是楊冬和顏冰月方才的落腳處。
「不好,被發現了。」
楊冬低聲一句,而後密切觀察起祠堂中的那道人影。
然而,令楊冬二人倍感意外的是,那道人影在見識了他們留下的痕跡之後,並未選擇外出尋找他們,而是主動擦去了這些印記。
就在這時,又是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
只是這次的腳步聲,明顯嘈雜了不少,聽起來像是好幾個人同時過來。
祠堂內,
那道人影在聽到這陣腳步聲後,身軀下意識的微微顫抖一下。
他正打算選擇離開,祠堂的大門卻是被「砰」的一腳踢開。
緊接著,數道人影穿著統一的制服,手握長刀,齊刷刷的衝進了祠堂內。
他們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那道人影的存在。而後下意識的,包圍了上去。
那道人影似乎很熟悉面前這些人的打算,二話不說,便朝著祠堂的另一個方向逃竄。
這一追一逃,瞬間便打破了祠堂的安寧。
然而,躲在民居里的楊冬,此刻臉色卻陰沉的可怕。
一旁的顏冰月,同樣俏臉上寫滿了錯愕。
「師兄,他們身上的制服,為何和你麾下穿的一樣?」
「難不成……他們其實是西廠的密探?」
楊冬臉色陰沉,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顯而易見,這些人的確是西廠密探的打扮。只是自己為何從未聽說過,有關昭陵村的任何消息?
如此一來,便只有兩種可能。
要麼就是這些人,不過是假冒西廠密探,用來擾亂視線;要麼就是這些人,的確是西廠密探,只是他們背叛了自己……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對於楊冬來說,都是一件值得警惕的事兒。
在江南地界,都有人敢假冒西廠的密探,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會擾亂他的布局!
思及至此,他當即開口道:
「走,跟過去看看!」
……
此刻,那群西廠密探們,已經將人影團團包圍。
領頭之人將長刀架在人影的脖頸上,怒聲道:
「跑啊,你倒是繼續跑啊?」
「知不知道我們守了你多久?還想跑,簡直是白日做夢!」
說完這句,他朝著身側的兩名屬下掃了一眼,淡淡的說道:
「你們兩個,按照咱們先前的計劃去行動,這昭陵村,如今已經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
此言一出,那道人影迅速開始掙紮起來。
與此同時,他的身上散發出一道可怕的氣血之力。
然而領頭的密探似乎早有準備,在那道人影催動體內氣血之力的同時,同時身上迸發出一道更強的氣血之力。
楊冬見狀,眉頭卻是皺的更深。
根據他所掌握的情況,整個西廠里,都得有武師境界的強者。而這個看起來面生的密探,卻是一個正宗的武師強者?
此刻,楊冬二人也看到了那道人影的正面,長相忠厚老實,一看就是老實本分的莊稼漢子。
只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卻是寫滿了憤怒與怨毒。
「都是你們!都是你們殺害了村子裡的村民!」
「我永遠不會忘記,村長他們死在我面前的樣子!」
「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這一刻,強烈的痛苦與憤怒,躍然於他的臉頰上。
這老實本分的莊稼漢子,如今褪去了憨厚的本性,取而代之的則是無窮的殺機。
然而,那名領頭密探卻似乎並未將他的威脅放在心上。
他只是饒有興致的笑笑,隨後臉上泛起一抹嘲弄之色。
「怎麼,你想找我復仇?」
「你要是有這本事,你覺得老子還會出現在你面前麼?」
說話間,領頭密探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扇在了那人的臉上。
如此還覺得不解氣,又是一腳踹在了他的小腹上。
「你早該知道,落在我手裡,只有死路一條。」
「不怕告訴你,那位大人已經找到了好幾個不遜於你的樣本。」
「其中一個你應該認識,就是你們隔壁村的燕子……」
此言一出,那道人影的雙眸瞬間紅了。
「該死的混蛋,你們對燕子姐做了什麼?」
「也沒什麼,不過是男女那檔子事兒……說來估計你也不會想聽。」
「不過像她這麼不禁玩,最後死在床上的,倒是頭一個。」
「混蛋,你們都該死啊!!」
這一刻,那個原本老實的漢子,臉上青筋暴露,連帶著他身上氣血之力的波動,竟然有了明顯的增強。
楊冬見狀,眼底閃過一抹驚異。
透過方才對方的聊天,他已經猜出了漢子的身份。
再結合上他對於祠堂的熟悉,不難看出他是這個村子的村民。
一個普通的村民,如今卻擁有了武者的力量。相似的遭遇,楊冬只在老劉身上見到過。
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