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冷玉,靈君

  「你說這小子活不長?」

  洪老六對詭教教主的說法嗤之以鼻,隨後他布滿褶皺的老臉上,泛起一抹莫名的深意。

  「死人妖,你信不信這小子活的比你都久?賈老大算過了,這小子可是能長命百歲。」

  「哦,是麼?」

  詭教教主的臉色忽然一變,整個人的氣勢連帶著也變得陰寒起來。

  「既然如此,奴家倒是想試試,能不能打破賈老大的卦言呢!」

  他說著,一雙陰冷的眼眸,在楊冬的臉頰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是想要將這位年輕人的相貌,記在心底。

  然而洪老六卻對他的做法嗤之以鼻,

  「行了,比起殺這小子,你這死人妖接下來要遇到的麻煩,可是不少。相識多年,老子只能勸你一句,好好活著。」

  此言一出,原本神色中殺機畢露的詭教教眾,臉上的殺機驟然消失,又恢復了先前人畜無害的模樣。

  只不過此刻他的臉頰上,卻帶著幾分緊張之色。

  「姓洪的你這何意?奴家能有什麼麻煩,不過是些庸人煩擾罷了。以你我二人的修為,害怕世俗中的那些王朝麼?」

  「嘖嘖,不愧是一教之主啊,死人妖你果然好魄力。」

  洪老六給詭教教主比了個大拇哥,話鋒一轉旋即卻又道:

  「只不過很可惜,這次找你麻煩的,可不是世俗中的三個國家,而是……」

  說到此處,他故意拉長了語調,而後指了指不遠處的天際道:

  「你看,他們這不就過來了嘛!」

  詭教教主聞言,下意識的循聲望去。然而,當他看清楚遠方來人之後,原本平靜中帶著陰冷的臉頰上,此刻竟然寫滿了恐懼。

  「該死的洪老六,讓那群人出手,你難道就不怕引火上身麼?」

  他怒罵一聲,旋即轉過頭想問問洪老六,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

  然而當他轉過身的時候,他整個人都不好了。只因此刻的洪老六,早就已經帶著楊冬和完顏月跑沒影兒了。

  「該死的老東西,本教主記住你了!」

  詭教教眾咬牙切齒,狠狠跺了跺腳。旋即一把抓起人壇壇主半死不活的身軀,腳尖一點也離開了地窟。

  約么半柱香的功夫之後,兩道衣著平平的身影,出現在了地窟之中。

  這二人雖然衣著平平,但其相貌之俊美,甚至堪比畫上的仙子們。

  一男一女並排而立,眼眸打量起地窟之內的景象。

  此刻殘存的詭教教眾,見到這二人到來,臉頰上皆是寫滿了警惕之色。

  其中一位精英教眾,小心翼翼的問道:

  「敢問您二位來此,有何貴幹?」

  女子聞言,隨意掃了一眼精英教眾,而後微微蹙眉。

  站在她身旁的男子見狀,眉頭微微一皺,口中發出一道冷哼聲。

  而就是這道冷哼聲,卻直接震碎了那名精英教眾的五臟六腑。

  那名精英教眾到死都沒想明白,自己到底因何而死。

  其餘詭教教眾見狀,眼眸中紛紛閃爍著恐懼之色。他們下意識的想要逃跑,然而卻發現,自己的兩腿發軟,完全無法挪動開半分!

  「一群竊取氣運的小偷,這些人死不足惜。」

  男子說著,只是手腕一翻。下一刻,在場的詭教教眾,紛紛用手緊緊掐住了自己的喉嚨。

  女子見狀,眉頭微微皺起。

  「冷玉,我不想見血腥。」

  男子聞言,立刻恭敬道:

  「靈君放心,屬下不會讓他們流出來哪怕一滴鮮血。」

  下一刻,這些詭教教眾,仿佛是被人掐住了喉嚨,竭盡全力的掙扎著,可惜卻終究還是徒勞無功,直到最後活生生被憋死,面頰通紅,躺在原地痛苦的死去。

  「看來咱們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名喚作冷玉的男子,望著地窟中央,已經逐漸熄滅的火池,眉頭微皺道。

  「如今君上閉關,看來這些陰溝里的爬蟲,又開始變得不老實了。」

  「靈君,您以為我等是否要展開一次行動,讓這些不安分的傢伙們,重新老實下來?」

  女子聞言,卻是微微搖頭。

  她略作沉吟,臉頰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

  「不急,引蛇出洞,而後一網打盡。」

  「縱然君上閉關,這些宵小之徒也成不了氣候。」

  女子的語氣中,透著一股自內而外的自信心。她就仿佛是一位天生的上位者,令人見到她之後,便忍不住匍匐在地,俯首稱臣。

  然而下一刻,女子的柳眉卻是微微蹙起。

  「說起來,賈瘋子那批人的位置,你們還是沒有摸到麼?」

  聽到這話,冷玉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不自然的表情。

  他猶豫了一下,才顫巍巍的開口說道:

  「靈君有所不知,賈瘋子這些人,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法子,即便是我等派人在三國之內搜尋,卻依舊沒有找到他們的影子。還有這個詭教的教主,也是個泥鰍一般的人物。」

  「我們嘗試過抓捕了好幾次,都被他先一步逃脫。」

  女子聞言,卻只是微微頷首,臉頰上也逐漸恢復了平緩。

  她站在地窟入口,望向不遠處的天空,而後喃喃自語道:

  「世人皆言坐井觀天,天與井同大小。我倒是覺得,如今的律,與深井中的蛤蟆並無二致。至多我等身處的深井,看起來似乎更為寬廣些。」

  冷玉聞言,身子卻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而後他幾乎是下意識的,一下子跪倒在地,匍匐不起。

  「靈君,您還是慎言!」

  「若是被君上知曉了這番言論,您免不了又會被罰。」

  女子聞言,卻是不在意的微微搖頭。

  「這些年來,父親的想法已經太過陳舊了。當年他自己說出的推陳出新,可現在整個律之中,卻只見得沉,卻見不到新。罷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說這些沒意義。」

  冷玉陷入沉默,額頭上開始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細汗。

  面前這位少女,說是天底下最為尊貴的人也毫不為過。畢竟她的父親,乃是律之中的首領,君上的獨女。

  如此天之驕子,如今似乎卻進入了叛逆期。

  此事……著實令人有些頭疼。